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从背后偷袭的时候,谢澜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诈骗人员都知道先从亲近的人开始骗,没道理它们想不到。
年轻力壮、脑子还算灵活的秦落自然比想一出是一出还不稳定的申复合适。
何况有**的人才更好控制。
“在月老门口,你是故意不进去的?担心自己会被供奉的月老像发现?”
秦落不敢看申复的眼神,他垂下头,默认了。
见状,谢澜又问:“向我求救也是你们引我过来的招数?”
他语气肯定,显然早已经猜到了。
“是,“神”说,你是大补的东西,只要吃了你,他的力量就会更强,我们的愿望也就都能实现。”
谢澜简直无言以对,都明晃晃地说了吃人,他还能相信。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神”,可是他能实现我的愿望,我只能相信他。”
还是清醒的,却过于清醒了,只在意自己,不把别被人的命当回事儿。
作为第一受害人,谢澜还没来得及报仇。
听了所有的申复先忍不住了,一拳挥了上去。
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秦落的脸上。
谢澜看到了,但是他没有阻拦,无端被利用了,总要让他抒发一下胸中的恶气。
何况,他自己其实也想动手。
申复一拳将人打倒还不解气,直接骑了上去,坐着秦落身上,边打边骂。
秦落自知理亏,也不还手,任由他打。
后来还是申复自己累了,停了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回头看了看没有说话的谢澜。
再次转向秦落时,他说:“你滚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了。”
听见他这么说,鼻青脸肿的秦落站了起来,他的架子很大,个子也比申复高很多,如果真得还手,申复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他走到谢澜面前,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真诚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加入的时候不长,其他的事情也都没有参与,除了把你骗过来。”秦落解释说。
谢澜知道他没有参与,否则他身上不会一点鬼气都没有沾染上,只能说才被忽悠着进去,干得第一件事件就是企图弄死自己。
也正是这样,谢澜才默认了申复的做法,放了他一马。
不等谢澜回答,秦落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只是他才走到门边,就听见一直靠在窗边气场很大的那个人开口了。
他用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只黄鼠狼给你的东西,都是你们自己的。无论是爱情、金钱还是气运,都只不过是被提前了。”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神”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在空手套白狼!
利用人的焦虑和赌徒心态,把未来的东西提前,从而让这些人信奉自己,从而献上一切。
“可是,由于你们的妄想,既定的事情也发生了改变。所以……”那人转过身,幽深的眼睛仿佛看不到底。
秦落看着那双眼睛,通体冰冷,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个人想杀了自己。
但是那人又什么都没做,漠然地说:“所以,你期望的,本是命中注定的事,被你亲手改写了。”
秦落顿时不动了,僵值着身子,脸色变得灰白。
这样的真相实在过于残忍,用自己的一切换来的东西,其实本就是命中注定。
可是却因为自己的提前插手,让原定的事情出现了变化。
属于你的也不再是你的。
谢澜注意到,当“赵池”说完之后,秦落踉跄了一下。
或许因为这件事情,他失去了这辈子最重要的珍宝。
可是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既然当初他没有抵抗住诱惑,放弃了良心。如今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谢澜十分怀疑这人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秦落离开的时候说了出来。
摆明了不想让他心里好过。
不过对于“赵池”的做法,谢澜也觉得神清气爽,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
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八月份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即使已经到了下午,热度依旧没有减弱。
瞬间驱散了浑身的寒意。
谢澜牵着兰泱的手,“赵池”就站在他的左手边。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树梢上趴着的知了叫个不停。
两个人都不说话,又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中间漫延开。
终于,谢澜先忍受不了这么古怪的氛围。
客气地说:“你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听到说话,“赵池”测过身面向他。
他的目光落在谢澜身上,深邃而又克制地看了一眼,又立即收了回去,落在谢澜身后的一株花木上。
他摇头:“不用。”
说完,他顿了一下,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过于僵硬,又默默接了一句:“我住得远,不顺路。”
不顺路,还没问他们要去哪里就不顺路了,哪里是不顺路,是不顺人吧。
谢澜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爱好,既然不同意他也不勉强。
他独自离开了,这一次是谢澜看着他离开。
明明就见过他两次,但是每次都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但是还是谢澜第一次看他离开的背影,看起来那么正常,但却流露出无尽的孤寂和愁苦。
“滴~”
谢澜回过神,是申复。
申复从车窗探下头了“怎么了?就你一个,他走了吗?”
