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霄

“你也是某位长老吗?”赵甚见明衡一表非俗,举手抬足颇具修养,好奇道。

明衡道:“谢陛下高抬,我只是神霄宗的一名弟子,随长老出行此趟。”

“既然你也是神霄宗弟子,应该也懂得些测命之法吧,不如看看朕还有多少年的活头?”赵甚打量着明衡,神态微妙。

神霄宗的弟子懂不懂得测命,明衡不知,但她本人向来不屑于天命论,当然归根到底,她师父,燃灯道人不曾把卜筮之道传给座下任何一名弟子。

“陛下一国之主,承接天运,天运不可测哦。”明衡微微一笑,颇有种天机不可泄露的大仙风范。

“罢了罢了,着实无趣得很,诸位尽兴吧。”赵甚不太高兴地挑了挑眉,随后继续与身旁的美人饮酒作乐,似乎在他眼中知晓寿数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

这皇帝看来是不打算理会她们了,沧州国有这么一个皇帝,竟还能保持不错的治理,也算是一种天命如此了。但这又跟她明衡有何关系呢,皇帝既然无话,她也乐得清静。

对如此情形,元策有点抱歉又有点无奈:“习惯就好。”

明衡对他比了个赞赏的手势:“看来国师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

元策笑笑:“习惯就好。”

宴会继续进行,明衡专心吃着各种佳肴,直到七分饱后,她才放下碗筷,悠闲地等着散会。她偷偷地望向陆溟,竟巧撞上了陆溟的视线。

陆溟在看她!看了有多久了。

明衡向陆溟疑惑地眨了眨眼,接着,陆溟面无表情地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了,眼神没有聚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人,明衡着实看不懂这个人。

直到宴会结束,陆溟桌上的菜品还是分毫未动。明衡伸手在陆溟眼前晃了晃:“长老?可以走了。”

明衡察觉到陆溟看过来的目光里面夹杂着几分陌生,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疑惑地又问了一声:“长老?”

“无事。”陆溟淡淡道。

再与元策简短地告别后,明衡还在琢磨着怎么和陆溟商量分道扬镳的事情,既然天火教的事情还牵扯到南渊,她也该回去调查一番。

还没想出个结果,手腕一凉,头脑瞬间失去意识,等到明衡意识恢复,耳边传来欢快的声音:“啊啊啊~师叔她们回来了。”

上一刻还在沧州国皇宫外思考怎么优雅跑路的问题,下一刻她便已经出现在藏春峰上了,果然强者便是可以强行的为所欲为。

“长老的这空间法门属实厉害呢。”明衡拉开与陆溟的距离,语气带着阴阳的味道。

陆溟此时的眼神像是蒙了一层雾,迷迷茫茫的,虽是面对着明衡,但又似是看不见她。

“三日后,你可以来问我。”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陆溟人便不在原地了。

“你家师叔好像不对劲……”明衡看着宜修说道,陆溟她这是怎么了,宴会上也是一种神游的状态。也会生病吗。

宜修见怪不怪:“师叔就没对劲过。”

明衡看向一脸习以为常的宜修:“哦?此话怎讲。”

“修儿,看来你很闲,今日的课业你应该没完成吧。”

不待宜修开口,清商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好的,师尊,我滚了……”宜修撒腿跑了。

“清长老,好久不见。”原地只剩下明衡和清商二人。

清商一如既往的端着温和的笑容,指了指身后的丹房:“明道友,我们可以进屋说话。”

“就开门见山吧,为何偏偏是我。”明衡坐在软席上,面对着清商。

“若说是你上辈子留下的债,你可会相信?”清商含笑反问道。

明衡是修道之人,她自然清楚人大部分是有轮回的,她喝了口热茶:“我上辈子是什么大人物吗,你们神霄宗也很闲吗,怎么恰巧就把这一桩跟我有关的任务交给了我。”

“是啊,神霄宗的确很闲,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了。至于你的事情,当然是你自己去解决哦,宗主留着这桩事的确是等着你的。”清商道:“至于陆溟,我便直接告诉你,省的你整天想来想去的。”

事关陆溟,明衡心下一紧,然后清商接下来的话完全与她的猜测毫不搭边。

“你在剑阁时捡了只白猫对吧。那便是陆溟,但也不完全是,她那时许是神魂伤得严重,对外界只能靠本能反应,灵智可能比真的猫强上那么一点。”

清商看着明衡一脸不可思议一脸竟然如此的神色,继续道:“我与你师父曾是……是旧友,听闻燃灯死了……等我到剑阁时,我便看到满地的尸骸,还有陆溟,她全身都沾着血,神色很是痛苦,站在剑阁山上的七星崖边,然后她跳了下去。”

说到这里,明衡心里也忽地疼了起来,艰涩开口:“我当初明明拜托轩辕丹叫她走的……”

清商怂了一下肩,轻叹道:“然后她真的跳了下去,你知道的,剑阁那山是南渊最高的一座山。我整理完燃灯的遗物后,本打算离开。但想了想还是去崖底看了一眼,摔得很惨。”

