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温心是想为祝佩玉包扎伤口的,就必须要将袖子扯掉。

奈何她这衣服东一口子西一划痕的,他只是微一用力,缝子就往不该坏的方向裂开了,一不小心露出了春光一片。

祝佩玉懵了一瞬,急急忙忙伸手挡住了。

偏殿先是安静。

凤思霜问:“瞧见了吧?”

这说的肯定不是春光。

蒋幼柏点头,点评道:“凶器是匕首,两指宽,伤口深约两寸。创口有裂痕,大概率是被绞了半圈。”

凤思霜:“一个下手真的狠。”

蒋幼柏:“一个命也真的硬。”

两人说罢,心有灵犀的抬手击了个掌,并对祝佩玉齐齐点了个头。

祝佩玉:“……”

祝佩玉不明白那个点头代表什么意思,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

她脸色不太好,内心情绪也很复杂,尤其感觉有些尴尬。

当着原主面疯狂吐槽后,突然掉马了,怎么破?

她寻思了半天,在狡辩与死不承认间反复横跳,还是打算先看看温心反应。

结果发现温心胸口起伏不剧烈,表情也不见激动,只是定在原地,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有退后半步。

呵呵,人家没当回事。

也是,站在温心的立场,她的死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估计那晚怎么捅的他早不记得了。

左右目的就是想让她死,而已。

只有自己念念不忘,罢了。

如此一想,她可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祝佩玉嘴角微勾,称不上是自嘲还是又保住了马甲的庆幸。

她抵着脚尖在地上钻:“青天白日的扯女人衣服简直不成体统,我不用你包扎了。你走吧。”

对方沉默片刻,只轻声道了句:“对不起。”留下药箱,转身离开了。

伤口是蒋幼柏包扎的,十分服帖规整,没有几年手法很难包扎出这个效果。

这儿功夫,凤思霜将凤思楠找过她的事说了个大概。无非就是她什么都不知情,怀疑有人想害她,也想害凤思霜。咱们两姐妹这是被小人给盯上了,咱俩要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凤思霜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最后开始神游天外,差点昏睡过去。

蒋幼柏闻言一拍祝佩玉的肩膀,疼的祝佩玉差点喊出猪叫。

蒋幼柏气愤道:“谁和她一致对外?看着娇滴滴病歪歪的一脸可怜相,结果都是装的,莲藕的心眼子都没她的多。”

祝佩玉疼的龇牙咧嘴:“谁心眼多你打谁去,打我干屁?”

蒋幼柏不觉得理亏,甚至有点嫌弃:“一夜七次娘还怕这点小伤?”

祝佩玉一时收不住情绪,撅着嘴在脖子上套了个环,将手臂端了起来。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坐那闭目养神。

“什么一夜七次娘?”凤思霜道。

蒋幼柏将祝佩玉山下的那番话做了转述。

“啧~”凤思霜呵笑一声:“骂的真脏。”

祝佩玉眼睛也不睁:“礼公主是真想杀小的,小的寻思着,死前怎么也要恶心她一回,不然太亏了。”

凤室中人亲情淡薄,即便长大后关系亲厚,那也不过是利益相同罢了。

回京城前,凤思霜一直以为她这个二姐还不错,但经此一事,发觉老大、老二、老五没啥区别,甚至心思更深。

至于小人是谁?

左不过就三个人的其中之一。

就算查出来又怎么样?母皇会为她做主吗?不会,只会削弱一下那个人的势力,给那个人一点教训。毕竟一切的错处,在凤族的面子面前,屁都不是。

最后一粒花生米被凤思霜掰成两半,自己一半,蒋幼柏一半,三两下,咽进了肚子里。

“她说想杀你是一时冲动,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心灵,打算回京后送你个礼物。”

祝佩玉没来由的感觉后脊一凉:“小的可以拒绝吗?”

凤思霜蛐她:“你试试呢?”

那就是不能了?

也对,皇女都屈尊给她送礼了,她一个小吏不收,那不是不识好歹?

祝佩玉感觉头更疼了。不到两个时辰,她发热了。

她不知自己是染上了疫疾,还是伤口导致的发烧,反正人昏昏沉沉的。漆黑的药端来时,祝佩玉只瞄了一眼,就感觉胃疼的厉害。

连吃了半个月的馒头咸菜,本以为男女主来了能轻松轻松,过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好日子,结果就这?

她有点生无可恋,甚至感觉日子没有奔头。迫切想吃点好的抚慰犒劳自己。

“放着吧,凉了再喝。”

丛宽:“娘子若怕苦,我带了蜜饯来。”

祝佩玉歪头看他:“蜜饯解不了苦,能解苦的,是肉。大块大块的肉,懂吗?”

