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殷居高临下,衣角随风飘逸,不染纤尘。
他淡淡轻吐:“还打吗?”
这是慕云第一次失手,还是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他脸颊一红,真想直接晕死过去。
偏偏身后小弟子嫌他不够丢人,扶起他,关切地问。
“师尊,您没事吧?”
有没有事难道他看不见吗?!
慕云切切咬牙,瞪他一眼。
慕云气得甩开徒弟的手,顾不得此刻狼狈,咬牙切齿地盯着玄殷,轻咬下唇。
“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说着,他指指地上的门匾,明显不死心。
“不管怎么样,它始终是我们祁仙宗的东西,你弄坏它就需要……”
慕云话音未落,便招来玄殷一记眼刀,许是方才变故,他缩缩脖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反正他打不过别人也打不过,他难受什么?没什么可丢人的。
慕云暗暗的想。
玄殷怎么知道慕云内心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住进祁仙宗。
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不简单。
“真想要回门匾,和上面的地级阵法?”玄殷瞥他一眼。
慕云半信半疑:“什么意思?”
玄殷:“我可以还给你们完整的门匾,并且献上天级阵法。”
天级?!
闻言,不仅慕云眼前一亮,那些弟子看玄殷的眼神,也跟打了鸡血似的。
全部一眨不眨地盯着玄殷,细致到连他细微的表情也不肯放过。
没等对方高兴,玄殷收回目光,气定神闲补充说:“前提是,我要在你们这里做个挂牌弟子,如何?”
“挂……挂牌弟子?”慕云缓缓压下嘴角,眉宇间略显纠结。
旁边的徒弟却目光炯炯,激动轻扯慕云衣袖。
“师尊,多好啊,有这么一位强者来我们祁仙宗,说不定能冲冲宗门前三的位置呢。”
“别多嘴。”
被慕云回头一瞪,徒弟蔫儿巴垂下脑袋,淡淡“哦”了声。
玄殷难得耐心等了许久,见慕云始终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不由蹙眉。
他干脆摆手,直截了当:“叫你们资历最老的人来。”
“你——”慕云火气再次上涌,“别得寸进尺,我可是掌门,掌门还不够资历吗?”
玄殷上下打量一番,便嫌弃摇头。
“你太年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震惊的表情更甚。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公然挑衅他们掌门的人,心里不禁默默为玄殷束起大拇指。
慕云脸色铁青,身子气到摇摇欲坠。
若不是自家小弟子扶着他,恐怕他现在已经崩溃倒地了。
“说得好像你年龄大似的,还挑上了。”慕云郁闷。
玄殷摸摸下巴,视线远望,还真细细思索起来。
“我存在这世上已有上千万年,而你看着也才几百年的样子。”
“这还是人吗?!”
小徒弟话音刚落,余光注意到慕云那双几近冒火的双眸,又蔫蔫垂下脑袋。
玄殷说完,再次看向慕云,自动忽略掉对方气到吃人的目光,淡然启唇。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慕云自知拿玄殷没办法,只好强笑点头,说出口的话却像从牙缝间一字一字挤出。
“好、好得很,你最好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找老祖。”
慕云走后,玄殷也没闲着,蹲下身对着地上门匾发呆。
或许这东西别人无法修复,但身为龙族少主的他,身上有一件独特法器,补裂玉。
这东西搁在他空间多年,本以为此生再难有机会用到它。
玄殷向袖口掏去,手却透过袖口,进入另一方世界。
他还有个身份,便是空间法师。
龙族的每一位少主,由于血统原因,从出生下来的那刻起,身上所有属性俱全。
相应的,为了修炼付出的代价也极其残酷。
很快,一块晶莹剔透的雪色玉石,静静躺在玄殷掌心。
玉石轻抚过断掉的门匾裂缝,眨眼功夫,门匾顿时焕然一新,仿佛从未断裂过。
神奇的一幕,令众人纷纷揉眼,目光中透着难以置信。
在他们震惊之余,玄殷指尖翻飞,不费吹灰之力便布下天级聚灵阵。
耳边微弱的脚步声逼近,玄殷忽然起身,与鬼鬼祟祟瞄着腰的小徒弟撞上目光。
后者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干笑着退了回去。
嘟起嘴小声嘟囔:“师尊怎么还不来?我可不想跟这个阴晴不定的大灰狼单独相处。”
“你话很多?”玄殷挑眉。
小徒弟本能捂住嘴,头埋得更低了,像只小鹌鹑。
“是谁?!是谁破坏了太上老祖的门匾?!”
