宋怀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抬进了孙府。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头摆着不少值钱的东西。
桌上有价值连城的花瓶,上面插着在儋州城炒出天价的牡丹,屏风是金线织的,上面的画栩栩如生,就连床都是金丝楠木制的,整个屋子金碧辉煌。
若是一般人,怕是会看花了眼,心生贪欲。
宋怀玉坐起身来,揉了揉眉心,疑惑自己不是在成衣铺吗,怎会莫名出现在此。
想到自己昏迷前闻到的异香,宋怀玉脸色一变,他这是,被算计了。
可他平日里待人素来和善,从不与人结仇,哪里会得罪人。
思索间,宋怀玉下了床,企图开门,果然,门被上了锁。
外间忽地传来脚步声,宋怀玉忙趟回去,佯装尚在昏迷的样子。
狗腿子将门开锁,谄媚地请孙少爷进屋,“少爷放心,这位,包您满意”。
孙少爷一路走来,一直听狗腿子道新发现的少年有多好看,心里也很好奇,不过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冷哼一声,“最好是”。
进屋后,看见躺在床上的宋怀玉,孙少爷眼睛发直。
眼前的少年眉目舒展,光躺在那都能让人感受到他那股出尘之气,好似高不可攀的蓬莱仙人。
他没见过这款,不过也不妨碍他喜欢。
“这位的身份我已经查过了,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当夫子的舅父,和一个开铺子的舅母,以及年迈的祖母,家里穷得很,没什么靠山,整日只想着科举”
“好!好!好!”孙少爷连叫了三声好,赞赏道:“这次你做得很好,等会下去领赏吧”。
狗腿子笑得猥琐,“多谢少爷”。
“这位的家人,之后怕是会闹”狗腿子适时提醒。
孙少爷拿出腰牌,眉梢微起,“这有何难,同官府的人说一声便是,若是闹大了,悄无声息地死一户人还是可以的”。
话说得轻飘飘的,好似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几句话便定了人生死。
“最重要的是,若能让这位......”孙少爷话没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狗腿子。
没说完的话当然是,让宋怀玉,主动地迎合他,最好同他屋里的那群美人一样,搔首弄姿。
按理来说,在萧淮那摔了个大跟头的孙少爷会警惕些,免得夜长梦多。
可孙少爷这些年成了太多次,失误一次早就不算什么了。
一开始那些人都如宋怀玉一般,眼神中透着坚毅,誓死不从,可后来呢,要么撑不住死了,要么,成了孙少爷最喜欢的样子,最后......
这些年,只有萧淮是个意外,毕竟谁也没想到,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竟能突出重围,打过孙府的守卫,像个不要命的小狼崽一般,随意将人咬死。
可这不代表,他们会觉得宋怀玉会是第二个。
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怎么也不可能逃出守卫森严的孙府。
况且不同于在城外捡到的底细不明的萧淮,无人知道一个受重伤的小少年会武,还那般厉害,这宋怀玉的身份底细早被扒了个底朝天,自是无人担心他能逃出去,亦或是被人救走。
其实宋怀玉算是比较倒霉的那个,毕竟这些年孙府抓进来的人里,几乎很少有儋州城的百姓。
大多都是外地来的,毕竟这样的人失踪,任凭那人的亲人朋友有多大本事,有包庇孙府的官府在,也查不到什么。
但若是儋州城的,这里的百姓毕竟生活了很久,邻里间相互认识,又有不少侠士途径此地,人若是失踪了,自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孙府这些年干了这么多龌龊事,却没倒下也是有原因的。
巧在宋怀玉此时恰好撞在枪口上,孙少爷因为没抓到人整日发怒,这段时日抓的人又没一个对他的胃口,下人们那是一个惶恐。
这不,宋怀玉在这个档口被狗腿子看见了,自是难逃被抓的命运。
哪怕被人发现,对于如今的孙府来说,也无所畏惧。
狗腿子听完孙少爷未尽的话,一脸我懂得的表情,弯腰作揖:“请少爷静候佳音”。
说完,孙少爷拂袖离去,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愉悦,最近暴躁的情绪因看到宋怀玉的脸被抚平了不少,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少年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了。
孙少爷走后,狗腿子挥了挥手,身后的手下拿来一桶水,朝宋怀玉浇了去。
狗腿子啧啧了一声,不愧是他选中的人,湿身了显得更加好看了,身材竟这般有料,若少爷再此,怕是恨不得当场办了他。
宋怀玉不再装晕,他浑身湿透,声线有些颤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你们,究竟是谁”。
见对方眼神清明,狗腿子哟了一声,“早就醒了啊,想必是都听到了,那我就不同你废话了”。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从了我家少爷,日后少不了你荣华富贵,要么,死”