丛宽一本正经道:“娘子现在的情况,不宜吃大肉。”

祝佩玉叹了口气,侧过身面壁:“你走吧,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丛宽:“我没想问。”

祝佩玉:“……”

这孩子跟他的主子一个样,一点都不可爱。

丛宽走了,就在祝佩玉要会见周公时,他又回来了。

“肉好了,娘子可以喝药了吧。”

祝佩玉有些恼火,但情绪还算稳定:“搁着吧,等我睡醒再说。”

丛宽立在她床前,跟个刚入伍就被被迫站岗的倒霉蛋儿一样。祝佩玉很想忽视他,但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清晰映在墙上。

祝佩玉:“外面没活干吗?”

丛宽道:“活很多,多到干不完。”

祝佩玉:“那你为什么不走?”

丛宽想了想:“娘子病了,也需要照顾。”

祝佩玉叹了口气,一只手用力挣扎着爬了起来,与丛宽面对面对视了片刻,才道:“告诉你家郎君,二殿下乃真凤天女,自有天命所护,我一个北洲小吏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今日听到的,我也会守口如瓶,不会给他的二殿下添一丁点麻烦的,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

丛宽犹豫了一会儿:“我会如实转述的,娘子可以吃药了吗?”

祝佩玉扶额,突然感觉头更疼了。于是端起药一口喝个精光,眼神问他,可以了吗?

丛宽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床案上的汤面,上头盖着几张薄如蝉翼的肉片。也不知这切肉手艺是不是和兰州师傅学的。

祝佩玉夹了肉入口,牙齿都没反应过来,肉就进了肚子。

“这次可以了吧?”

丛宽如获大赦,也没管她吃没吃面,夺下筷子端起两个碗,转身走的飞快。

祝佩玉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夜太平,翌日转醒时,神思清明了一些,祝佩玉看了眼窗外,约莫刚到卯时,虽然不觉得饿,但有了昨天的教训,她根本不想单独去后院,笨拙的穿好了衣服叠好了被,刚一推门,差点与丛宽撞了个满怀。

堪堪站定,看着他手中端着铜盆,肩上还挂着毛巾。呆呆道:“我来‘帮助’娘子洗脸。”

他也不明白‘帮助’二字为什么要咬重音,但郎君交代了,他照做就是。

祝佩玉蹙眉:“我昨夜的话,你和你家郎君说了吗?”

丛宽:“说了。”

祝佩玉:“说了你还来?”

丛宽愣了两息:“娘子不方便,多照顾你是应该的。”

祝佩玉:“……”

丛宽又道:“洗好脸,我还要帮助娘子吃饭和喝药。”

祝佩玉:“吃饭也帮助?你打算怎么帮助?嚼好了喂我吗?”

丛宽沉默良久:“请娘子不要开这种恶心的玩笑,我不是随便的儿郎。”

祝佩玉无语望天。

祝佩玉想起了她的智能音箱,但必须要问它程序内的问题才智能,超过它程序外的问题,它只会反复说:抱歉,它听不明白。

丛宽与智能音箱最大的区别是,超过程序外,他会思考,但没有感情。

于是,她在丛宽的‘帮助’下,完成了洗脸、吃饭与喝药三件事。通过观察,丛宽并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感,不过对祝佩玉的配合十分满意。

“娘子好好休息吧。晌午我再来帮助你吃饭和喝药。”

祝佩玉机械道:“谢谢你,小丛同学。”

丛宽眨了眨眼,虽然没听懂,但他不打算问。问了就代表有回答,或许还会有新的任务和活儿计。他没那么傻,于是他说:“不客气,祝娘子。”

祝佩玉也不是劳碌命,有条件好好休息,她不会傻的带病工作,更不会想不开离开一区。

如果昨日疫疾好转是祝佩玉的想当然;那她今日可以很明确的说,疫疾开始变好了。

午时刚过,外头传来嘈杂声。

凤思霜带着人马按照刘清山的意见,将大殿一分两半。左侧躺着明确好转的病患;右侧情况不变。祝佩玉上个茅房的功夫,被刘清山抓个正着:“右手没伤不是?”

祝佩玉呐呐点头。

刘清山甩来纸币:“记录。”

祝佩玉:“……”

果然,做书记逃不过记书的命。

两人先去了左侧区,刘清山口述病情初与现在的区别,需要继续观察的,祝佩玉就将写好的病例递给被刘清山倾点的郎中手里;需要继续常规治疗的,就分配给跑腿照应;

到了右侧区,刘清山神情都严峻了,嘴几乎就没停下来过;祝佩玉埋头奋笔疾书,丛宽研墨的手也转出了虚影。不知不觉的,繁体就变成了简体,简体变成了草书。终于笔尖都要冒出火星子时,结束了。

仿佛历经了一场战役,祝佩玉累的满头大汗,余光瞥见丛宽递过来一张帕子,顺手就接了过来。

“谢谢。”

温心低语:“不客气。”

擦汗的手顿在额头上,祝佩玉抬眸,看到了温心的脸。

不知不觉夜幕四合,大殿的烛台悉数点亮。烛火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了一个柔和的光影。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并未看她,只是将视线落在她书写的病案上。

“娘子有些字写的特别,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位故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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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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