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疏文对女人说:“不要受他们影响。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不好开口,可以到我的事务所去,咱们细谈。”
女人朝简疏文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好。”
疏文律师事务所。
女人叫左雯,今年二十九岁,在一家日用品制造公司担任采购员,公司名叫华天。几个月前左雯被查出怀孕,但左雯至今未婚。
“那您的男朋友……”
简疏文想多了解些情况,然而一提起这个男人左雯就拼命摇头,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简疏文见状立即闭嘴。
“没事,您不想说的可以不说。”简疏文道。
“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左雯说,“怀孕后需要做产检,我向公司申请产检假,可公司说必须提供结婚证才能批产检假,我没有结婚证……”
简疏文正襟危坐,向左雯给出了专业建议:“是这样的左女士,产假是女性的权益,不是结婚的福利。迄今为止,法律从未明文规定必须有结婚证才能享受产假待遇。无论您有没有结婚,只要您怀孕生产,产检假、产假,该有的都要有。公司要求您提供结婚证,您可以拒绝。”
“可公司一定要我提供结婚证,我该怎么办?”左雯焦虑道。
简疏文说:“您可以找劳动仲裁部门仲裁,或者直接打这个市民热线。”简疏文说着,把一串电话号码翻出来给左雯看。
左雯把号码记下后,稍稍心安了一点。
“谢谢您。”左雯小声说。
左雯站起来,对简疏文道:“那我先走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不客气。”简疏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自己名片,递给左雯,说:“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仲裁不顺利的话,可以直接打我电话,我帮您打官司。”
“好。”左雯收下简疏文的名片,十分感激。
左雯走后,陈非忧心忡忡地说:“我挺担心左女士的。”接着他的表情转变为愤愤不平,“在小区的时候,那些人说话太过分了,邻里街坊的,嘴何必这么毒?”
“人都这样。”简疏文淡定地说,“通过中伤和谴责别人凸显自己道德上的高洁。”
陈非瞪大双眼看向简疏文,说:“简律,这不像你说的话。”
“哪里不像?”简疏文笑道。
“这话有点悲观主义的色彩,而你不像个悲观主义。”陈非说。
简疏文依旧笑着,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对陈非说:“呐,真正勇敢的人,就是要用悲观主义的滤镜看透了人和世界后,还依然愿意去爱别人、爱世界。”
简疏文拿起桌上的手表往自己手上戴,戴着戴着他突然发现不对劲,原来是手表的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
“表带怎么坏了?得拿去换才行。”简疏文道。
简疏文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对陈非说:“下班啦陈非。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这话员工说出来正常,老板说出来诡异。”陈非吐槽。
“说明我是个好老板。”简疏文笑道。
说完,简疏文走出事务所大门。
前台小妹叫张双蕊,简疏文离开后,她赶紧拉住陈非,说:“陈非,你觉不觉得这段时间简律下班特别积极?”
陈非点点头,“是。”
张双蕊露出八卦的表情,挤眉弄眼道:“人家家里有人啦,所以一下班就赶回温柔乡!我发现了一个定律,老板爱情丰收,员工工作轻松!”
“你的意思是,大家找工作之前,要先调查下公司老板的感情状况吗?”陈非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就是这个意思!”张双蕊满脸认真。
“赶紧下班吧。”陈非无奈道。
简疏文开车,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叫飞宏购物中心的商圈,去那换表带。简疏文的手表是名牌货,只有在品牌专卖店才能换表带,最近的一家专卖店就在飞宏购物中心。
飞宏购物中心一楼,简疏文找到了品牌专卖店,让店员帮他换表带。
“好了,先生,您可以试戴一下。”店员换完后说。
简疏文把换了新表带的手表戴在手上,很合适。
“谢谢。”简疏文说。
简疏文走出专卖店,突然,一个人影吸引了简疏文的注意力。
这人虽穿着便服,但一身正气,简疏文认得他,是那天那个警察,林子川。
简疏文心里打了个激灵,他记得当时他和时桐从上城区公安分局走出来的时候,林子川在后面说,他会盯着时桐的。
林子川怎么在这里?难道他是跟着时桐来的?那时桐呢?难道时桐也在这?
