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走了，把表弟留国内。又干净、又可爱、又帅……”白南掰着手指，“除了有点傻有点穷，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缺点啊。”
“这是找对象还是找保姆啊？我伺候了他俩月我还要继续伺候他？”顾呈霏嘴硬道，“我不愿意。”
“有你说的那么可怜吗？你给人家端茶递水还是人家为难你啊？”白南道，“你看看，人家帮你改了多少陋习。”
“我哪儿有什么陋习！”顾呈霏道，“少说我。”
“玩玩而已嘛。”白南手撑着头，“认真就没意思了。”
“你这个渣男。”顾呈霏骂他，“我说你，就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吗。”
白南过去抱着他，把头搁他肩上：“有啊，但他是直的。”
“……”顾呈霏没想到对方忽然这么走心，“那你，就……”
“那我现在不也很开心吗。”白南说，“短暂的快乐和长久的幸福，本身就是自己选择的。”
顾呈霏打了个哈千，蔫蔫道：“好深奥哦……”
“你懂装不懂。”白南道，“不过你年纪小，选择多，确实可以挑挑拣拣，也不妨碍啊。”
“嗯……”顾呈霏说，“随便吧。”
“主要是我觉得他弟弟，也可能，是个直的。”顾呈霏说。
“怎么说？”白南道，“明明这么粘着你？”
“你别gay吧去多了觉得全世界都是gay啊……”顾呈霏说，“人家就是正常的，男性啊……这种高中生男孩儿，不天天没事粘着人吗？两个男的尿尿都要一起去厕所。”
白南挑眉疑惑。
顾呈霏叹了口气，低声，还带着些许试探：“他好像很喜欢我女装的照片呢。”
“……哈？”白南说，“就这？我也喜欢，我是直的？”
“你不懂！”白南说。
“不会还色眯眯的吧。”白南说。
“那倒没有。”顾呈霏趴到桌上，摆摆手，“算了，随便吧，不聊他。”
白南和他玩了一下午，晚上顾呈霏有点累，说什么也不跟他出去吃饭，白南也就随便他了。
不过，白南说的话，倒是提醒了顾呈霏。
他顾呈霏……坏事做尽，玩玩人家弟弟怎么了。
其实仔细想想，吴曦走的时候，顾呈霏没觉得什么痛彻心扉的失恋感，其实更多的不爽和生气。
他不爽的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是假的，浓情蜜意的相处是假的，那些顾呈霏人生中较为短暂的快乐时光里，至少吴曦有一席之地。那些阳光洒满被单，陷入的柔软感，是他一直珍惜的感觉。
结果咧？
他就是气，给他美好的年少记忆泼了勺大粪。
小半个月里，顾呈霏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
要说稍微有点什么不一样吧，就是，生活里开始有人认出了他。
还是在日料店打工的时候。
大老板的日料店当然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日料店，这家店基本是预约制度，也就是时下相当流行的omakase模式，熟人介绍或者老板的商务宴请才能来，里面来的人当然来头不小，顾呈霏还偷偷打听过这店到底赚钱不赚钱。
“如果正常经营，当然还是赚钱的。”经理说，“但是只要有朋友或者客户来，老板都是不惜下血本的，所以大概率是个情怀店……”
顾呈霏这几天在店里打工的时候，刚给人上完了菜，忽然有人喊住了他。
“你长得好像，那个默桉啊。”一个女孩说。
“默桉是谁啊。”另一个男的好奇。
“我前几天刷玩社交软件的时候看见的，无意中刷到的。”女孩说，“长得有点像。”
顾呈霏没反应过来“默桉”是谁，直接道：“你认错了吧。”
等他回到厨房，忽然意识到，对方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自己的网名。
卧槽，我这么红了吗……
顾呈霏一边想着一边去厕所刷了刷，发现自己粉丝都突破一万了。
“……”而且，自己还会和下面的粉丝互动来着。
比如有粉丝问：
——会有男装照片发布吗？想看妹妹男装。
默桉答：
——我不是很喜欢穿男装呢，但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穿的。
“哈？”顾呈霏看了一眼自己的工服。
什么鬼……
不过既然是公司给他订的人设，也没有特别叮嘱过他，他也就无所谓了。
又不擦边，又不违法乱纪，拍拍照还给他钱，这么好的事儿谁不想拥有。
顾呈霏去洗了个手，继续回到了工作岗位，做个爱岗敬业的好青年。
那天之后，正巧周老师给他打来电话，告知他最近数据不错，过几天有空来来拍几个视频。
顾呈霏就顺口道：“我今天在店里打工，还遇见了认识我的人。”
周老师道：“啊？那你和他们说话了吗？”
顾呈霏说：“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我说认错了。”
周老师道：“……我不知道你平时看不看我们的运营，我们主要给你营造的人设是性别认知有障碍的漂亮小男孩……”
“哦，看出来了。”顾呈霏说。