人未见,声音便先通过千里之遥,传进众人双耳,掀起一阵暴风狂潮。
在场所有人,唯除玄殷,其他人皆神色痛苦地捂住双耳,甚至有的还被无形的灵力震飞出去。
觉察到威压逼近,玄殷平静抬眸,对上一张威严的国字脸。
一时间,两股莫名的压力争相碰撞,迅速席卷至整个祁仙宗。
两边的人纷纷被这些威压压得直不起身,就连老祖身旁的慕云也难以幸免,此刻双颊青紫,额头频频冒汗。
有些修为低的直接跪倒在地,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场面极度混乱。
老祖一怒,整个祁仙宗跟着倒霉。
然而,人群中央那玄衣少年,从始至终淡定如斯,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
那双深似海的墨色眼瞳,就这么直勾勾凝望着老祖。
仿佛身临威压的不是他。
事实上,这位老祖的修为,对玄殷而言也不过是塞牙缝的,连做他的对手都说不上。
没人看到玄殷是如何出手的,一道寒光骤然逼近,等他们从残影中回过神时,老祖的身子已经震飞出去。
险些不稳跌下石阶!
要知道,石阶下面便是万丈高崖……
在场所有人如遭雷击,只感到浑身冰冷,瞠目结舌说不出一个字。
最难以置信的,当属老祖自己。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愕然失色,指尖颤抖地指着玄殷。
玄殷没有回答,漠然抬手,门匾轻松悬在半空,缓缓向老祖所在的地方移动。
“我的身份并不重要。”玄殷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我叫玄殷,想在你们宗门,做个挂牌弟子。”
老祖愣愣接过门匾,感受到上面汹涌的灵力时,吓得差点把东西扔出去。
玄殷眸光轻扫过去,眉峰微蹙。
“门匾丢了我可没时间帮你们做第二块。”
老祖闻言,吓得指尖一紧。
老人家捧着门匾,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路屁颠屁颠小跑到玄殷身边。
肃穆的表情早已被谄笑所取代。
“别说挂牌弟子了,您有这实力,连掌门都做得!”老祖边说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门匾纹路,越看越是惊喜。
想他活了大半辈子,终于得见天级阵法,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做梦一样。
周围的人逐渐从濒死状态缓过神来,意识里已经慢慢接受玄殷的存在,看他的眼神不单单是恐惧,反而带着好奇。
唯独被晾在一旁的慕云,此刻脸色阴郁,盯着玄殷的那双琉璃色眼瞳,几欲喷出妒火。
玄殷五感敏锐,自然有所觉察。
但无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他懒得管。
手臂忽然被碰一下,玄殷不悦皱眉,发现老祖正小心翼翼地凑近他,嘴角都要笑裂了。
“能问一下,您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这里吗?”
玄殷不动声色挪开脚步,看看门匾,沉吟片刻。
“大概,是因为名字好听吧。”
旋即他话锋一转:“怎么,不欢迎?”
“当然不是,您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包吃包住!”
说着,老祖不忘将旁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慕云拉出来,劈头盖脸一顿训。
“你说说你,没事惹玄殷大佬做什么?他在我们这里是长辈!”
“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慕云委屈,指尖攥得发白,特别不服气的小声腹诽。
“什么大佬,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当挂牌弟子的……”
“嗯?!”
老祖一记眼刀甩过来,某人表情立即僵住,不情不愿地抬起头,与玄殷不经意对上视线。
“对不起。”
慕云错开视线,三个字飞快掠过,含糊不清道。
老祖汗颜,急忙替慕云打圆场。
“您别介意,他就这样……”
“我没有介意。”
玄殷撇开目光,无所谓摆摆手。
有玄殷这句话,老祖才渐渐把心放回肚子里,转头将慕云踢开,吩咐弟子重新挂上门匾。
此时没深沉的小徒弟面露崇拜,目光像是粘在玄殷身上,忍不住鼓掌喝彩。
“太好了,祁仙宗来了一位修仙大佬,宗门前三指日可待!”
慕云冷哼,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好什么好?再说让你回去罚抄门规!”
说罢,他视线冷凝,一一扫过在场所有弟子的脸,面含警告。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知道吗?”
掌门之令,他们岂敢不从?
于是齐声应道:“是。”
玄殷在一群人簇拥下正欲往里走,却忽然顿住脚步,回眸望去。
微风拂面,撩起他额前发丝。
身后除了呆在原地的祁仙宗弟子,并没有其他人。
是幻觉吗?
祁仙宗外,头戴惟帽的男子缓缓停步门前,白色薄纱被风吹起一角,纱下五官若隐若现,红衣曝晒在日光下,显得无比刺眼。
“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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