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远传来钱信大呼小叫的声音:“我回来啦!”
时桐给手下人使眼色,手下人把裂成两瓣的望远镜合上,狙击枪藏在望远镜里,并用一块黑色的防尘布把望远镜盖上。
钱信连蹦带跳地跑到天台找时桐,跟只重获自由的猴子似的。
“时桐,我回来了!唉,我爸可真不好对付……”钱信一边走向时桐一边说。
突然,钱信的目光落到角落处,他顿住了。
“这……”钱信惊讶出声。
原来钱信看到角落处简疏文嘴上贴着黑色胶布,时桐的几个手下摁着他。
时桐给那几个摁着简疏文的人使眼色,他们这才放手。
简疏文处变不惊,不慌不忙地撕下自己嘴上的黑胶布。
“你们……”钱信一时间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倒是简疏文反应快,他三两步走到时桐身边,对钱信笑道:“我俩在玩游戏呢。”
“哦!”钱信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时桐不理简疏文的胡说八道,转头对敏重说:“你们先回去。”时桐指了指那个藏着狙击枪的望远镜,说:“把这个一起拿走。”
敏重点头,招呼众人离开。
“哎哎哎,这家伙什别着急拿走啊,这么大的望远镜,都可以看星星了吧?让我玩玩呗……”钱信一边说,一边大大咧咧地想去碰那台“望远镜”。
时桐伸出手,牢牢抓住钱信的手腕。
时桐朝钱信眨眨眼,说:“下次吧,下次再借你玩,搬到你家玩都可以。”
“好啊!”钱信一听,高兴了,时桐下次还找他,还要去他家!
敏重等人扛着望远镜离开,偌大的天台只剩下简疏文、时桐、钱信三人。
“夜景赏得怎么样啊?”简疏文笑着问时桐,他心理素质不错,刚才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
“还行。”时桐慢悠悠地说。
“赏完了夜景,咱们回家?”简疏文的胳膊攀上时桐的肩膀。
“等一下。”时桐说,他看向钱信,面露微笑,“刚借了人家的天台,作为答谢,怎么能不请人家喝一杯呢?”
钱信两眼放光,痴迷地看着时桐。
简疏文咬了咬后槽牙,时桐这是给人下**汤了吧?
“附近有一家酒吧我挺熟,一起去喝一杯?”简疏文说。
钱信挑衅地看了简疏文一眼,说:“时桐请我喝酒,你凑什么热闹?”
简疏文实在绷不住了,“你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转身问时桐:“你不会每天在家都跟他聊微信吧?”
人藏在自己家还能跟别人勾搭上,简疏文实在有点难绷。
时桐面不改色地微笑,“第一,我不是一直在家,你去上班的时候我也有事要做;第二,你真敢管起我来了?”
简疏文觉得有一道寒光从自己脖子掠过,身上一哆嗦。
时桐总让简疏文摆清自己的位置,但简疏文只是把时桐当成了自己的人。
浮影酒吧。
浮影酒吧是专门喝酒的,比较安静,更像清吧。
简疏文带着时桐和钱信一进门,吧台上的调酒师就热情地跟简疏文打招呼。
“认识?”时桐问简疏文。
“介绍一下,阿宝,我朋友。”简疏文大大方方地说。
“你也帮他打过官司?”
“是啊,阿宝上一家工作的酒吧不签劳动合同,还拖欠工资,是我帮打的官司。”
三人找到座位坐下。
“你人脉挺广啊。”时桐随口对简疏文一说。
“那是。”简疏文立即接茬。
简疏文人脉确实很广。他在方合大学法律系的一部分校友进了司法体制,另一部分在律师行业深耕;简疏文本人接过许多普通人的案子,跟不少客户都成了朋友,这些客户遍布在各行各业,可以说简疏文在社会各个阶层都有认识的人。
时桐在三个人之中容貌最显小,酒吧里有客人过来搭讪,问他是不是在校大学生;事实上时桐在三人中年纪最大,举手投足也最老成持重,看他抿酒的样子,倒像是在品茶。
但简疏文知道,时桐不是什么时候都老成持重,比如在床上的时候,他就一点也不老成持重。
时桐一边品酒,一边跟钱信聊天,把简疏文撂在一边。时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把钱信的话套了个差不多。
“你们家跟金乌珠宝行很熟?”时桐问。
“很熟算不上,也就是他们在我家的商业大厦租了铺面的关系。不过我妈最近迷上了珠宝,喜欢看他们家的货。”
“令堂喜欢什么珠宝?红蓝宝?珍珠?翡翠?”