最后一个字狗腿子加重了音,透着点森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宋怀玉感到一阵恶寒,脸色不太好看,下意识抓紧一旁的被子,眼神中却透着坚毅:“你做梦,你们就不怕官府的人来抓你们吗”。
狗腿子嗤笑一声,“你知道这是哪吗,这是孙府,官府的人管得了我们才叫痴人说梦”。
孙府,儋州的人听到这个都得绕道走,平日里有点用的官府,只要同孙府相关的,更是理都不理。
听到他们报上号来,宋怀玉便知,自己逃不出去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你们这么做,会遭天谴的”。
狗腿子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随后脸瞬间冷了下来,招呼声后的人,将宋怀玉拖了下去。
他本以为一位穷书生,没什么骨气,但他阅人无数,自是看出宋怀玉身上的刚毅,这样的人,不受点苦头,是不会从的。
就这样,宋怀玉在孙府地牢中,被折磨了整整一夜,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肯松口。
颜颂安一整日跑在儋州城的街上,想寻同宋怀玉有关的蛛丝马迹,可始终一无所获。
太阳落下时,她心灰意冷,她见过太多被拐子拐走最后永远回不来的例子了,可为什么,会发生在表哥身上,他明明,没做过任何坏事。
颜颂安浑浑噩噩走到宋怀玉消失的成衣铺前,这周围被高墙拦着,以她的能力根本翻不进去,况且若是被人发现,保不齐说她擅闯私宅。
下一瞬,颜颂安被一道身影拽入一旁的小巷中。
以为是什么拐子,颜颂安想尖叫,瞬间被人抵在墙上,捂住嘴巴,那人紧张兮兮的,小声道:“别叫,我是好人”。
颜颂安想掰开对方的手,但他应该是怕颜颂安叫出来,没有立刻放手,“我放手,你千万别叫啊,你同意的话就眨眨眼”。
见颜颂安眨了眨眼睛,对方松了口气,放下手来。
结果下一瞬,颜颂安张开口,企图大喊时,那人立刻道:“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
颜颂安瞪大眼睛,一脸狐疑,“你可别骗我,这附近有很多人的,我一叫便有人听到”。
“我外祖姓元,开镖局的,家就在附近,在这住了十几年了,你随便问问便知道了”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叹了口气,“你看我这样子,像坏人吗,我没事骗你干甚”。
颜颂安不知道什么姓元的镖局的老人家,但她冷静下来,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少年。
他的头发被发冠束起,身上穿着圆领袍子,料子看着很好,腰间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手里还拿着剑,不像坏人,倒像个富家少爷。
“这下信了吧,我真是好人”少年叉腰,一脸傲娇,“我是来行侠仗义的”。
“你刚才说,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是指我表哥吗”颜颂安拉着少年的手臂,忙道:“他现在在哪”。
少年摸了摸鼻子,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了。
他就是前日目睹宋怀玉被推下水的人。
那日他看见那人刻意将宋怀玉推下水,然后将他救起,带去成衣铺,再然后,宋怀玉便不见了身影。
察觉不对后,他立刻翻墙进了成衣铺,听见了里头人的对话,但为了不被发现,他离得稍远,只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孙少爷,什么长得好看。
颜颂安听完少年的话,脸色一变,难怪舅父那般神情,这儋州城,但凡同孙府扯上关系,都得完蛋。
想起她听到的传闻,表哥不会被孙少爷看上了吧,他现在定然很危险。
还有白日舅父不对劲的神色,他定是知道了表哥被孙府的人抓了去。
这般想着,颜颂安同少年道了声谢,想离开时,被人按住肩膀。
只见那少年一脸不满,“用完我就走,也太不地道了吧”。
颜颂安满脑子都是表哥的安危,没心思与他多说些什么,转头想走。
“我知道你想救你那表哥,我可以帮你”少年一脸自信,“我有办法”。
昨天夜里,孙府。
后厨的厨子结束一日的忙碌,揉着眼睛各回了自己的住处,一道黑影从窗户翻了进去。
在无人发现的地方,孙府的房梁上,一滴滴鱼油,沿着檐柱留在看不见的草地之中。
若有人细心些,便能发现,平日里在房梁上打懒的猫,突然炸毛,飞快跑出了孙府。
孙府守卫众多,若孙少爷死了,很难全身而退。
既然杀不过,那便一把火将孙府烧了,然后,趁乱将孙少爷抓了弄死便是。
萧淮花了整整一夜,才将鱼油尽数浇了出去。
期间还遇到一少年,鬼鬼祟祟的,萧淮没兴致探寻对方要做什么。
为了防止对方弄出什么动静让他被发现,萧淮懒懒抬眼,扔出了个石子,将对方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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