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太过蹊跷,沈宴茴不敢多留。
她心想着明日一早便赶回景国皇城,避免云舒担心。
月光洒落在窗前,她隐约间听到了开窗户的声音。
她大气不敢喘,只听一阵沙沙的声音。
一扭头,一把弯刀落在她的脖颈处,一道略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到底是何人?”
沈宴茴咽了咽口水,黑暗中,她只能看清一点这个人的身影,他身影高大,不像二皇子。
“敢问阁下又是何人,敢擅闯皇宫。”沈宴茴故作镇定,实则汗流浃背。
如果这人要杀她,她还真没有人护着她了,在他国死了便死了,无人在意。
锋利的刀锋轻轻的划过她的脖颈,她只感受到了冷意。
男子收回刀,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着沈宴茴:“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接近拉尔琪玛。”
沈宴茴垂下眸:“原来是殿下。”
她缓缓坐起身子,眼神直直的看向黑暗中:“殿下疑心我,但小女子只是被人追杀逃到了这里。”
“莫非你是同那景国二皇子是同谋?”他问道。
沈宴茴淡淡的回答道:“殿下多心了,小女子确实是被人追杀。”
“你是什么人?什么人要追杀你?”男子接着问道。
“小女子不知追杀我的人是何人。”
“可有跟随?”
“并无,他是将我扔下悬崖后误以为我死了,才离去。”
“悬崖?你跳下悬崖又如何活?”
沈宴茴闻言,猛然抬起头,她咽了咽口水:“殿下应该知道悬崖下是水。”
男子勾了勾唇角,他伸出手掐住沈宴茴的脖子:“你当本王是什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还不死,那你可真是命大。”
沈宴茴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殿下……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死不足惜。”
男子松了手,皱了皱眉头,二话没说,便离开了。
站在殿门口的侍卫双手抱拳行礼:“殿下,要不要查一下她?”
“查一下她都接触什么人,找这人盯紧她。”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狂躁不安。
也不知道萧殊打的什么算盘,竟在大殿上说与他妹妹一见钟情。
无论如何,萧殊打的不是好算盘。
“景国人果然都阴险狡诈。”他回头看了一眼,咬牙切齿。
那个女人掉下悬崖绝不可能活着,一定是有人救她。
沈宴茴长舒一口气,她抚摸着胸口,心跳极快,仿佛要跳出身体里。
她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因伤昏迷太久,什么也不记得,细想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肯定摔的粉身碎骨,可偏偏下面有一条河,将她冲到了岸边。
怎么会这么巧,就算有河,她也会死。
细想来,她的伤也好了许多,身子也无大碍,莫不是真的有人救了她?
但是那个人会是谁呢?
沈宴茴想了许久,但着实有些为难她,没再多想,便睡了觉。
清晨,拉尔琪玛吩咐侍女带给沈宴茴一些饭食。
她没有太多胃口,只尝了一两口。
侍女问道:“姑娘吃不下去?”
沈宴茴摇了摇头:“你们公主去了哪里?”
侍女笑了笑:“公主一直待在府里,未曾出门。姑娘要找公主?”
沈宴茴点了点头。
侍女没有再多说,领着沈宴茴去了拉尔琪玛的府上。
“你要离开?!”拉尔琪玛惊讶的看着沈宴茴,听到沈宴茴说的话,便从榻上跳下来。
沈宴茴垂着眸,淡淡的说道:“我想回……家。”
“我想知道是谁要杀我,我想母亲和爹爹了。”沈宴茴说着说着,泪水便不争气掉了下来。
那日是场大雪,血液喷溅到雪地上,与洁白无瑕的雪融入。
一想到沈宜昌,那日大雪不停,遮天蔽日,寒风呼啸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擦了擦眼泪:“我想回家。”
拉尔琪玛掀开淡薄的帘子,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宴茴:“你……不会没有出过家门吧?”
沈宴茴抬眸看向她,泪水在她眼里闪烁:“是这样,所以才思念家乡。”
拉尔琪玛“啧”了一声:“行,我这就让人备马,将你送到城外。”
她没有多留,只是递给沈宴茴一袋金叶子:“这些你留着。城外风沙大,我让人准备斗篷和衣物还有吃食,赶路的话途中需要换乘骑。有一家风门客栈,可以在那里换乘骑。还有,这家客栈来来往往人多,是江湖中人来来往往的地方。”
沈宴茴疑惑的问道:“江湖中人?为何?”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为了那客栈的主人而来。”
沈宴茴眨巴眨巴了眼:“客栈主人?”