“是翡翠!”
说着,钱信伸出手,亮出手指上的翡翠蛋面戒指,对时桐说:“我妈不光给自己买,还给我买,这个戒指就是她买给我的,跟你手上那个比怎么样?”
时桐微笑着,淡淡地说:“款式还行,蛋面品质一般。在金乌入的手?”
“是啊,金乌的人说是什么高冰正阳绿。”
“没到高冰,是冰种,颜色也不够正。”时桐慢慢悠悠地说,他眼睛微眯,脸上带笑,看起来像一尊佛,“金乌珠宝行用这种货色来糊弄令堂,真是该死。”
“啊?”钱信愣住。
时桐说:“金乌珠宝行名气是大,但名气大的牌子未必全都是好货。珠宝翡翠这种东西,主要看货,不看品牌。”
钱信忽然想到什么,问时桐:“听说你也是做翡翠的?”
“对,我主要供货。”
“那好啊,改天来我家见见我妈,我妈正迷这个呢,有个行家来教她,也省得她被人忽悠。”
“乐意之致。”时桐微笑着说。
钱信往四周看了一圈,有些乏味道:“这酒吧真没趣,夜场连个蹦迪都没有。这什么酒吧啊?老年酒吧吗?”钱信翘起二郎腿,下巴抬得老高,得意洋洋地对时桐说:“下次你跟我出去,我带你去点有意思的地方,跳舞,蹦迪,再介绍介绍圈里的人给你认识。”
钱信口中的“圈”,简疏文不用猜都知道,是京城Gay圈。
一直没说话的简疏文赶紧替时桐拒绝:“别,不用了,首先时桐有伴了,就是我;另外我们这些老年人的身子骨比不上你们年轻人,那些蹦啊跳啊的不适合我们。”
钱信不以为然,他将背往后一靠,说:“现在有伴还出来玩的,很少吗?”
简疏文觉得自己跟这个小孩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代沟。
“我们这个圈玩法很多的,是你老了!古董!”钱信嚣张地对简疏文说。
但接着钱信又一回想,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问简疏文:“不对啊?说你老古董吧,但你却在我家大厦的天台玩角色扮演?”钱信意味深长地一笑,伸手在简疏文的胸口上一锤,道:“假斯文,挺装的啊!”
“你才装。”简疏文打掉钱信的手。
从浮影酒吧回来,简疏文和时桐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回到家,进了玄关,简疏文才对时桐说:“钱信约你出去玩,你千万别去,他们圈子里玩得花、关系乱,都是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小屁孩。”
“我不会去的。在酒吧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老年人的身子骨比不上年轻人,蹦蹦跳跳、玩得太花的不适合我。”时桐说。
简疏文突然从背后抱住时桐,像一只巨型犬一样。
简疏文把下巴放在时桐肩膀上,笑道:“在外面别玩,但咱俩在自个儿家里,随便怎么玩都行。”
“真的?”
“真的,怎么花怎么来。”
时桐转过身,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简疏文几秒钟,说道:“简疏文,你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在红星大厦我让人用枪指着你,你真的能一点都不闻不问?你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不在意?还是说……”
简疏文大大方方地看着时桐的眼睛,问:“还是说怎样?”
时桐伸出手指,点了点简疏文心口的位置,“还是说,你把仇都记在心里了,忍辱负重,忍气吞声,等时机到了,你就咬我一口。”
简疏文知道,时桐的疑心又犯了。
简疏文抓住时桐停在自己心口的那只手,将那只手放在嘴边,冷不丁咬了时桐的中指一下。
时桐赶紧缩手。
“瞧,我咬完了。”简疏文笑眯眯地说,“我要是真咬你,就这么咬。”
时桐看着简疏文,格格笑了起来。
“你倒是会哄人。”时桐说。
简疏文抱起时桐,走向客厅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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