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饿~”
青石阶上躺着一处身影,素简的粗衣布料将人遮得严实,突然一阵轻风将其揭下,露出那精致俊美的容颜,连着身上的布料都高了一等。
若隐若现的香味勾着他掀起了一只眼,半空中悬着一只烤鸡,在看到实物后,气味似乎给实质化了,满香扑鼻,颜云乐倏的坐起,抓住了那美食意外惊喜,“肉?!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从哪来的?”
日已将落,街上早已无人,若被别人看到此景,还以为这人自言自语,神志不清,他对着一处似是交谈,又像是顺着什么看向某处,“啊,原来如此。”
鸡是只整鸡,颜云乐撕下一条鸡腿冲着一边问着:“给你。”
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那给你留个腿回去烧给你。”
话音未落便听到不远处的一家铺子传来气急败坏之音,“谁偷了我家的鸡!”
颜云乐蹭的起身将烤鸡护在怀里朝着一边悄声道:“我们赶紧走。”
没一会儿,那家铺子多出了几叠符篆,远远便听到店家扯着高嗓喊道:“颜!云!乐!”
河岸的旁边有一处茅舍,院中栽有两颗桃树,木门上画有奇怪的画符,屋内的小桌上放了半只烤鸡,颜云乐点了三柱香拜了一下。
将香插好后他盯着那木牌看了一会儿,“老头,今天撞了运,开得荤腥,好好享用,可别嫌我抠唆不孝敬您。”
面前的轻烟微微曲折似是回应着他,颜云乐轻笑了下,眼眸弯弯,外面的风儿拍打着窗户,他拿起一旁的半只烤鸡放在窗户边摆供,旁边还插了一柱香,他对着窗外眨了眨眼,“赶紧吃。”
待那柱香烧完,颜云乐才拿起那半只鸡啃了起来,食之无味啊……吃到最后还带了点肉味,他又惊又喜,“你还给我留了个腿?嘿嘿,乖宝。”
勉强吃饱后,他倒在不算宽敞的床榻上难以合眼,“明日该如何?”
他问着,一旁的东西安静了几秒,似乎也在犯难,他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颜云乐看过去摇了摇头,“朱砂不够,再者……他们都认识我俩了,此路不通。”
那东西有些气馁,叹了口气,别人看不见,在颜云乐眼里那是个半大的孩子,头上扎着一簇马尾,眼睛圆溜,皮肤惨白。
他名为纪沅锦,死于溺没,当时年仅八岁,颜云乐是在两年前捡到他的,小孩心有结籍,无处归去,便留在了他身边,颜云乐倒是无谓,一个人惯了有个伴何乐不为,他虽不**飞狗盗之事,但傍身之术焉得一二。
家里的符篆他闭着眼睛便能写一堆,为了生计,开始买卖,但这神鬼之事天方夜谭,大多见者以神棍行骗视之,不得已颜云乐用上了纪沅锦,一人一鬼合作无间,很快符纸大卖,让他赚的一笔,待时日渐长,见微知著,他又不能一直违天理扰乱阳阴,所以此路中断。
不算大的石桌上趴着一人一鬼,小孩问道:“云哥哥,明天准备做什么?”
为什么叫云哥哥而非乐哥哥,只因为前者叫起来好听些。
“哎?到子时了?”他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小孩阴缺,过了子时阴气才缓,也就能开口说话了。
小孩摇晃着自己的双腿,静静的等着颜云乐的决定,看着他又拿起了笔问着:“不是说没人要符吗?”
颜云乐嘴角勾了勾,“先备着,防患未然。”
小孩不说话了,他知道颜云乐又有了什么打算,就像他永远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一般,这大概是属于风水先生的直觉吧。
靖王府内。
昏暗的屋内不断的出来咳嗽声。
屋里屋内一堆奴仆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咳嗽声是从轮椅上传来的,身边站着一年岁老人,看那模样打扮像个公公,那尖锐的嗓音一出来,磨得人耳根难受,“呀,出血了,太医死哪去了,还不赶紧过来!”
他冲着地上的人怒道:“怎么伺候你们家主子的,虽比不得王爷,但那也是陛下捧在心尖上的人物,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逃不掉!”
这一声令跪着的人心灰意冷,轮椅上的人拿开那带有血丝的娟帕,“祁公公。”
听到自己,那人转而恭敬地应着:“烨公子”
“祁公公,命薄之身,怨不作人,莫累其罪。”说完后那人便又捂住嘴大咳了一下,嘴里的血水早将那白帕浸染,显得那脸色更为苍白。
祁公公劝慰了几分,待太医来了才让人全退了下,从屋内退出来后,那副紧张全变褪了去,他接过下人敬上来的帕子嫌弃地擦着手上被沾上的血渍,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善,“什么时候能死?”