“那你……”

不待明衡开口,清商捂嘴笑道:“虽不说她那时满身杀意,当然她要是不想活了,我也拦不住她,我是个医者,只是想去捡几块骨头入药,毕竟陆溟的原身可不一般,我怎能浪费了这么好的天材地宝。”

“不愧是上古那一脉的灵兽,肉身不是一般强悍,若是谷长松不使用任何术法,任其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估计得重新换具躯壳了。或许陆溟那时只是想让身体的痛苦暂时压制内心的痛苦吧,于是我在崖底守了她一个月,直至她自然痊愈。”

“后来便没什么事情了,我把她带回了神霄宗,又过了一百年,我叫她以神霄宗的名义去御剑会把当时的第一剑仙上官裘杀了,上官裘是害死燃灯的真凶,你师父的事情比较复杂,你也不必愧疚。御剑会的规矩就是那样,陆溟成了新的第一剑仙,自然谷长松也能名正言顺地给陆溟长老之位。”

“自然你也能名正言顺地捞得双倍的长老薪酬。”明衡接道。

清商不置可否:“我天生爱财,陆溟也有了安身之所,何乐而不为。至于上官裘,那是我的私心,本不应该让陆溟去杀的,但我打不过上官裘也是没有办法。”又添了一句:“再说上官裘栽赃于你,陆溟估计早想杀了那人了吧。”

明衡内心十分复杂,她不想陆溟介入她的因果,却殊不知她俩的命盘早已纠缠不清了。

“上官裘也不过是幕后之人的一枚棋子罢了,三百年前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明衡情绪有些低落。

清商这时候抬头看了明衡一眼,微微笑了。

“你不会真以为只是三百年前的事情吧,明道友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话,去南渊看看吧,皇宫内或许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我与陆溟的相识,是上辈子的事情?”

“你不是有了答案吗?”清商顿了下,道:“你现在去找她,估计不是个好时候,我也不知她为何神魂有损,每逢月中,神智总会有些不正常,总之,还是过几天再去寻她罢。”

“好。”明衡道。

清商目送明衡离开,许久,她把余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但愿这一次,你可以得偿所愿了。”

自从被清商告诉了些事情后,明衡接下来的两天一直呆在房内打坐,打坐也没在修炼,她需要些时间来理清前因后果,还有各种可能的猜测。但更多的是在回忆在剑阁的一点一滴,她的师父燃灯,还有陆溟化作的那只白猫。

在第三天,明衡忽地睁开眼,似是想起什么,她从床上翻下,赶紧唤出太乙剑,根据记忆御剑往神霄殿飞去。路上不免要经过无涯天的地界,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阻拦,不过多久,神霄殿便映入眼前。

神霄殿的结界察觉到有外人来访,一瞬间便显形出来,道道符文如流水在结界上循环往复,明衡还没伸手触碰,这层微蓝色的结界慢慢朝她打开一个缺口,明衡收起剑,抬脚跨入。

整个大殿格外的安静,殿前也没有看守的弟子啥的,毕竟整个神霄殿都在谷长松的神识笼罩之下,完全用不上其他人。

迈入古朴庄重的大殿,此时,谷长松正批阅宗门事务,他头也不抬道:“你还是回来了啊。”

他这短短一句似有若无的感慨,明衡心下了然,果然,这神霄宗的几位定然都知道些什么。

“谷宗主?”

谷长松这才起身,从象征宗主之位的高台上走了下来,微笑道:“你应该称我师兄才对。”

神霄宗的人都这么幽默吗,明衡笑着想道。在剑阁她本就是大师姐,可没听燃灯说过在她之前还有什么师兄的。

“有一些事情是无法明说的,你这么快就能想到来问我,想必是清商跟你说了什么吧,清商知道的我自然也知道,她不能与你说的,我也自然不会是例外。”

说着,谷长松摸了摸左手腕上的金镯子,从虚空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伸手递给明衡:“这是你师父让我交与你的。”

明衡接过这本薄薄的册子,封面有些破损,右上角有两个笔法稚嫩的小字——玄元。

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张上有一行相同字迹的话:正月十八,此地乃天地之心,灵脉之源,圣境有兽,不知其名。

再翻一页,是空白,又陆续翻了几页,这本册子后面的都是空白。

谷长松看向明衡诧异的神情,说道:“我从未打开看过,既然是你师父的意思,那一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明衡一时也觉察不出这本册子有什么玄奥,知道谷长松不会额外再告知她什么,打着也不能白来一趟的念头,临走前向谷长松要了个储物的镯子,把册子收进去后,看着手腕上同款的金镯子,她满意的走出了殿门。

这几天夜里,明衡都睡得不太好,今夜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睡,她干脆穿上衣服,便出了房间。此时月色正明,皎洁的月光洒在藏春峰上,地上全是竹子的斑斑驳驳,夜晚更显得清冷。

明衡记得今日是十五,这日期有点耳熟,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陆溟与那无涯天的云绝不正是约定的这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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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断后,我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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