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人间草木知,而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作为天下第一镇的长流镇更是早早地张灯结彩起来,为仙来人往,更为迎春接福。
这个时节里,最受众多客人追捧的不是仙丹刀剑,不是如画河山,而是那一杯迎春酒。
以至于,空气中都无时无刻不弥漫着香醇浓郁的酒味。
多有人大笑仰饮,也不失人皱眉避行。
简生属于第三类,她喜欢闻,但不爱喝。
走在石板街上,两旁小摊贩吆喝声不断。
这条街有一个奇特的名字,被称为踏春街,据说是位修仙大能路过此处时有所感言故命名而得。
而后两宗兴盛,夹在中间的小镇迅速发展起来,这条踏春街也被众人所熟知,甚至成为各路仙子聚集之地,至今也有门派弟子各执其言,只为争论那命名者所属仙门。
简生停下脚步,站在一家酒楼前,门头上悬挂着雕花匾额,那上面镌刻着赫然在目的三个大字——醉仙楼。
这是长流镇最大的酒楼,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简生停在原地,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迈过门槛。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闹嚷声,简生转过头,一人从她身边穿过,两人正好对视。
那位少女淡淡瞥她一眼,并未开言,只是那眸中泪光似梨花带雨,让人一见便心生痴迷与不解。
简生也并未开口,她直直看着那人挺拔如松的身影,眯了眯眼。
身后几群人越过她进了门,其中有人看了她几眼,边走嘴里边嘟嚷道:“你家的酒楼吗?在这堵着……”
简生耸耸肩,笑了笑,踏过了门槛,扑面而来一股酒味。
简生落座在一个偏僻角落,磕着瓜子,挑挑眉看着眼前的仙家弟子们的戏码。
“谢姑娘,你等等!”为首男子快步向前,腰间所系玉佩彼此相撞作响。
谢一鹤转过身,她正是和简生对视的女子,此刻的她神情冷漠,似终年不化的积雪。
“我说过,别跟着我。”
男子讪讪一笑,“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故作姿态地遮住自己的口鼻,只留一双桃花眼风流地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子。
“谢姑娘,也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让你误解我了。”
此话一出,男子附近的狐朋狗友也连忙出声:“对啊,谢姑娘,我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无伤大雅,无伤大雅的啊。”
像是料定女子不愿当众出丑,男子玉扇后的嘴脸嗤笑一声,眼中是浓厚的戏谑和占有,他大声说道:“今晚醉仙楼的生意本公子揽下了。”
程萧说完,向前伸出自己的手停在空中,眼中故作深情款款:“谢姑娘可否愿给在下一个补过的机会?”
谢一鹤甩袖离去,她的情绪从未像现在这样波动,界限分明的灯光将她与所有人隔绝出一个世界,她厌恶极了身后的人。
程萧面容阴晴不定,看着木梯上的谢一鹤活像要生吞般。
“跟上。”他没好气地吐出话。
闹剧结束,但如今的气氛却是火热起来。
简生放下瓜子,站起身,挤进大部队,简洁明了一句话:“掌柜的,来壶酒。”
然后回到座位上,听着周围闹嚷嚷的声音。
“啧啧啧,不愧是剑伏宗的公子哥,可真有钱。”
“那位公子是谁啊?”
“你不知道?剑伏宗泽林长老的弟子,据说还是当年在仙魔之战中逝去的丘平长老的独子。”
“难怪呢,都姓程……”
“那位姑娘呢?”
人群中突然冒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简生默默移动凳子,不与为伍。
“谢一鹤啊,泽林长老的独女,和那位程公子自小便定下了娃娃亲。”
“要我说,那长得可真标志……”
人群又传来一阵笑声。
就在这时,一位女子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她岂容你们在这染指!”
为首的几个男子一看便不乐意了,嘲讽道:“哟呵,这不江炽小娘子吗?不忙着为接下来的招生大比做准备,怎么跑男人堆里来了?”
“谁说醉仙楼是你们男人的地盘了,你没看见在场的姑娘们吗?还是说你是东家?再说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男子一看被驳了面子,一时脸色铁青,青筋暴起。
江炽旁边的姑娘一看有些害怕,忙拉住江炽的手:“阿炽,算了……”
男子冷哼一声:“泼妇!”
江炽横眉,冷眼回道:“强词夺理!”
简生慢慢盖上酒壶,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剑,品阶普通。
放眼另一边,气氛凝固。
男子面色阴沉,江炽眼尖发现他正欲动用灵力。
“这里是长流镇!”
他怒喝一声,灵力爆发,躲闪不及的人一下被震慑在地,除却在场的修士第一时间大步后退,什么桌椅板凳一时间全都向四周砸去。
他一把抽出佩剑,剑指江炽:“老子管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总之,小娘皮给老子领死!”