“他说不顺路。”
八月的太阳,简直要将人烤化了。
谢澜先把兰泱抱上车,自己也坐到了旁边。
车子里静悄悄地,来得时候四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三个,换成谁都有点不适用。
特别是申复。
往常话很多的他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但是他脸上急切的表情可不像没有话的样子。
终于,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申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本以为他要说秦落的事情,没想到他却支支吾吾地问了句:“我们把蒋和放在那里真得可以吗?警察会不会来抓我们?”
谢澜:“……”
好问题。
只不过现在问是不是已经晚了。
谢澜不答反问:“你最近一次见到蒋和是什么时候?”
申复:“昨天晚上。”
“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听到他这么说,申复思考了片刻。
后面的车陆续按响了喇叭,是绿灯亮了。
车子发动的时候,申复突然想了起来,他说:“他说话有点奇怪,声音低哑。”
申复记得自己还问他怎么了,蒋和说是被文丽缠得病了。
而且从始至终,申复都没有看清楚蒋和的脸。
一开始是屋里太暗,而且也没有开灯。
他想开灯的时候,秦落已经把他拉了出去。
现在想来,其实他们也是担心自己看了出来,所有配合着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戏。
“你是说那时候蒋和就已经死了?”申复继续:“可是这和你们把他的尸体放在那里有什么关系?”
“你刚才就没有看出来其他的?”
“什么?”
“你没有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地上的鞋子?”
申复还是一脸的疑惑,他确实没有看到。
而且蒋和也根本没有穿上衣,下半身也在被子里,他总不能掀开被子看吧。
正当他想问衣服怎么了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随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猛的踩下了刹车,好在这会儿路上没有什么车辆。
申复将车子靠边停下,接通了电话,同时打开免提。
手机里最先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良久之后,咳嗽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个老迈的女人声音。
声音发出的时候,谢澜能明显感觉到申复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
他听到电话里说:“是小申吗?后天就是蒋和的头七了,你要回来见一见他吗?”
谢澜:“……”
有意思了。
申复:“……”
蒋和的尸体不是在他的家里吗?怎么听这个意思都入土为安了!
“小……小谢哥。”
申复颤颤巍巍地说:“我怎么办?”
谢澜示意他直接拒绝,可是没想到那边却说:“没关系,你要是没有时间回来,我让他去接你。”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申复拿着手机欲哭无泪,这是明晃晃地威胁吧。
让他来,是来带走自己吗?
“小谢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事情果然跟他的猜想一样。
“如果你注意到了蒋和的衣服,就能发现,其实他身上穿了一件寿衣,包括放在地上的鞋子,是新的,但是却沾了泥。”
谢澜继续:“还有就是黄鼠狼从他的身体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嘴里其实掉出来了一个东西,是人下葬是嘴里放的玉器。”
“你是说蒋和已经下葬了又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谢澜点头。
本来他也是猜测,但是现在看来差不多真是这样了。
申复都要哭了,既然已经下葬了,为什么又要他回去看看,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
“那我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有谢澜能救他了,而且经过这么多事,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谢澜。
谢澜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别管,装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去,还有一半的机率躲过去,但要是按照电话里的要求主动送上门……
傻子才会这么做。
确实没有人会主动送上门,但是就怕对方实在热情,自己送上门。
“如果他真得来了怎么办?”
申复是真害怕,蒋和知道他家的地址,如果真得在大晚上找了过来,自己不被弄死也会被吓死。
突然他看向谢澜,可怜巴巴地说:“我能在你这里暂住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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