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皇宫里,死寂沉沉。
寝宫里,茶杯被摔碎,杂乱无章的声音打破这宁静。
萧子烨额头青筋暴起,他伸出手指着跪在地上的舞女:“都滚。”
舞女不明白他的喜怒无常,纷纷退下。
楚谕见舞女纷纷从殿里出来,捏了捏眉头,推门而入。
见萧子烨怒气不减,他轻轻弯腰低头,拱手行礼,语气平淡的问道:“奴才参见万岁爷。”
萧子烨扯了扯嘴角,摆手道:“审的如何了?”
楚谕明白,这是在问沈宴茴的事。
他低着头,开口道:“已经调查清楚,只是……”
萧子烨拧眉,暼向楚谕,抬高了声音:“只是什么?”
“只是他说皇后娘娘被他杀了……”楚谕挑了挑眉,舔了舔唇角。
他一直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此话并未得到证明,或许是……”
萧子烨闻言,眼中泛起红丝,他闭上眼,无奈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谕抬起头,看向萧子烨,低声说道:“奴才明白。”
话罢,萧子烨摆手,示意楚谕退下。
他没有再多问,悄悄退下,关了殿门。
掉下悬崖,她怎会不死?她什么都不会,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她又怎会逃脱?
她或许死了,也或许命大。
楚谕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月照大地。
走了没多久,一道风声在他身边匆匆忙忙呼啸而过。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他身边眨眼间掠过。
楚谕反应迅速,他纵身一跃,跳到了宫墙之上。
黑压压的一片,伴随着风声。
只有隐约中听到人行动的声音。
耳畔传来拉弓的声音,在他的身后。
一支箭矢从他脸颊擦过,他不动声色,随手接过了箭矢,折成了两截,扔在了地上。
他勾了勾唇角:“不愧是魏王殿下。”
他转过身,第二支箭迎面而来,他稳稳的接过。
萧渊摘下头顶上的帽子,他轻轻一笑,淡淡的开口说道:“楚大人好眼力。”
楚谕把玩着手中的箭矢,他转过身,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宫里有如此箭法的,恐怕只有王爷你了。”
萧渊挑了挑眉头,他拿起箭矢,丝毫没有犹豫,拉弓射箭。
楚谕皱了皱眉头,拔起锟吾刀,挡下了箭矢。
“死太监,拿命来!”萧渊低声呵斥道。
楚谕笑眯眯的,他放慢脚步,走在房梁上,慢慢的接近萧渊。
“好说好说,萧大人怎么骂起咱家来了?”
萧渊凶狠的“呸”了一声,骂道:“阉贼。”
楚谕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纵身一跃,来到萧渊身后,刀柄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阴深深的笑着,萧渊悄悄却拿起匕首,正要插入他的腹中,楚谕反应极快,转身躲开了。
楚谕轻笑一声:“王爷动作慢了。”
萧渊沉默不语,他转身看向楚谕。
冷风吹起楚谕的衣襟,吹起他的发丝。萧渊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一股不自觉的冷气直袭他的身子。
黑暗中他看不清楚谕的神色,只听楚谕开口说话:“王爷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他语气带走一丝笑意,有点让萧渊头皮发麻。
萧渊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问道:“本王要知道,皇后在哪里!”
闻言,楚谕有些惊讶。
楚谕神色阴沉,他眯起眼睛,缓缓的向萧渊靠近:“王爷怎么突然想起来过问皇后娘娘了?”
萧渊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咬牙切齿的问道:“她在哪里!”
楚谕挑了挑眉,唇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王爷和皇后关系非同一般?”
