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还没等到陈禾开口,村长就找了过来。
也许是先前尝到甜头,王守实再次想到了虞秋这个点子多多的外乡人。总之他现在还在村里住,为村里的发展做些贡献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王守实也就这般说了,话里话外暗示虞秋,想让他拿出个法子来。
陈禾给两人倒了茶,也坐在一边旁听。
就听得虞秋语带疑惑,仿佛是真不明白似的,“村里没有防治措施吗?难不成这么多年了,连个应对的预案也没有?”
“咋没试过?”王守实深深叹气,“已经让人赶着鸡鸭往里走了好几遭,可这不是没效果吗?你上次能给出个做藕粉的生意,这会不能也给出出主意?”
上回做藕粉,是因为虞秋有想留下来的意愿,陈禾也能看出来,他其实对村里的其他事情不大上心,路上碰着其他村人也很难让他开口打招呼,除了跟自己有关的人虞秋会多看两眼,除此之外一律是冷淡的样子。
但是人精力都有限,陈禾也能理解他。况且上回坦白后,虞秋偶尔也会同他说说“那个世界”的事,什么小队外出因为点数相互背叛、情感纠纷故意给出错误情报导致全部人无一生还……那些惊险恐怖的事情,陈禾虽然没经历过,可想象一下都觉得可怕,换做谁经历过后都会对陌生人产生不信任感,这也能解释虞秋为什么不爱跟其他人说话。
况且,村长这一次两次来找,陈禾听着话的语气都感觉不太舒服。上回虞秋主动提法子,还揽下了去跟外商张锦川商谈的担子,事后虽然村里对他态度缓和了,村长也说过多谢,不再提户籍的事,可毕竟没什么更多的表示,好像虞秋拿出个主意来是应当的,谁让他现在人在屋檐下、有把柄在村长手上呢?
更何况这个把柄还是自己递给村长的,陈禾想到这,眉眼耷拉下去,心里后悔当时带人过去了。
然而这一表情变化,却让时刻注意着他的虞秋误会了。
如果陈禾希望他帮忙的话,虞秋呼了口气,“要方法可以,但这次我不会动手,今年你们能学会,往后也不用外人来出主意了。村里如果相信我,就由几个年轻人领头来学,有问题再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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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实走后,陈禾盯着虞秋的脸直叹气,把人叹得毛都快炸了。
“你不高兴吗?”虞秋搬了椅子,坐在陈禾跟前。不应该啊,他还以为自己答应帮忙,陈禾会开心呢,怎么现在看着比昨天还要苦瓜?
怎么高兴?陈禾瞧着这人一副忐忑的神情,手不自觉就沾上去,对着他本来就不怎么服帖的头发一通乱揉,嘴里嘀嘀咕咕说道:“你怎么这么心软呢?村长说两句你就答应帮忙啦?上回帮了多大的忙,户籍的事现在都还没着落,你还要帮第二次?”
虞秋被他搓得摇头晃脑,顶着一头乱毛,像是村口被蹂-躏的大狗,“我以为你想帮忙,我想帮你的忙。”
“之前是想过,”其实昨晚还在想,陈禾心虚地移开手,不看虞秋,“但是,要帮忙的话你肯定会很累。而且大家也不能总是来问你呀,这不就是等着别人做事,自己在旁边躲清闲吗?”
他在关心我,陈禾挂心的是我!
虞秋嘴巴张成O型,随即自己把脑袋拱到陈禾手下,抬眼巴巴望着人家,急切地保证说:“我不会的,说了不动手就不动手,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你知道就好。”手底下的触感确实好,陈禾不自觉又摸了两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红着耳朵把人推开,“好啦,我要去给糯米做饭,还要给我们俩做呢,不要整天黏着一块,不然还怎么做事情呀?”