江炽没有说话,示意在场的其他人快撤。
她大脑迅速运转着,长流镇不比其它地方,因为位于两大宗之间,所以常年修士来往频繁,尤其是散修,人多是非也多。
修士虽不管人间凡尘,但也不会纵容有修士烧杀抢掠,所以两大宗在长流镇常有弟子维护治安。
如今之计,只有等了。
至于楼上的仙家弟子,江炽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她可心里清楚程萧等人的为人,那可是唯恐天下不乱,更不可能等他们出手相助了。
只有谢姑娘……不,她不能给谢姑娘添乱。
眼前男子的灵力浓厚,杀意满满,江炽听见周围有人震惊的出声:“筑基期!”
江炽瞳孔微缩,咬了咬牙,她如今只不过练气期大圆满,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但不是没有丝毫胜算。
江炽眼神一凝,挥动灵力躲过刺来的剑刃。
“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了!”
在场的人也无不震惊。
简生瞥了一眼江炽,微微一笑,十三岁的练气期大圆满,进步很大,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
江炽侧身躲过剑气,提剑躲过偷袭,身上也不知不觉多了很多伤口,她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江炽紧握剑柄,刃光闪烁,剑气阵阵袭来,男子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几剑。
却见他反借其势,横冲直撞,转眼间的功夫便来到江炽面前,剑鸣震天。
江炽后退几步,口中冒出鲜血,但不声不吭,只将那剑刃凝聚灵力,男子嗤笑一声,暗骂一声蠢,然后向后一退,从袖中甩出暗针。
江炽连忙躲闪,冷汗直流,她的灵力已经快耗尽了,果然,勉勉强强躲过一劫后,男子再也没有忧虑了,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指江炽。
江炽僵直在原地,眸中倒影着剑光。
就在这一瞬间,一声剑鸣响彻,挥剑即出的剑气以怒江搅海之势劈断男子格挡的长剑,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震碎他的右臂。
男子被砸在墙上,倒在桌椅间,血痕染衣,面容呆滞,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惊恐大叫。
简生缓缓落地,剑回鞘,衣摆不沾尘,目光深远,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
江炽着迷于此情此景,丝毫不敢有所打扰,这不正是她毕生所求吗?
简生闭了闭眼,心里有些纳闷,她怎么还不叫自己?摆造型很累的好吗?
简生转过身,对上江炽崇拜的目光中,嘴角微微上扬,轻咳一声。
江炽立马回神向简生行了个她这一辈子最标准的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简生摆了摆手,高深莫测道:“乃吾辈义不容辞。”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看向简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江炽更是异常激动:“行侠仗义,除魔扶道!”
简生眼神躲闪,太耀眼了。
就在这时,门槛处踏进几个身影,简生将剑存入储物戒后,摆着臂,没有说话。
江炽顺着目光看向门口。
广玉宗正是二大宗之一。
来者正是广玉宗的三名弟子,他们无一不手拿佩剑,带头的一脸严肃,其他两位则是一脸紧张。
“何人闹事?”
无人回应,花流蹙着眉,环视了一圈周围,看见简生的时候神情有些不自然,看见伤者后给后面两人使了使眼色,然后乖乖地向前向简生行了个礼。
简生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楼上有人闹事,记得去看看。”
简生正欲离开,看着周围的狼藉,忽地停下,转头告诉花流:“程公子买单。”
与风同行,御剑而去。
花流皱着眉头,警告了众人一圈,便上了木梯。
他一走,气氛便缓和了下来。
江炽看了一眼花流的背影,有些着急,楼上出什么事了吗?
她旁边赶来的姑娘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急忙抓住她的手:“阿炽,别冲动,没事的,刚才那人可是上一届宗门比试的魁首,有他在,谢姑娘不会有事的。”
也是,江炽闷闷不乐地松开紧握住剑鞘的手:“我不担心。”
姑娘松了口气,戳了戳江炽的脸:“知道谢姑娘对那有救命之恩,但也要相信别人,真的吗?他们不敢闹大的……你呀,下次别这么冲动了。”
“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江姨姨交代啊……”
江炽转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姑娘笑了笑:“别别扭了,你知道刚才那个前辈是谁吗?”
江炽眨眼:“你知道?”
“他们可都在讲,可都没讲出个大概,但我可不一样。”
江炽撒娇:“好姐姐,你快告诉我吧,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姑娘看着江炽,叹气道:“你呀你,年纪轻轻的前有谢姑娘后又来位广玉宗长老相救,我都不知道你以后怎么办?”
“前辈是广玉宗的长老!难怪那个苦瓜脸作出那等姿态。”
江炽深吸一口气,对姑娘认真说道:“我决定了,我要拜她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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