闻言,萧渊愣了愣,清了清嗓子:“你想多了,只是本王听闻皇后失踪,此事非同小可。”
楚谕笑着说道:“王爷此言有理,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万岁爷会将此事查清。”
他这话很明显,就是在警告萧渊莫要过问沈宴茴一事,此事与他无关。
萧渊沉默不语,楚谕接着说道:“王爷还是回去同王妃歇息罢。”
此话一出,萧渊瞪了一眼楚谕。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萧渊已然成婚,若同当今的皇后有关系,还是不要再惹祸上身,不然他也明白沈宴茴无依无靠,同他扯上关系,无异于会让她受到伤害。
“王爷还请回罢,咱家自然会调查好此事。”
萧渊只问了沈宴茴一事,他还想要报仇,为他的母妃报仇。
可楚谕早在之前就说过,他的母妃死的不冤。
萧渊也知道他母妃死的不冤,可……
算了,他没有再多说,跳下宫墙,回了府。
楚谕轻轻一笑,他始终也未想到沈宴茴同萧渊的关系。
只是在遇到沈宴茴之前,他可从来不打听关于她的事啊。
他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月空当照,月光洒落在荒凉的沙漠上。
拉尔琪玛推开木门。
殿内烛光闪烁,弥漫着丝丝的果酒的香气。
舞女身姿婀娜,如细柳般纤细的腰肢。
打鼓的声音伴随着聆听的古筝的声音,参杂着呼啸的风声。
拉尔琪玛将手放到胸前,轻轻一鞠躬,沈宴茴同她照做。只听拉尔琪玛说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闻言,居坐首位的男子慵懒的抬起眸子,一双慈祥且深邃的眸子,映入拉尔琪玛的眼中。
“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男子以训斥的口吻说道。
拉尔琪玛俏皮一笑,她红着脸,不好意思。
见拉尔琪玛不说话,他摆手:“你身为公主,在宫里有贵客来访时,不知道接见,反而跑到边境之地。”
“您知道了?!”拉尔琪玛惊讶的问道。
“罢了,就坐吧。”他看向拉尔琪玛身后的女子,只是内心轻叹一声气。
金缕丝的帘子随窗外刮来的风飘荡。遮住了贵客的脸庞。
沈宴茴低着头,拉尔琪玛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她在旁边就坐。
沈宴茴应下来,随同拉尔琪玛坐下来。
拉尔琪玛伸出手,掀起帘子,让沈宴茴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沈宴茴环顾着四周,金碧辉煌令人陶醉的繁华宫殿。舞女翩翩起舞,身姿曼妙。还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
不知这王帝口中的贵客到底是何人,待遇竟这般好。
这时,一道清脆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陛下盛情款待,本王着实惶恐。”
男子举起金黄的酒杯,敬了皇帝一杯。
沈宴茴垂下眸,手紧紧揣着衣角。
拉尔琪玛笑眯眯的看向她,沈宴茴强颜欢笑。
皇帝拿起酒杯,仰头而尽。
“哈哈,二殿下远来是客,这些算不上什么。”
闻言,沈宴茴蓦然抬起头,她愣住了。
风刮起帘子,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她的眼神。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是萧殊!
怎么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思绪有些乱,只听闻他当街纵马踩死一幼孩儿,性子跋扈,不将王法放在眼里的人而已,他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沈宴茴低下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幸好,萧殊未见过她。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装的吗?假装顺从楚谕,也是吗。
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皇权吗。
“陛下言重了。”他轻笑一声。
皇帝挥了挥袖,笑了笑:“二殿下足智多谋,朕着实佩服。”
闻言,拉尔琪玛站起身,行礼道:“父皇,天热不早了,儿臣先下去歇息了。”
沈宴茴看向拉尔琪玛,她低下头,随同拉尔琪玛离开了宫殿。
沈宴茴心里忐忑不安,拉尔琪玛看出她脸色不好,手扶住她的肩膀,出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沈宴茴抬头看向她:“我在想,爹爹现在应该在家里着急忙慌的等着我回家吧,已经三四日了啊,我不回家,他会派人找我的。”
拉尔琪玛说道:“要不要写信报个平安?”
闻言,沈宴茴犹豫了半会,她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并不知道是谁要杀我,若惊动了幕后之人,怕是会再生出什么事端。”
拉尔琪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侍女整理好卧房。
沈宴茴怎么都料不到萧殊偷偷摸摸的出宫,会在这个地方。
幸好,萧殊并不认识她。
无论怎样,萧殊的存在与她无关,她并不想卷入这皇室的纷争。
只要不被他发现就好。
可思来想去,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总有股危险的气息向她缓缓逼近。
沈宴茴揉了揉太阳穴,随同拉尔琪玛去了整理好的卧房。
拉尔琪玛明了蜡烛,为沈宴茴倒了杯热茶,又吩咐侍女拿了些水果。
她看出来沈宴茴的神色,似有些担心。
“言昭,你脸色怎么这般不好?”拉尔琪玛将茶杯递到她面前,关心道。
沈宴茴垂下眸,她眉头紧皱,淡淡的开口说道:“刚才……”
她犹豫了一会,才说话:“那个男人,我好像见过他。”
拉尔琪玛笑了笑:“他是景国的二皇子,你理应见过。”
闻言,沈宴茴蓦然抬起头,她怔怔的看着拉尔琪玛,装作不知的说道:“怪不得,看着他好生熟悉。”
拉尔琪玛点了点头,吹灭了蜡烛,说道:“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
话罢,她便轻手轻脚的走出殿内,为沈宴茴关上了房门。
沈宴茴轻叹一声气,怀揣着不安的心,睡了觉。
萧殊手托着下巴,垂着眸,对面前的护卫说道:“查一下今天公主带回来的那个女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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