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勾结

赵薇若回了尚书府后,宫中各方势力皆开始涌动。

后宫之中,中宫。

“哦?贵妃娘娘回了家探望父亲?”一女子手拖着下巴,悠闲的躺在榻上,一手拿着樱桃。

她抬了抬眸,帐外的宫女连忙回答道:“禀娘娘,贵妃娘娘确实回家探望尚书大人去了。”

女人温润如玉的手掀开帐,她放下腿,宫女上前扶住她。

宫女缓缓蹲下来,拿起靴子,给她穿上。

女人摆摆手:“不必了。”

宫女停下手,缓缓退下,站在了原地。

“自万岁爷立了后之后,赵薇若被冷漠,而又在沈宴茴那里受了不少气,至于这位皇后娘娘,到底是将万岁爷迷的神魂颠倒?”女人感叹道,心底也是好奇。

宫女说道:“公主,万岁爷从不喜爱皇后,只是皇后娘娘仗着身后有楚掌印,便无法无天了。”

女人一听到楚谕,她心底便有些许开心,她按耐住性子:“楚谕?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攀上了楚谕。”

自打沈宴茴进宫以来,她只听闻楚谕常伴皇后身侧。

女人“嘁”了一声:“一个不受宠的皇后罢了,仗着一个狗奴才的权利,便无法无天了。可这丽妃死的又着实蹊跷,本宫心里也是惶恐。自打立了皇后,宫中无一日安宁。”

楚谕站在司礼监偏房的屋檐下,他抬眸看了看天,轻声唤道:“周九。”

周九闻言,走上前:“掌印有何吩咐?”

楚谕笑了笑:“尸体可处理好了?”

周九会心一笑:“掌印,都处理好了,没有任何破绽。”

周九像自己束起大拇指,笑的像个孩子一样骄傲。

楚谕从周九身旁经过,周九一愣,慌忙跑上去。

“掌印,属下就不明白了,这林鹿也只不过是一个小才人罢了,又不会闹出大乱子,您又何必杀了她?”

“舌头还想要就闭嘴。”楚谕揉了揉眉间,轻怒道。

沈宴茴入宫以来,身子就虚弱。也不知是如何,她每日清晨都会被噩梦惊醒。

今日她睡了许久,云舒也没有叫醒她。

虽然她是皇后,可也就是皇帝随口封的罢了,甚至废了向皇后请安的规矩。

“皇后娘娘,您该醒了。”云舒拉开窗帘,一缕光洒在沈宴茴脸庞。

她又一次被惊醒。

沈宴茴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竟发现自己哭了,泪水挂在脸庞,她伸手擦了擦。

“云舒。”沈宴茴轻声唤道。

“娘娘,可是又魇住了?”云舒拿起帕子,擦了擦她的脸,轻声问道。

沈宴茴许久才回过神,她一愣:“嗯?”

“我梦见了爹爹和阿娘。”沈宴茴坐在床榻上,她穿上靴子,站起身。

云舒拿起屏风上的襦裙,替沈宴茴更衣。

正巧,楚谕赶到了榭寄苑。

“皇后娘娘,楚掌印求见。”周九走到门前,轻声说道。

沈宴茴一愣连忙应道:“好,进来吧。”

话刚说出口,却发现自己连衣裙还未穿上。

她躲在屏风后面,任由云舒更衣。

楚谕推开门,站在屏风前,看着模糊的影子,他猛然转过身:“奴才僭越,原来娘娘还未更衣。”

周九反应过来,连忙转身。

楚谕手中提着食盒。他身着一身黑袍,威慑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待沈宴茴更完衣后,便从屏风后面出来了。她一身淡雅的襦裙,是如此的轻灵。

楚谕低下头:“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楚掌印是所为何事?”沈宴茴低着头,看向他腰间的玉佩。

楚谕将食盒递到云舒手上:“该用膳了。”

沈宴茴点点头,云舒已经备好膳食,沈宴茴看了一眼桌上的肉食咽了咽口水。

自沈宜昌逝后,她每日的膳食都是素菜,也不知为何,她没了胃口。

只道:“楚掌印,本宫没了胃口,便拿着点心吧。”

沈宴茴抬眸皱着眉看着楚谕,楚谕轻弯下腰,淡淡开口说道:“娘娘,您吃素食已有许久,万岁爷特地吩咐奴才为您准备的。”

沈宴茴无奈道:“拿下吧,我想吃些甜食。”

楚谕摆摆手,后面的小宦官便都将饭食撤了下去。

楚谕转身吩咐小宦官:“去膳房给娘娘拿着甜食,莫要太甜。”

沈宴茴瘪了瘪嘴,她实在嘴馋,想吃糖葫芦,可宫中没有。

每年京城灯会时,沈宴茴总会闹着周婉买糖葫芦,周婉嘱咐她,吃甜食多容易掉牙,沈宴茴连忙捂住嘴巴。

可还耐不住嘴馋,都会与云舒偷溜出府,去集市上买些糖葫芦。

她喜欢甜食,可又不喜欢腻的。

每次吃糖葫芦她都吃剩下,回到府中还会被沈宜昌训斥。

沈宜昌怪罪云舒没有看好沈宴茴,他怕沈宴茴跑丢。

毕竟,这京城啊,暗藏杀机。

沈宜昌总是不允沈宴茴逃出府,至今沈宴茴才明白,这京城比她想象的要危险。

沈宴茴想到陈年往事,便叹了一声气。

她揉了揉眉间,问道:“这皇宫可有糖葫芦?”