“听说,具体是为了什么并不知。”
沈宴茴点了点头。
“切记,在那家客栈莫要多留,能走便走。”
“为什么?”沈宴茴再次问道。
“除了江湖中人,还有很多蛮夷人来往,那是一个不归任何国家管辖之地,但客栈的主人也身份神秘,没人见过真容。总之,很危险。”
拉尔琪玛说着,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
“公主,陛下召见。”
拉尔琪玛皱了皱眉头,突然让她上殿,绝非好事。
沈宴茴看向她,拉尔琪玛又说:“我事物繁忙,实在脱不开身。若空闲,便将你送回边境了。”
沈宴茴笑了笑:“不必,公主千金贵体,哪敢让您送我。”
拉尔琪玛牵起她的手:“等我回来,送你出城。”
吩咐之后,她便离开了。
沈宴茴垂下眸,手中的这一袋金叶子,越来越沉。
景国,大殿上。
众臣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纷纷弯腰行礼。
萧子烨甩了甩袖,他轻咳一两声,隔着纱帘望向台阶下的楚谕。
“楚谕。”他淡淡的唤道。
楚谕抱拳行礼:“臣在。”
“审的如何了?”
“禀万岁爷,那日大殿您也瞧见了,此人全部招供。此外,万岁爷之前遭遇刺杀一事,也是尚书大人所为。”
闻言,吴东华脸色一变,他站出来,咬牙切齿说道:“楚掌印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莫要信口雌黄。”
楚谕轻轻一笑:“吴大人说的也是,但凡任何事都要讲究个证据。”
吴东华轻哼一声,甩袖退下了。
萧子烨手拖着下巴,他摆摆手:“楚谕,朕命你去前去寻皇后,怎么还未寻到?”
楚谕垂下眸,淡淡道:“奴才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但奴才已经命……”
“够了!”萧子烨猛的站起身,众臣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纷纷跪下。
楚谕挑了挑眉,也跟着跪下。
“你身为一个奴才,连主子都看不好,真是蠢到了极致!”萧子烨指着楚谕骂道。
楚谕知道,若沈宴茴丢了,萧子烨便少了一颗棋子来对付他自己,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可他愤怒,愤怒他将沈宴茴当作一颗棋子。
楚谕磕了头,淡淡说道:“万岁爷息怒,奴才这就去寻。”
萧子烨骂道:“还不快滚!”
楚谕二话没有说,站起身便退下了。
周九在宫门口等候多时,见楚谕板着脸,也听说了萧子烨在大殿大发雷霆,便悄咪咪的开口问道:“掌印,万岁爷已经开始忌惮您了……?”
楚谕骑上马,随着周九出了宫。
“沈宴茴只是萧子烨对付我的一颗棋子罢了,若丢了这个棋子,他拿不定我。”楚谕拿起草帽,戴在头上。
“但,皇后真死在宫外,尚书会怎么样?”
楚谕看着周九的面庞,掐了掐眉骨中心:“皇后只是万岁爷对付咱家的棋子,死了也便死了。”
周九一愣,听到这话,他没有再多问,而是选择沉默不语,继续赶路。
楚谕将弯刀递给周九:“皇后在边境。”
周九:“这……如何是好?”
楚谕眯了眯眼睛,神色凝重:“如果是边境那好说,如果越了界,那便麻烦了。”
楚谕只是摇了摇头,便随周九驾着马离开了皇宫。
楚谕随着周九一行人来到皇城外的客栈,先行留步。
周九付了银子,便随着楚谕上了二楼的房间。
楚谕斟酌了被茶水,又吩咐周九让人送些饭菜。
周九站在窗前,看着信鸽飞过来,一把抓住信鸽,打开信。
看到内容,他大惊失色。
“掌印,楚州飞鸽传信说二皇子不在宫中……”周九眼神暼向楚谕,若有所思回答道。
楚谕勾了勾唇角,他摆摆手:“一个不成大事的无用者,不必管他,想必也是出宫游玩去了。”
“可……已经好些时日未回宫了。”
楚谕闻言,抬起深邃犀利的眸子:“他出宫是我的允应。”
周九立马明白:“属下明白。”
他取来纸笔写下四字:“按兵不动。”
楚谕勾了勾唇角,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
居坐在龙椅上的中年男人,缓缓抬起手:“起身罢。”
拉尔琪玛站起身,看向身边的男子。
距离很近,拉尔琪玛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男子手拿折扇,面容似笑非笑,好似盘算着什么。
只见他微微行礼,淡淡的说道:“参见三公主。”
拉尔琪玛挑了挑眉,疑惑道:“你是谁?”
男子轻轻一笑,拂过略有杂乱的鬓发:“在下姓萧,单字一个殊,萧殊。”
拉尔琪玛上下打量面前这人,指着他说:“你是景国的二皇子?!”
“公主好眼力,在下正是。”
闻言,拉尔琪玛眯了眯眼,她揣摩着下巴,微微弯腰行礼:“陛下,此人……”
西凉王摆了摆手,唤道:“拉尔琪玛。”
拉尔琪玛便羞愧的低下头:“儿臣知错。”
西凉王手拖着下巴:“赐座罢。”
拉尔琪玛被强行留下了大殿,一时出不出去。
沈宴茴坐在拉尔琪玛房中等待着她回来。
“这时候还不能出城。”话刚说罢,便有人猛的推开门。
沈宴茴起身查看,一把刀却抵住了她的脖子上。
面前这人分明是昨夜的男子。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