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并未散播出去,若惊扰了幕后之人,一切都不好办。
楚谕先安排云舒在北镇抚司住下来,自己则悄悄的将此事隐瞒下来。
步临叙点了油灯,照亮了寝室,他坐在榻前,看着熟睡的云舒。
“像你这么强硬的人,却为了沈宴茴跪下来求着楚谕。”步临叙淡淡的感叹道。
他站起身,轻悄悄的关上了房门。
孙殷站在门外等待着步临叙:“步大人可算出来了。”
步临叙高傲的轻“哼”一声:“孙大人,该如何看待此事?”
“在此之前,娘娘是来寻掌印?”
步临叙点了点头:“正是,可却没了人影。”
闻言,孙殷揣摩了下巴:“前些日子,可有什么人找了娘娘?”
步临叙豁然开朗,他突然想起,白日里,云舒告诉他有两个人找了沈宴茴。
“贵妃和三公主。”
公主府里闪烁着烛光,林惊誉脸色阴沉,一直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福子。
他面色及其不好,而小福子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奴才所说皆是事实,那晚,丽妃娘娘借口去茅厕,但奴才怕娘娘有危险,便悄悄跟着,可娘娘却去了楚掌印的房里。”
“在此之前……”他回眸看了一眼林惊誉,吞咽了口水:“奴才亲耳听到……”
林惊誉忍无可忍:“住嘴!”
红帐里,人影交错。
萧容湘纤细的手指缠绕着乌黑发丝,她勾了勾唇角,笑着说道:“王爷何必如此急?”
林惊誉瘪了瘪嘴,他指了指小福子,颤抖着说道:“你……有何证据?!”
小福子拿出一只金簪,递到林惊誉面前:“这个簪子是丽妃娘娘的。”
林惊誉咬了咬牙一时说不清话。
“王爷,此事,先是丽妃逾矩了,若父皇得知内情,恐怕你也会遭殃。”
林惊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竟然如此……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怀中的凌玉淡淡一笑,手指抚上萧容湘的脸颊,含情脉脉的看向萧容湘:“公主。”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林惊誉耳根红透,他摆了摆手,轻咳了几声:“本王会继续调查此事,告辞。”
萧容湘披上衣服,脚尖踮起,掀开红纱帐,妩媚一笑:“小福子,送客。”
凌玉淡淡的看着萧容湘的背影,手指抚上她光滑白嫩的肩头:“公主,你疼疼奴家。”
萧容湘转过身,伸出手抬着凌玉的下巴,指尖在他柔软的嘴唇上来回徘徊。
凌玉抓住她的手腕:“公主。”
他说话带着颤音,只见萧容湘垂下眸,柔软的唇瓣如同蜻蜓点水般在他嘴唇上落下来。
凌玉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一片看不清的火海。
他在火海里哭着,数万支箭如同黑压压的乌云,瞬间,遮住了正片天空。
梦醒,一切未变,一切也不复存在。
“小姐……!”云舒猛的睁开眼睛,她伸出手,看着手指,脑海中不断闪烁着沈宴茴浑身是血的模样。
她坐起身子,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声气:“小姐……”
微凉的烛光照射在她的脸颊上,跳动的火焰如同云舒的心躁动不安。
夜深,屋外响起点点滴滴的声音,伴随着细风的声音。
云舒披上衣服,下了榻,喝了杯水缓平了心绪。
她推开门,站在殿外的屋檐下,丝毫未感受到身旁的人。
云舒伸出手,水珠砸在她的手心,点点滴滴,却又很快在她手中流失。
步临叙挑了挑眉,他伸出手抓住云舒的手腕,云舒回头:“是你。”
步临叙收回她的手:“夜冷,回去睡觉吧。”
云舒转过身看向他,轻轻的问道:“步大人,可有娘娘的下落……?”
步临叙闻言,无奈摇了摇头:“回去罢。”
云舒垂下眸,拿起屋檐下的伞,信誓旦旦的说道:“不,我要去找她。”
步临叙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并未阻拦。
云舒将匕首藏于袖口:“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必须要救她,即使是丢了性命。”
步临叙压低了斗笠,他慢步跟上前,手提着剑,跟随在云舒的身旁。
“夜深了,已是宵禁,没有令牌你出不出去。”他摸索着,伸出手将令牌递到云舒手心。
“谢谢大人。”
月光洒落在贫瘠荒凉的土地上,渐渐拉出沈宴茴的影子。她坐在小山丘上,不满的说道:“你到底是何人?”
女子拿出匕首,沈宴茴下意识闪躲,女子却将她手腕上的绳索砍下来,将匕首丢给她:“你非常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她坐下来,将水壶递给沈宴茴:“嗯?”
闻言,沈宴茴犹豫了一会,她没有接过水,淡淡的看着水壶。
女子看她有所犹豫,便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的连喝了几口。
“怎么?怕我下毒?”