简疏文悄悄跟着林子川。林子川在一楼逛了一会,然后上二楼,简疏文也跟着他上二楼。
简疏文心很慌,他一个动嘴皮子的,追踪这种武戏他不擅长,简疏文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生怕被林子川发现。
突然,前方的林子川猛的停下脚步,简疏文吓得一哆嗦。简疏文转头一看发现商场的公共洗手间就在自己右手边,赶紧一溜烟往男厕所里钻。
进了男厕所的简疏文额上还在冒汗,就在他惊魂未甫时,突然他身旁的一个隔间门开了,从里面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把简疏文往隔间里拉。
简疏文吓了一大跳,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靠我只是个律师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么刺激的剧本?
那只手把简疏文拉进隔间后,就从里面把门给锁了。简疏文定眼一看,拉他的人竟然是时桐。
今天时桐穿着黑色的风衣,风衣上还系着腰带,看上去很港。
简疏文惊喜道:“时桐,原来你在这……”
然而此刻的时桐表情阴冷,全身散发着寒气,那双名品似的眼睛不再像小鹿,而是变成了一双骇人的刀,他眼神凶戾,像是下一秒就能杀人。
下一秒,时桐突然爆发,他把简疏文顶在门上,一只手抽出自己风衣上的腰带,用腰带在简疏文脖子上绕了几圈,骤然拉紧,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
腰带勒得简疏文喘不过气来。简疏文满脸通红,窒息的感觉太恐怖了,简疏文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就在简疏文觉得自己快要升天的那一刻,时桐突然松手。
简疏文拼命咳嗽,觉得自己仿佛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重新呼吸的感觉真好。
时桐冷冷地看着简疏文,质问:“那个警察也在外面。说!你是不是跟他一起的?跟他一起来害我!”
简疏文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时桐多疑,他发现自己和林子川同时出现在飞宏购物中心,自然会怀疑自己和林子川私下里有联系,想要对他不利。
简疏文摇摇头,道:“没有,我跟他是偶然碰上的,我来这里换表带,然后就遇上他了。”
简疏文把自己戴着手表的那只手抬起来给时桐看,“不信你看,这是我新换的表带。”
时桐仔细检查简疏文的手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不用怀疑我,我不会害你。”简疏文说。
时桐打量了简疏文一会,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简疏文心里想说的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但简疏文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跟时桐说喜欢,时桐不会感动,反而会怀疑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是不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是不是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插.我一刀?
时桐今时今日的一切是用命打下来的,他用尽手段让手下那些人怕他,只有他们怕了他,怕到见到他都战战兢兢,才会真正服他。所以对时桐来说,怕他的人比爱他的人可靠。
正是想到这一节,简疏文说道:“我有自知之明,现在是你拿捏着我的性命,你想要我的命,那是分分钟的事。我这么惜命的人,不会做自寻死路的事。”
时桐沉默了几秒,他的眼中仿佛闪过一丝失望,但那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心里有数就好。”时桐淡淡地说。
时桐和简疏文走出洗手间时,林子川在外面等着他们。
林子川看了看时桐,又看了看简疏文。
“简律师,不会跟踪就别跟踪了,早在一楼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林子川对简疏文说。
简疏文哈哈笑道:“术业有专攻嘛,我在这方面确实不太擅长。”
林子川又对时桐说:“倒是你,有点东西,两下子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厕所里。”
时桐根本不接林子川的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子川看,眼神冷冽。
“先走了,下次见,”林子川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简疏文开车回家,时桐照旧坐在副驾驶座,两人一路沉默。
简疏文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回了他第一次见时桐的时候,那是在半年前。
半年前,金乌珠宝行。
金乌珠宝行的总经理谭瑾热情地跟简疏文握手,简疏文刚刚帮他们打赢了一桩珠宝设计侵权的官司。
“我就说跟简律师合作最愉快!两年前你还在答诚的时候,别人抄袭我们的珠宝设计,是你帮我们打赢了官司;现在又有人抄袭我们,尽管你已经离开答诚了,但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谭瑾欢喜地说。
“谭总信任我,是我的荣幸。”简疏文礼貌回答。
“合作了两次,咱们也熟了。我想聘请简律师做我们金乌珠宝行的法务总监,不知道简律师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谭瑾看起来很喜欢简疏文,他向简疏文抛出了橄榄枝。
“比起在公司任职,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单干。”简疏文婉拒了谭瑾的邀请。
从金乌珠宝行出来,简疏文走向附近的一个露天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这个时候太阳快下山了,停车场里没有人。
简疏文找到自己的车,他发现自己的车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加长版轿车。
起初简疏文没有太在意这辆黑色加长轿车,直到轿车的门突然打开,里面出来两个黑衣服的彪形大汉,两个大汉拽住简疏文把他往黑色轿车里拉。
“你们干什么?”简疏文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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