“娘娘莫不是喜爱吃这甜食?”楚谕站在沈宴茴的身旁,挑了挑眉,一脸笑意。

沈宴茴点了点头:“本宫想解解馋。”

“后日便是花灯节,娘娘若想吃便让万岁爷带着您去买。”

闻言,沈宴茴着急的摆摆手,她神色慌张:“不必了。”

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和萧子烨逛花灯会。

沈宴茴轻咳两声:“便不必麻烦万岁爷了。”

楚谕轻笑,没想到,这小皇后还挺怕萧子烨。

“娘娘不必害怕万岁爷。”

沈宴茴强颜欢笑,她揉了揉眉心,只见那小太监手中端着一盒甜食。

她正要站起身,楚谕先行一步,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点心盒。

他递到沈宴茴面前,替她打开。

“桂花糕,荷花酥,紫薯糕……”

沈宴茴拿了一块桂花糕,香香甜甜,软软糯糯的。

“本宫只是觉得太麻烦了。”

“娘娘是万岁爷的正妻,何谈麻烦?”楚谕面无表情,可内心有了一丝触动。

“正妻……”沈宴茴心里犯起嘀咕。

所谓的正妻,也只不过是他随口封的皇后罢了。正如楚谕说所,她也就是萧子烨手中的一把利刃。是除掉楚谕的一把利刃。

从始至终,萧子烨的目的,是在利用她。

“娘娘是在担心什么?还是您向来怕万岁爷?”楚谕打探式问道。

沈宴茴摆摆手:“罢了,本宫乏了,你下去吧。”

楚谕谢过,便转身离开了榭寄苑。

周九找了楚谕许久,终于才在宫中找到楚谕。

他走到楚谕身前行礼:“贵妃娘娘回了尚书府。”

楚谕指腹摩擦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周九见状,拿出一片带有一丝栀子花香的手帕,正要递给楚谕,只见楚谕摆手:“派人盯着尚书府。”

如今尚书府,可成了宫中的香饽饽。

赵斯听说女儿回了家,又惊又喜。

赵斯居坐堂前,他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苍老的手盘算着。

他缓缓抬起眸,深沉阴暗的眸子里深藏心机。

门被推开,前来的人是赵夫人和赵薇若。

赵薇若哭哭啼啼的,她揉着眼睛,泪水滑落在她那水嫩的脸颊上,连带着妆容也花了一些。

她猛的跪下来,哭闹着说道:“爹爹,你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

赵斯皱眉,连忙起身,扶起赵薇若。

身旁的赵夫人也小声哭泣:“也不知薇若在宫中受了什么苦,如今都瘦了这么多。”

赵斯张了张嘴,哑声道:“快起来,发生了什么?如今薇若都这么瘦了。”

赵薇若站起身,耍了脾气。她一脸不屑:“自打万岁爷立了后,万岁爷就对女儿越来冷漠,来女儿的乾坤宫次数也越来越少,万岁爷宠爱丽妃,可丽妃在前不久就莫名失踪了,女儿想是那皇后娘娘嫉妒丽妃才将她杀死,女儿也在皇后那里吃了不少的苦,女儿只是怕她嫉妒女儿,才想起来回家避一避,再探望父亲。”

赵斯皱皱眉头:“没想到,万岁爷不但不处死沈家小女,反而立她为后,这莫不是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越想越不对劲,赵斯掐了一把眉心,无奈的叹了叹气。

前不久,手下人露了马脚,被步临叙那家伙抓住了马脚。此后,他已许久天未上朝堂。

虽然早已在宫中安插眼线,可至今也没有消息,赵斯断定,安插的人,已经成为死士了。

“不必惊慌,今日有贵客前来尚书府,莫要露出这一副样子,让人觉得难看。”

话罢,小厮便禀报赵斯:“尚书大人,贵客已到尚书府,小的已安排妥当。”

赵斯闻言,伸手指了指赵薇若:“别再闹出什么乱子。”

赵薇若撅了撅嘴,她气的跺脚:“母亲,你看父亲。”

赵夫人只是轻拍了拍赵薇若的手背,示意她安静下来。

月空当照,尚书府中灯火通明。

烛光闪闪烁烁,黑影照射在窗户上。那人手中拿着玉酒杯,正要饮酒。

“小王爷,老臣敬您一杯。”赵斯高举酒杯,与男人对饮。

烛光打照在男人的脸颊上,是略显稚嫩又冷漠的脸颊。

他勾了勾唇角,一饮而尽。

“如今,我南临国战败,本王已无颜面对国君哪。”

只见赵斯握紧了拳头,紧紧攥着衣角,他说道:“小王爷,败乃兵之常情。”

周九轻跳到屋檐上,他掀开一块板砖,屋下烛光明亮,舞女水袖飘逸,果酒的香气散发在周围。

而下面正是赵斯与那南临国的小王爷。

周九心中想到:“果然如掌印所猜测的一样,如今南临国战败,居然勾结赵斯,安插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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