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扶月提前打过招呼了,一上到这一层,便有妖族的美少年来指引。
她跟随指引,来到一个宽敞的厅堂。
厅堂里光线昏暗,男男女女各自成派,醉酒的,投壶的,摇骰子的,不远处还有一片飘着轻烟的浴池,里头交叠着白花花的躯体。
一副声色犬马之景。
这算是什么地方……扶月为何邀她到这种地方来?
季千苏把着门框,几乎转头就想走。
这时,门口站着的两个乘凉的魔使不经意的交谈传入她的耳中。
“扶月那个贱人,总算被吴秋抛弃了。”
“玄阶又怎样?还不是供我们玩乐的妖族。”
“看,现在多费力的在卖弄自己的风姿啊,在等下家呢。”
两人不怀好意的笑着,笑声极尽猥琐之意。
季千苏好整以暇的转过头:“你们在聊扶月魔使。”
那俩人瞧瞧季千苏,见是没见过的脸,便没有搭理。
谁知季千苏接着懒洋洋说了句:“怎么不去他面前聊,在背后说人坏话可没什么意思。”
“不过是忌惮人家是玄阶,没那个本事罢了。”
季千苏心情不好,说话自是不好听。
两人顿时面部升红,狠狠瞪了她一眼。
季千苏装作没看见,往另一边走去,谁料没走几步便看到了扶月身影。
他站在黑暗之中,不知听了多久,窗棂下投下的光影将他的身躯无限拉长,拉成一根孤独的单线。
“找我干什么?”季千苏切入主题。
扶月朝前走了几步,从暗处走到了光明处,脸上的阴翳随黑暗一齐褪去,面上依旧挂着天真无害的笑容。
“红影姐姐,没事不能找你玩吗?”
“我不想和你玩。”季千苏直截了当道。
她实在没有心情对这个害过她两三次的人好脸色。
而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扶月早就识别出她的身份了,只不过千算万算没算到魔尊护着她。
所以也没必要装。
“真的就要这样拒绝我嘛?”他挤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像一只兔子一样看着她。
“别装了。”季千苏道:“你害我的时候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卖萌也不能掩盖自己做过的错事,弟弟。”
扶月的笑容显然有些挂不住了。
“我又没有冤枉你!”
明明只是靠着魔尊的偏袒才逃过一劫。
他在心底暗恨道,但面色依旧未有显露。
“没有,我是说我冤枉了你,红影姐姐我向你道歉。”
“姐姐,和我坐下来喝一杯好嘛。”扶月不知何时将衣领拉低了些,他知晓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将声音再放低一点,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的邀约。
“不好。”谁知季千苏依旧无情,她甚至往后退了一步,防止他靠近她。
扶月的心石化在了原地,甚至陷入深深的自省中,难不成他变丑了?他今天明明还特意涂厚了一层粉。
扶月看着季千苏当真往外走,他终于知晓美人计可能行不通。
“姐姐,我们明日就要出发龙泉矿脉了,关于矿脉的消息你不想从我这里打听些什么吗?”
季千苏这回来了点兴趣,停住了脚步。
歃血盟明日便要前往龙泉矿脉了?那她岂不是更没有接触到魔尊的机会了吗?
魔尊的实体究竟在何处,她到底要如何才能取到灵犀玉。
季千苏心中一阵烦闷,终于她转过了头看向扶月,她对魔宫中的一切一无所知,但扶月不一样,他也是一个不错的信息接入口,至少现在是。
扶月说厅堂太吵了,他于是带她进了一个隔间,隔间里什么摆件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大浴池,散落着花瓣,一块雕花浮木板上摆着酒壶酒瓶。
季千苏脸一黑,难怪方才路过的隔间都是成双入对的进入。
“这种地方谈事情,你觉得合适?”
