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的时候,付熠给苏宵打了两个电话,苏宵一个都没接,倒不是没听见,只是碍于矛盾过后的尴尬期,但苏宵没想把这事晾着,只是拖到晚上,忙着考试就给忘了。
全国统一,新学期第一天的惯例,不讲课,做试卷。
考试不严,不分考场,不排考号,同桌把桌椅拉开,老师看手机,学生拿笔写题,大家都不熟,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外面天黢黑,屋里光锃亮,只有纸笔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和墙上走表的动静更让周遭偏于诡谲。
苏宵叹口气,只觉此刻更诡异的是半猜半蒙看一堆“鬼画符”还要风轻云淡和学霸“同台竞技”的她。
瞟一眼,她还在纠结B还是D更顺眼的时候,人家大题已经写完三道。
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是她抄答案都只会摘两三句应付的那种。
“苏宵。”
耳边突然飘来幽魂一样声音喊她名字,苏宵吓一激灵,笔没拿稳掉地上,正写到兴头的尘暮看过来,苏宵正对上他视线,莫名有种想抄同桌答案却被发现的窘迫,但没做就不心虚,苏宵问他看什么看。
眼睫扫过苏宵压在试卷上的半截瓷白小臂,尘暮蹙了下眉。
只写了几个题而已,还要提防他抄她的大片空白吗?
她似乎总是很莫名其妙。
尘暮没吭声,继续做题。
苏宵抽开凳子弓腰去捡笔,后背被人戳了下。
是后桌。
“苏宵,”他又叫她名字,音量因为监考的老师出门而抬高了些,“快到点了,你写完没?”
好像很熟的样子,但苏宵压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叫什……哦,人上午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但她没往脑子里记,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宵当没听见,不理。
“写完没?”又戳她一下。
“关你什么事?”苏宵呛他。
他倒是脾气好,也不恼,趴桌上笑呵呵地朝她摊手,“写完给我抄抄,我刚睡醒。”
……饥不择食。
叮——
铃响。
监考的数学老师这才姗姗来迟,不紧不慢地收着答题卡,不时扫几眼,眼里满是赞赏和欣慰。
就在苏宵猜她下一秒会不会因为看到自己光秃秃的卷子而脸色骤变时,突然闯入的贺子萱占据她主要视野。
苏宵目视着她朝自己的方向走,越走越近,由疑惑转而迎接她“友好问候”的准备,贺子萱却在尘暮桌前停下了。
不是来找她,是来找她同桌的。
苏宵唇角微垮。
“班长,最后一道填空题你算的多少,m等于几?”贺子萱温声问。
“我不是班长,”尘暮首先纠正她的错误,然后说,“根号十三。”
“喊一年喊习惯了嘛。”贺子萱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问他能不能给她讲讲,说她没算出来。
尘暮说答案没发,他做的不一定对,贺子萱回没关系,想听听他的思路。
没劲。
苏宵不想听,自觉好没意思,越过他们去饮水间接水去了。
水量只剩一格,流水比针细,苏宵接了一会一口闷掉,不接了,边走边问,“你叫什么来着?”
问的是她后桌,尾随她到饮水间再一路跟她回教室的男生。
“胡瑙,玛瑙的瑙!”苏宵的主动让男生眼一亮,忙不迭地答,“你喊我胡闹就行,四声,朋友都这么叫我,顺口。”
胡瑙凑上来,殷切地帮她开门,大喇喇地说,“前天我在西街口新开的KTV见过你,穿黑色吊带裙戴个生日帽的是你吧,我说你身材真绝了,裹校服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们那桌的妹子没一个比得过你,打算找你要电话来着,被一个你们包厢的男的给搅了。”
想到这有点可惜,胡瑙不死心,又问,“你有男朋友?”
“留着狼尾的那个是你对象?”
见苏宵双眼空洞好似走神,胡瑙扯一记嘴角朝她打了个响指,再追问,“你有男朋——”
苏宵别开他手,缓缓开口道,“你问我要答案,怎么不去问他们?”
她明明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不爱笑,说话时总板着脸,永远一副凌驾他人之上的姿态,为什么此刻神情那么和善,眼神也敛了锋芒。
她也会对别人笑吗,还是只对自己不一样?
苏宵很纳闷。
“啥?”胡瑙一头雾水,皱眉顺着苏宵的目光抛过去,看到正专心致志给贺子萱讲题的尘暮,勾手晃晃脖子道,“跟这种学霸没话说,我就想做个弊他反手给我告老师咋办,我们不是一路人,还是你靠谱。”
我们不是一路人。
苏宵默默重复这几个字。
是因为这样。
想到什么,苏宵倏地牵起唇角短促笑了下。
窗外飘零的晚风游荡在夜幕,催醒了熟睡的星星,点点荧光照亮心底尘封的思绪。
……
10岁那年。
“我已经搬家了,你不要总是来找我。”贺子萱站在门阶上,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我不嫌远的,”苏宵固执地答道,“269公交坐五站,东亭湖公园站下车,再走十分钟到你家的小区楼下,很快的。”
“你在学校没有别的朋友吗?”
苏宵没懂贺子萱的意思,不过她现在在学校确实没朋友,她爸骗了别人家钱,跑了,那些人的小孩都在学校骂她是老赖的女儿,不跟她玩。
苏宵呆愣愣地咬唇,模样窘迫。
贺子萱说,“我现在在实验小学上学,是很好的学校,有很多学习好的人,我妈妈让我多和他们交流学习,和优等生做朋友。”
苏宵沉默。
“你现在还是班里倒数吗?”贺子萱问。
苏宵点头。
“你还和那些小痞子一起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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