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是播到一大半的春晚,沙发上坐着两个人,距离不远不近。
屋内暖气足到不用盖毯子,但是江慈韵觉得窝在沙发里毯子是必备的,要不然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远处火光映照半边天,烟花越放越多,四面八方都是震天响。
随着主持人的零点倒计时播报,烟花鸣炸。
他们两度过了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声线重叠,向见清想起来了,眼神里掠过一丝激动。
“将此韵。”
电视和周围独栋传来的叫喊声很嘈杂,她以为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嗯。”
烟花渐渐散去,人声也降无。
“原来我真的听。”真的听过她唱的歌。
刚才一曲流行男女对唱,是当下超火的歌星年初发表的歌曲。
歌词作者栏三个字:将此韵
“你确定要现在翻出来听。”看他搜寻短视频软件上自己的账号,江慈韵制止。
“你会尴尬吗?”几百个全黑的视频,点赞量最少也是上万,粉丝数量快要破五百万。
“有点。”她还是无法在熟人面前平静的听自己的歌。
“很好听。”她的歌总是很悲伤,或许是嗓音里自带的天赋。
江慈韵嘴唇微动:“谢谢。”
初二回到议平,双方父母都已经知道两人拿证的消息。
向见清那边不知道他怎么对付完父母的疑问,反正她在家乐得清闲,楼上阿婆现在真的要叫外婆了。
她总是喊自己上楼吃饭,向见清也在。
外婆开心地坐在桌边看两人吃饭:“有缘啊。”
江慈韵领到了一份压岁钱,鎏金的大吉大利红包上还会掉金粉。
外婆在她吃完饭后放进她手里,笑呵呵的喊她的名字,那一双布满皱纹的脸,净是和蔼,连平时扯高的嗓音这一会都变低,变柔和。
向见清示意她收下,老人家的心意。
“你这还是独一份,这么多年只有你拿到这么厚的红包。”他开玩笑调侃道。
她盛情难却,没拆开,把红包保存完整,压在抽屉书下。
符白说这几天百花渡有放烟花的活动,问她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看。
年初美甲店放假,她终于有歇息的时间,不是搓麻就是去喝酒,江慈韵回来后都找不到她人。
“都有空。”
那就去看明天晚上那一场吧。
符白找了个开烟花经销部的朋友,买了些手持稀奇古怪的烟花,公园里可热闹,不止有公费活动,这些天成群结队去放小烟花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来的不止符白一个人,结伴的还有大家一起吃过饭熟人。
很久没看到江慈韵,大家都好奇,她带来的“老公”。
约见在公园门口,天刚黑,空气里早已弥漫着火药味,江慈韵特地挑了一件旧年穿过的外套,免得被误伤。
符白一身白色冲锋衣,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冲她招手,眼神却不在她身上。
等江慈韵和向见清靠近,她略显兴奋捅咕了江慈韵的手臂,低声感叹:“不是,真这么帅啊。”
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帅,议平这么小地方可难见。
符白身后的周羽清和李君蹲下忙着分箱子里的烟花,没注意到江慈韵已经到面前。
符白把最喜欢看热闹的周羽清一下子从地上拽起来,快看啊!
仙女棒散落一地,周羽清不明所以,恼怒地叫了声:“干嘛呀!”
正准备锤符白一拳,发现身后站着江慈韵和一个高个子的男生。
江慈韵的老公?见到活的了?
符白没跟他们说江慈韵已经回来,刚才她说再等几个人,她以为是符白的其他朋友。
“韵韵!”周羽清惊讶之余和符白想的一样,真么帅?
