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风扬手在二人周身落下一个屏障,轻声道“是我疏忽了。”然后轻轻将她身子扶正。
白归尘如梦初醒,忙调整了身形,低声道“多谢师叔。”
背后,沈听风注视着那道稍显紧绷的身影,眼底闪过一道怜惜。
月色长剑乘风而行,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落在了那座上清宗收纳功法典籍的书海殿门口。
看守此地的弟子见了沈听风,恭敬一拜“真君可是要入书海殿?”
沈听风颔首。
弟子从袖中取出白玉钥贴在白玉殿门上,只听得轻微的机扣声响起,两扇殿门朝内侧打开,顿时泄出一片莹润的光亮来。
白归尘抬眼望去,只见殿门后是一道白玉长廊,两边墙壁雕刻着巨大图腾和复杂的花纹,深处则是不见尽头的浩瀚星空。
门口泄出来的光亮正是星空中数之不尽的群星发散出来的。
那弟子取下玉钥递给沈听风“符钥便先交由真君,出来时再还给弟子便好。”
沈听风接了符钥,同白归尘说了声“走罢。”先一步踏入书海殿。
白归尘跟着她走过白玉长廊,眼前豁然开朗,宛如置身广袤地夜空之中,四周俱是闪烁着光芒的星子。
沈听风在星海中巡视片刻,伸手朝一处地方抓了下,便见一颗星子遥遥飞来跃入她掌中,竟是一枚蒙着白光的玉牌。
她看了一眼便将其丢了回去,转手又抓来了另一枚玉牌。
白归尘此时倏地恍然大悟,原来这空间中的满天星斗,俱是存纳功法所用的玉符,她震撼不已,放眼望去,如这样的星子无边无际,仿佛将从古至今的所有功法都收纳在此了!
沈听风一连找了数次都不得心意,她指尖微微一动,浑然地仙力宛如水中涟漪由她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荡开。
远处,一点紫芒倏然亮起,她目光迅速移过去,剑指轻轻勾了下,那道紫芒便如被牵引一般跃入她掌中。
透入神识看了看,她唇角弯起露出个满意的弧度来,出声唤还在四处打量的白归尘“来看看这卷功法。”
白归尘走近,沈听风便将那枚玉符贴在她额间,霎时紫芒亮起,玉符中的功法尽数没入她脑海中。
她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就地盘坐,开始专注接纳传入脑海中的功法。
沈听风看着她闭目认真的模样,松开手让那枚玉符悬在她眉心处,云袖在她头顶拂过,落下一个小巧的屏障,旋即盘膝在她身畔坐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归尘缓缓睁开眼,玉符中的功法她已经全部记下了,并且还练了几式。
“这卷功法可还满意?”
倏地,旁边传来沈听风的声音,她拿下眼前的玉符朝身畔看去,不由得愣了下“你一直在此?”
修者一旦沉入意识修行,是不容易感受外界时间的,有可能闭眼一瞬间外界便过去了好几年。
她虽感知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料想也不会短,是以默认沈听风会由着她自己一个人在此修行,怎料她竟然一直没离开!
“正好我也心血来潮在此修行了片刻。”
沈听风眉眼温和,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你并未耗费太久,应当只有三月时间。”
修仙无岁月,三个月可能对沈听风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眨眼一瞬,可对如今的白归尘来说却是不一样的,她活过的时间对修者而言实在短暂,三个月,够她做许多事情了。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临时改变了要说的话,问沈听风“方才玉符中有位老者同我讲释功法,我见他刀意使的玄妙无比,宗中也有修刀意的人么?”
沈听风笑了下,仿佛料到她会问什么,徐徐说道“方才那卷松雪刀意是我师娘为落日横刀所创,师娘心劫难度身死道消,师尊为了不让这卷刀意失传,故而凝了那枚玉符。”
她顿了下“你看到的,应当是我师尊余留下来的灵识。”
“清风道人么?”白归尘喃喃。
她在仙洲混迹的时间实在太少,且多数时间都在奔袭途中替魔宗扫除乱党和余孽,大多数事迹只在空闲休息时才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一点只言片语。
白归尘此刻的这一声疑问,其实已经在无意中暴露了她对上清宗的陌生。
然而沈听风似乎并未留意到,只就着话题追忆“师尊原本收了八位弟子,令我们各领几峰,他自己则喜欢做个行踪不定的散人。”
她唇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只是我们当时修为都不够,遇到什么事还是要满世界将他找回来,他后来不胜其烦,便干脆大手一挥将掌门之位交给了大师兄。”
说到此处,她默然片刻,神色露出几许惘然之意“大师兄对师尊的孺慕之情极深,丢下日照峰便追着师尊去了,二师兄不得已接手了掌门之位,数百年后师尊终于回来,却说大师兄在七星城殉道了。”
星海的光在她沉黑的眼眸中闪烁,像是在回放久远的回忆。
“自那之后不过百年,师尊也仙去了。”
最后这句话说的轻轻地,宛如夜空下吹来的微风,语气并没有什么波澜。
白归尘却从其中听出一点无能为力的悲凉。
她默然垂下眸子,不知该如何安慰。
“师尊为了修习松雪刀意,也曾弃剑修刀。”
话题忽然被沈听风又转了回去。
她拍了拍白归尘的肩膀,轻声鼓励“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定能青出于蓝。”
刀剑修法确实有殊途同归之处,既然修刀之事已经被众人接受了,白归尘心想,那她就算进阶速度惊人,应当也不会引来什么怀疑。
众人只会觉得她适合修刀。
毕竟复生在别人体内的事,在浩浩仙洲还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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