“哦。”虞秋老老实实退开一点,可陈禾一走,他就又颠颠地跟在人后面,围着人问要不要帮忙、有没有需要自己打下手的地方,活像是还没长大的糯米,整天围着心爱的主人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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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虞秋的法子对这古代的虫子确实有效。
王守实挑的几个都是年轻人,正是能接受新鲜事物的年级,因此对于虞秋说给他们的方法吸收良好,尽管有些疑问,可实践下来看到效果后,对这个不比他们大多少的青年是彻底服气了。
“你说,这咋想到的用蓝板引虫?”有人挤眉弄眼,对于这个几乎是突然冒出来的外乡人产生了好奇。
“这有什么?”另一个人接话,“你没发现有时候穿蓝色的衣服就招虫子吗?”
你厉害,你怎么不先说出来?
年轻人明显不服,撇撇嘴继续说:“那那个捕虫器呢?你敢说你见过?”
他说的是虞秋拿出来的那个竹篾捕虫器,一个漏斗状的笼子,里面放了引虫用的糖醋液,由陈禾友情提供的配方,对蓟马成虫和蚜虫的作用都很大。
有了这个捕虫笼,田里的虫子少没少也许看不出,但笼子里淹死的那些可是实打实的成绩。
“不是说他见过有种植物,长得同这个笼子差不多吗。”几人中的小队长说话了,英姿飒爽的女子一捋身侧的两条麻花辫,“行了,少在这里闲扯了,有功夫不如多抓些虫子,我记得就属你们家最严重吧?”
她是村里少有的到了年纪还未说亲的女子,但家里强势也不在乎村里人口舌,相反压根也没什么人敢在她家长面前嚼舌根。故而在村子里的年轻人中。她也算是颇有号召力,算是更年轻一辈的姐姐。
虞秋正是看中这一点挑了她作为领头的,将一些注意事项细细说给她听,而这位姑娘也没辜负虞秋的厚望,将队伍管教得井井有条。
想到家里因为受灾以泪洗面的爷奶,年轻人也不说话了,一方面他不太敢跟女子叫板,另一方面也是确实为家里生计而担忧。没了八卦打岔的,这支小队灭起虫来速度更快,而且相较村里的其他队伍,他们的进度确实遥遥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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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虫灾来势汹汹,然而在众人的努力下,去势却是悄无声息。王守实瞧着村里参与了灭虫的年轻人们,望着他们面上的喜悦与朝气,忽地有点意识到为什么虞秋这次不愿意自己再出面帮他们解决困难了。
然而,成功摆脱了村里人依赖的虞秋如今却不怎么高兴,他正忙着跟陈禾一起“审问”最近变得叛逆起来的狗崽子,面色上尽是严肃。
糯米并着两只爪子,老实地蹲坐在两个家长面前。它尖尖耳朵不住抖动着往下压,眼睛也滴溜溜转,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瞧瞧那个。
“这是第几次了?”陈禾用手点点它的鼻头,“上回,看你爪子受伤了没教训你,今天还想往外跑到哪里去?”
是的,今天虞秋照例带着糯米上山,一方面小狗需要日常活动,另一方面是虞秋想将它往猎犬方向培养。虽然日后证明,糯米这个被宠惯的了小撒娇精不适合在山林里追击猎物,但目前两人的想法还是好的。
然而等虞秋定了地方,准备布置陷阱的功夫,却发现糯米又想故技重施,使劲往深林里冲。上回没看住,跑回来的时候爪上多了个一厘米长的伤,给陈禾心疼坏了,现在爪子上还包着止血布呢,又要往外跑?
眼皮子底下哪能还让它跑了,虞秋一把揪住它后脖颈,提到眼前,“胆子肥了啊?原先不是不愿意跟我上来吗?”
糯米“嗷呜嗷呜”叫了两声,四个爪子在空中划水,表情颇为不服气。
嘿,虞秋揪了揪它脸蛋,“行了,今天到此为止吧,也别说没给你透气的机会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听到没?”
结果到了家,这小没良心的当着陈禾的面告状,倒在地上碰瓷他!
虞秋刚把狗放下,就见它“扑通”一下躺倒,颤颤巍巍支出去一条狗腿,随即开始发出短促而痛楚的呜咽声,时不时还偷看陈禾的反应。
就你会告状吗?当人类的好处就是张了嘴会说话。虞秋当即添油加醋,把糯米不听话又要在林子里乱跑的事说了出来,于是便有了现在两人一狗对峙的场景。
加了几百字[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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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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