“羽清。”江慈韵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们,这是从雪山带回来的礼物。
三人道谢,然后大眼瞪小眼,看着江慈韵,时不时瞥一眼向见清。
“介绍一下,向见清,我的。。。”她在找合适的称呼,符白立刻秒懂接话。
“噢,向见清啊。”大家都说自己的名字打招呼。
周围人渐渐变多,李君说要快点下去找场地,要不然没地方放烟花了。
一行人抬着箱子就进了公园,小孩很多,追着跑,嬉笑和尖叫声混着烟火的声音,看起来不太安全,但是毕竟是过年,要的就是这个氛围。
烟花放到一半,大家都在人群中走散,向见清去买打火机回来后,之前站的地方现在已经是陌生人围聚。
大型烟花燃放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看时间,还有几分钟,但是江慈韵不见踪影,绕着石子路和草坪搜寻。
公园里太吵,江慈韵想找一个人少的角落透透气,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但人越来越多,好像不能随她的愿。
从刚开始的缕缕青烟到现在空气浑浊,堪比起雾的状态来看,不远离这个公园应该是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刺鼻的味道涌入鼻腔,与一旁喧闹声给人带来双层感官刺激,大家都觉得热闹喜庆吧。
她莫名开始烦躁,回到刚才大家都在的地方,没有看到符白几人,在群里发信息确认大家位置,好久没有人回应,大家都沉迷手上的烟花。
她给向见清发信息,要离开这里。
向见清:“我们一起走,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位置共享开启,向见清朝地图上她的位置靠近,江慈韵挪站在路灯下,好显眼一点。
手机屏幕上方向相反的两个光标渐渐拉近,直到七八米的距离,耳边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炫目的烟花在黑夜绽开,光亮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江慈韵看着原本朝她走来的向见清停下脚步,注意力和众人一样去往绚烂的地方。
散落烟火如同星辰,她怔住了,漫天烟花下,大家的脸忽明忽暗,看人群里的他,突然脑海里闪过他也不过如此的念头。
还有这嘈杂的环境,这世界也不过就那样。
大脑恍恍惚惚地放空,眼眸实际上也没有了聚焦的点。
向见清看完几发烟花后,才回头找她,几十秒的功夫。
从他的视角看,路灯下江慈韵面无表情,很熟悉的神情,像那天说很烦之前的状态。
这样的眼神,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流露过。
向见清心底涌出忐忑,抓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声音连自己都没察觉带一丝颤抖喊出她的名字。
闻声江慈韵神色恢复平常:“走吧,很吵。”
她说完就转身,走向公园出口。
那天回酒店的路上,他问她,为什么上一秒捏着侄子的脸说可爱,下一秒就立马变脸,很烦的原因是因为她不喜欢哥嫂吗?
江慈韵坦然先说出你怎么这么会察言观色,把头一转,睫毛轻颤,头随意靠在车窗上:“很烦,不喜欢小孩,没别的原因。”
哥嫂也不是那么喜欢,他们的小孩也是。
但烦不是永久的,可能只存在某个场景,和当下片刻。
她有点轻微厌人罢了,不是很有耐心,符白说这是她对自己虚假认知。
那怎么了,自己不爽了,肯定是以自己的感受为主啊。
这是符白最羡慕的,她命好,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回去路上,向见清也变得异常话少,连动作幅度都小了。
江慈韵远离嘈杂刺鼻的公园后心情稍微平复。
“我要去工作室一趟,你可以自由活动了。”最近需要他出现的场景有点太多了,每天都在见面,该让人家自由回归自己的生活了。
江慈韵宣告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向见清定定站在她身后,不说也不走,车流在右边,左边是凋落一地的红山茶,没有听到回答,她以为两人又走丢,回头去寻他。
“你怎么不说话,我以为又走散了呢。”他站在那,嘴唇紧闭,脸上看不出情绪。
向见清:“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啊?”
“可以啊,你没事就来呗。”
工作室太久没有打扫,置物架上落了薄灰,她站在凳子上取乐高蹭白了半袖子。
“好脏啊,得叫阿姨来打扫打扫了。”置物架上未开封的乐高也同样遭殃,这两个月来工作室的时间很少,完全忽略了卫生。
抽出几张湿巾把手上乐高擦干净,摆在桌上摊开。
“柜子里都是你自己拼的吗?”整块墙壁摆放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乐高,向见清最开始以为是买的成品。
“嗯,有些是大学时候就拼好的,平时没事我就拼一拼。”
零件散落一桌,把说明书摊开,江慈韵开始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向见清放下鼠标,刚才进门她就打开两台电脑,他做好了陪她打游戏的准备,结果原来是让他自己玩。
他不自觉地靠近那一滩零件旁边,气息也靠近,两个人的视角一起在说明书上流连,他终于看清楚她手上拼到哪一步,并且帮她找出下一步需要的部位。
那这样和他拼有什么区别。
江慈韵停下手里的动作凝望他。
“你也想拼?”其实还有很多没拆封的,不用两个人抢着拼一个。
“你想拼什么款式的。”她这真的有很多,不仅是数量,还有种类。
...
“我想和你一起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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