沈宴茴点了点头。
女子听了之后哈哈大笑:“那我为何早在那时不杀了你?”
沈宴茴听到这话,放心了许多:“你要带我去哪里?”
女子指了指北方:“那里。”
沈宴茴隐约看到城口的轮廓:“那里是什么地方?”
“西凉国。”女子拉起沈宴茴:“想必你在景国生活许久,见惯了打打杀杀。
“我的家乡。”女子说道。
沈宴茴垂下眸,咬了咬嘴唇。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国家是美好的,可自从沈宜昌离开后,她成了皇后,才知道皇城是多么可怕的地方,而皇宫也将是困住她的牢笼。
即使想逃跑,可她又不能让父亲无故受冤,她也不能丢下云舒和景七。
什么都不可以,她已经不是自由自在的沈宴茴了啊。
“你叫什么名字?”沈宴茴攥着衣袖,淡淡的问道。
“我叫拉尔琪玛。”
拉尔琪尔玛站起身,拉起沈宴茴:“跟我走吧。”
月照当空,偌大荒凉的土地上,只有沈宴茴和拉尔琪玛的身影。
第二天,清晨。
尚书府被官兵包抄,围堵的水泄不通。
楚谕手提着弯刀,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管家上前阻拦,大声呵斥:“楚掌印您这是作甚?!”
楚谕拔出腰间的锟吾,刀柄落在管家粗糙的脖子上。
楚谕脸色阴沉的骂道:“滚开。”
管家面色惊恐,他手脚慌乱,一直挡在楚谕的面前。
楚谕即使愤怒,但在尚书府前杀人,还是有所顾忌。
他拿开锟吾,一脚踹倒管家。咬牙切齿道:“赵大人是要自己出来,还是咱家‘请’你出来?”
管家闻言,狼狈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客厅。
“老爷,大事不好了!”他喊着,连忙推开门。
房内传出一阵阵歌声和欢声笑语。
赵斯坐在椅子上,下面则是吴东华等人。
见管家如此慌乱,他拍案而起:“何事这般慌张?家里来了贵客……”
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那死太监……”
话还未说完,楚谕将弯刀挂在管家的脖子上:“下辈子说话注意点。”
楚谕忍无可忍,一刀划过了管家的脖颈。
鲜红的血液溅在楚谕的脸上,四周也充满了血腥味。
见来人是楚谕,赵斯扯了扯嘴角。
管家捂着脖子,翻着白眼,倒地挣扎,没过一会便没了气息。
赵斯脸色铁青,他指了指楚谕:“掌印这是作甚?到了我府上杀了我府上的人,掌印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
楚谕将刀收回鞘中,他勾唇一笑,环顾着四周。并没有回答赵斯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赵大人同这些大人是在闲聊?”
赵斯闻言,淡淡的说道:“自然是有要事商量。”
楚谕不慌不忙的走到桌案前,踢了踢椅子,双手环抱,随性坐下来:“好,咱家也听听各位大人说的什么要事。”
闻言,一片死寂。
赵斯脸色阴沉。
“咱家是来找贵妃娘娘的。”楚谕看着案上的酒肉,他一脚踢翻了桌子,转身便离开。
“还请赵大人请贵妃娘娘出来。”
赵斯见楚谕这般嚣张,也只能暗自骂他,不敢有太多动作。
他慢步走到赵薇若房门前。
里面传出一道声音:“处理干净了?”
一个粗糙大汉单膝跪着,双手抱拳:“贵妃娘娘放心,那皇后已经掉下悬崖,估计也得摔个粉身碎骨。”
楚谕站在赵斯身后,静静的听着里面的话语,他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弯刀。
赵斯闻言,一直咬着大拇指,脸上汗水直流,面露惊恐。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被他的好女儿害死。
楚谕摆手,身后的锦衣卫一脚踹开门。
见赵斯要跑,楚谕下令将赵斯绑起来:“谁都别轻举妄动。”
听到动静,赵薇若连忙起身查看,可入目的便是楚谕阴沉的脸。
“楚谕……?你来作甚……?”她说着,正要跑,可看见了被绑住的赵斯。
“父亲……!”
楚谕走上前,站在赵薇若的身后,刀柄落在赵薇若的脖颈处。
“楚谕,你这是作甚?”
“贵妃何必跟咱家装糊涂?”
楚谕摆手,示意锦衣卫进屋抓人。
可屋内毫无一人的身影,窗户被打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锦衣卫的视线里。
“禀报掌印,人跑了。”
楚谕勾了勾唇角:“他出不去。”
“没有任何命令,你敢绑本宫?”
楚谕束缚住赵薇若的手腕:“是万岁爷的吩咐,不然依照贵妃您的权利,咱家也不敢明摆着抓您。”
“你……!”赵薇若敢怒不敢言,她已经杀了皇后,自己有话也说不通。
但只要那个人跑了,她也只是嫌疑人。
“掌印,已经抓到人了。”
赵薇若这是有话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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