“所以平时如果被人遇见，还是尽量避开的好。”周老师说，“否则人家一看你和网上不一样，这个号就没用了，就是别人所说的人设崩塌。”
“哦。”顾呈霏说，“好……”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周老师说，“回头我把拍摄时间和内容都发给你。”
“那个……周老师。”顾呈霏问，“我现在可以自己运营账号吗？”
“最好不要。”周老师说，“等我们做的稳固一些，你自己掌握后，我们还要培训一下你怎么运营，否则容易出纰漏。”
“……哦。”顾呈霏道，“好。”
也对，他又不懂，也省了麻烦。
周老师还忽然强调了一句：“这个账号的归属权还是我们，之后如果你想脱离公司，也是不能用‘默桉’的名字继续活动的哦。”
“哦……好？”顾呈霏不抬理解这句话，“我为什么要脱离？”
“有些人我们给他运营出了名气就跑路了，自立门户，我们之前不都白干吗。”周老师道。
顾呈霏了然，忙道：“不会啦，我不会干那种事情，自己做账号也太麻烦了，这些东西问完全不懂。”
“你知道就好。”周老师道，“那就先这样吧。”
顾呈霏挂了电话，总觉得周老师最后那段话的语气不善，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算了，就这样吧。
这段时间，顾呈霏一直没有怎么和参珩联系。前几天没事偶尔还会想起这个小孩儿，因为吴曦的事儿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后来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不知不觉过了二十来天，顺利进入了8月。
顾呈霏的生日就在这个月。
他们老家都是过虚岁，怎么说也是个二十岁的生日，那可是个大生日啊。
回家过是不可能了，后妈家的小孩儿在准备小升初，他可不想去打扰。
顾呈霏原本想的是出去旅游，反正那段时间还在暑假里，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空。如果出去玩的话……
他想起，自己和参珩说过，要带着他一起来着。
参珩也不知道能不能调个假呢，出去玩一天就过一夜，感觉也没什么好玩的……
顾呈霏躺在床上还在搜周边游攻略，想算算时间，忽然听见敲门声。
这个点，谁……
顾呈霏从床上蹦起来，走到门口道：“谁啊？”
门口的人沉默着。
顾呈霏租的房子是没有猫眼的，此刻就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是谁，他又问了一句：“谁啊。”
对方沉默一会，道：“我。”
熟悉的声音。
“……小狗？”顾呈霏赶紧把门打开，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参珩。
他愣了一下，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参珩额头上有汗，刘海全部湿了，有一种从水里被捞出的即视感，顾呈霏家里开着空调，此刻一开门才感觉到外面热得离谱，赶紧道：“你快点进来……”
参珩进了屋子，低头换了鞋。
顾呈霏双手放在身后，道：“喝可乐吗？”
参珩摇摇头。
“那就，洗个澡？”顾呈霏道，“你怎么流那么多汗啊？”
参珩点头，熟门熟路去拿了自己的衣服洗澡。
顾呈霏趁着他洗澡，站在门外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就回来了？不是应该还有半个月嘛。”
参珩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顾呈霏又喊：“饿不饿！”
参珩那边水停了，他直接拉开了门，道：“饿。”
顾呈霏猝不及防就看见他衣不蔽体，马上往后退了一步，道：“好！我给你煮面，你先擦干！”
吓他一跳……怎么说出来就出来了。
不过那个还挺……嗯……大？
顾呈霏恨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怎么看完对方脸后第一个注意的不是胸不是胳膊而是……咳。
而且，身上那个开机键，在雾气蒙蒙里这么看居然还挺性感。
像个人工智能机器人，在实验室中忽然降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世界那种赛博感。
参珩到底为什么会去纹个那玩意儿……难道这家伙真是个人工智能。
被自己脑内的奇怪思想逗乐了，蹦蹦跳跳跑去的厨房。
事情太多，后面几天存稿箱出来接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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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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