下人哆哆嗦嗦着:“大师说,恐熬不过七日。”
“七日?!太长了,给我往前提,最好让他见不到明日的朝阳。”
下人连忙点头,“是,是……”
纪沅锦一大早便被颜云乐拉过来当苦力,白日鬼气不足,颜云乐舍给他一滴血让他可以白日不散,但是别人还是看不见他,这就方便颜云乐表演才艺。
敲锣声很快吸引了过路的人,谁都愿意见个稀罕,颜云乐不仅人长得养眼,才艺也卓绝,隔空取物等玩意那是玩得神乎其微,小孩更是喜闻乐见,三日来绝无空席,不出半日便传出了在延安一角的的卖艺人,谁都认得,那不是在前不久骗吃骗喝的小混子嘛!如今改了行,出来骗色了,虽颜云乐前科不雅,但也没到万人唾弃的地步,因为才艺,颜云乐顺带还卖上了几张符纸,保平安。
人人对此乐而不疲,第四日的时候,颜云乐更是干劲十足,锣鼓敲的那叫一个响,“来啊,瞧一瞧,看一看,今个大变活人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这里的摊位像是为他专定的,有的人早早就在此占了座,还有的看到有趣的都拥了过来一探究竟。
颜云乐拿着一块破布,对着身下的人眨了眨眼,纪沅锦有些担忧,“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昨天不是练了很多次了,没问题的。”
他给小孩剪了个身体,可以让他拥有一段时间的人身,正好演个大变活人,所有人都惊叹这绝技。
颜云乐忙着收钱,嘴有些合不上,其他人大喊着:“再来一个!”
“对,还没看过瘾呢,来一个!来一个!”
颜云乐将银子放入口袋,咧着嘴,“好嘞!那今日便买一赠一,让各位看官都大饱眼福。”
他看向小孩让他去做准备,然后从地上捡起那道具破布,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他眼神一紧,那感觉一闪而过让人恍如错觉。
他将布重新抖了抖,在人群面前前后抖开,“好了我要开始了。”
还未待他操作,不知哪里刮来一张宣纸将他面容挡了个全,周围脚步声参差不齐。
颜云乐从脸上拿下遮挡的东西,还未看清楚上面的字便被一堆官兵围了个圈,左右两排将街道分割,他们严阵以待,从后面出来一个人,身着一红衣霞服,头上带着一顶象征这人身份的帽子,手上也拿着个拂尘,在看到颜云乐时,他先是一怔后又不悦的蹙眉,似是不屑的以手掩鼻,“是你揭的榜?”
榜?什么榜?颜云乐云里雾里,但是目前局势绝非善茬,他摆了摆手,“不是,它自己飘过来的,不信你问他……们……”身后哪还有‘他们’全是冷冰冰的官兵墙,他看了下周边也没见纪沅锦的影子。
那位公公似是觉得好笑,“榜都在你手里,还不认?”
“来人,将他给我‘请’回府去,治不好人就等着陪葬!”
颜云乐挣扎了一番,无果。
他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等再见光明的时候,面前只有那个说话嗓音不太好听的公公,“想活吗?”
当然想!颜云乐不住点头,他的嘴被堵着,主要是他太能闹腾了,他眨着眼睛极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那就给我好好地‘治’人,明白吗?”
颜云乐被换了一身衣衫,看着不像个混混模样,他被人带到一处大殿,还未进堂便听到那阵虚弱的咳嗽声以及那沉重的担忧。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你们就这么照顾人的!”
咳嗽声断断续续,轮椅上的人虚浮抓着眼前的人,“无碍……”
“这还无碍?”那人似乎眼睛都红了,“阿烨,你……”
颜云乐的进来打断了俩人,下人进来后恭恭敬敬禀报,“揭榜之人已带到。”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颜云乐,他一进来便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人,那人一身白衣素面,头发虚虚的在身后绑着,漏在外面的手纤长细嫩,手上的帕子已然娟红。
那人五官精致,犹如玉琢,画中仙人不足评也,再往上那双墨色深眸更让人望而生畏。
旁边的公公喝道:“放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皇上?!颜云乐才看到那白衣男子身边站着一尊服。
皇帝也不在乎这些小节,问了他几个问题后便放着人去医治。
颜云乐哪见过这阵仗,他装腔作势的坐在轮椅旁,被那双眸盯得发虚,“那个,公子把手伸出来,我给您看一下。”
那眸似是透着犀利一会儿便又淡了下去,两眼微垂,一手捂住嘴又咳了起来。
望闻问切弄完之后,一旁的公公凑得他极近,小声道:“知道该怎么做吧?”
颜云乐掩了下嘴,眼里透着光道着:“明白!”
大殿堂上,他丝毫不慌,“我见公子面色发虚,但是脉象平稳,不是一般疾症。”
皇帝闻言,脸更慌张,而一旁的公公脸色不太好,虽不清楚颜云乐有何胆量逆势而行,但此刻也捂不住他的嘴了。
“公子这般孱弱,表里皆虚,吃再多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皇帝:“那可如何治?”
颜云乐:“我观公子此乃邪祟缠身,不是病理自然不能药治,唯有冲喜克之一二。”
此言一出,皇帝大震,“冲喜?”
白衣公子勉强抬起半眸,气若游丝,“将死之人,何故累矣。”
“哎,此言差矣,自古阴阳,相生相克,谁说将死之身定为必死之人。”他说着看向男子,仿若话中有话。
咳嗽声再次响起,钟廷烨不再看他。
一旁的皇帝问着:“如何冲喜?”
“顾名思义以红事冲着,可也不知谁都能做着冲喜之人,必须三阴之人方可有效。”
三阴之人便是阴时阴刻阴分出生之人,不过由于这天阴气极凶,即便有孩提出生几斤夭折。
颜云乐看着皇帝眼里有那么一丝失落。
公公问着:“去哪找这样的人啊?”
“哎~莫慌。”他转而看向男子,嘴角挑起一抹笑来,“这人嘛,也好找。”
皇帝问着:“在哪?”
颜云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胡闹!”
悟到这人说的意思后,皇帝一怒,赐颜云乐故弄玄虚庸医之罪,颜云乐一慌,剧本不对啊!!!!
哎呀,不是这么玩的啊~
今天新文三更,后面隔日更,希望大家喜欢[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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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揭’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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