“合适呀~”他娇嗔道。
季千苏见他在层层解开身上的衣裳。
她别过脸:“脱衣服就不必了吧?你当真打算泡澡。”
扶月笑笑:“坦诚相待才能敞开心扉呀。”
“……”
季千苏背过身去,她听见身后人哗啦一声的下水,像一条水蛇般轻盈,没入水间再无声音。
“我们就这样讲话吧。”
季千苏就这般面对着门死站到底了。
但这样,还是尴尬,于是季千苏想将事情快些解决。
季千苏开门见山道:“你今日找我,是来求我原谅的吧,你三番两次害我,现在知道魔尊青睐我,怕我青云直上,然后反过来害你。”
她一针见血指出:“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没有青云直上,也不会主动去对付你,因为对付你对我而言没有丝毫意义。”
她只是想取到灵犀玉而已。
“我对你没有威胁,你也不用刻意去讨好我”
扶月注视着她的背影,发丝的水珠穿过他昳丽精致的面庞,淌过耳尖,像是人鱼公主的珍珠耳坠。
这一幕,美的当真像画中的人一般,可惜没有人欣赏,面前的女人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季千苏说的,的确就是扶月心中想的,也是他的目的。
他以为要达到目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他的美貌便是他能付的通行货币。
可是现在却有人对此不屑一顾。
扶月是幽都的妖族,是这片力量与权力极度崇拜,妖魔两族阶级极度分离的土地里成长出来的孩子。他不知道外面的妖族是怎么样的,他只知道在幽都,妖族生来就是要讨好魔族。
即便他如今是玄阶魔使,那刻在骨子里的卑微与讨好依旧挥之不去。
他此时在水面呆呆的愣神,有一天,突然有人对他讲得到这一切其实不需要任何代价。
他不相信,这人一定是在装的,是在骗他,若不奢求代价,那肯定心中在想着更大的代价。
魔,都是贪婪的。
扶月这时,透过隔间的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个清丽的俊秀少年。
似青山上一泓清澈的水般皎洁的人。
他记得那个人,那个人是季千苏的师弟。
扶月突然想到,季千苏拒绝他,也有可能是,她对他能给出的一切不屑一顾,因为她有更好的选择。
这般想着,扶月突然感觉心中莫名其妙的被纠起,恨意冉冉升起,他也不知他是在恨谁,恨吴秋抛弃他,恨季千苏拒绝他,亦或是恨那个少年,恨幽都所有的一切,一切连累他不幸的一切。
于是他有了一个坏的想法,他叼起酒杯,身上的衣裳已经尽数褪去,他透过莹莹透亮的水面,确认自己是迷人的。
扶月的两个兽耳都紧张的在颤抖。
他探出水面,突然的,几乎毫无预兆的从身后勾住了季千苏的脖子,他其实很高,虽然平时老卖萌,但站在季千苏面前需低着头才能与她保持平行。
他像一条水蛇一样,突然将她缠绕,没有丝毫预兆,而嘴里叼的那杯美酒,便是毒蛇最鲜艳的蛇杏,擦着季千苏的脸往她的嘴唇碰撞。
季千苏没料到他会突然从身后偷袭,感受到陌生人的触碰,她很是反感,其实这种把戏对她来讲很是无聊,顶多只是恶心她一下罢了。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缠绕在身上的躯体一一剥开,她突然对上了一双澄净,湿润的眼眸,那是双不属于这个场合的眼睛。
谢檀!他为什么在这里。
“师……”季千苏还未喊出口,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妈的,好丢人,怎么感觉像被捉奸一样。
“所以我说让你别脱衣服,待会带坏我师弟了。”
“啧,早知道不来了。”
季千苏简直愈加烦闷,急着去将身上的人推开,她的动作很是粗鲁,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
扶月有些吃痛,反而抓的愈加紧。
他的受力点在虚浮的水中,又是成年男子的力量,季千苏一时没撑住,竟被反拉下浴池。
而就在要摔下水面时,季千苏看到谢檀急速朝她走来,他的脸色带着愠怒,一双眼睛里像点着火,死死盯着缠着季千苏的罪魁祸首,他拉住她,不让她下坠。
只是地面湿滑,谢檀的脚一滑,随之三人一齐落入了浴池之中。
又落入了水中,浴池的水还挺深,季千苏觉得自己和水啊,浴池啊真的很有缘。
谢檀拉着她的手还没松开,他和扶月在水下一人扯着她的手,一人勾着他的脖子较劲。
隔间的浴池并不算大,就这般挤了三个人,很是逼仄。季千苏只想赶紧浮出水面。
水位怎么越来越高了。
片刻后季千苏发现水中之所以这么逼仄,好像并不是只有三个人……
她的视线与水面上惬意的扶着池壁的血魔对视片刻,有些崩溃:“大哥你不是怕水吗?瞎凑什么热闹。”
血魔朝她露出一个钩子笑:“有魔主在的地方我什么也不会害怕哟。”
“那你为什么还把他带来了。”季千苏指指被五花大绑的小道士。
小道士此时显然被面前一幕给吓到了,脖子红到了耳侧,他大概是在场年纪最小的,脸皮也是最薄的,他别着脸,嘴上一刻未停的念着“妖女,妖女,妖女。”
这时,酒楼来添酒的姑娘推开隔间的门,她惊讶的见到数个风格不一的美男围在一个女人身侧,然而更惊讶的是,一个浴池里竟然能泡这么多人……恐怖如斯
有点放飞自我,别被我辣到,其实本文会有很正经的走向的,忽略这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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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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