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借给你,过几天你再还给我。”
沙耶香没有接受:“我会自己练习夫人的。微缩相机这个就拜托你了,除此之外我们这两天暂时不用见面吧。”
“当然。需要联络你的话,我会再来的。”
看着戈尔贡消失在公园里,沙耶香转身朝自己原来的宿舍走去。和基地通话有专属设备,这些都还放在原来的房间内。
宿舍里,她能听见志愿者们的说笑声。但这次她无暇顾及,三两步跨上楼梯直奔自己的房间。
房价的柜子里有一个上了锁的盒子,里面正是沙耶香和基地联络的设备,当然也能联络到夫人。
只是在拨通那个号码时,沙耶香犹豫了,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返回基地是夫人要求的,但是自己违背了命令,夫人会不会生气呢?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复好几次后,沙耶香终于下定决心。
她胡乱收拾了一个包,快步离开宿舍后,径直走向海滩。在宿舍里通话不安全,但在海滩边打电话就不太会被人注意到。而且......谁会对一个游泳的人过多在意呢?
只是沙耶香走得着急,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上了:“哎哟,罗莎莉,你怎么走得那么快?”
熟悉的声音响起,沙耶香惊觉自己走路撞到马尔斯了。只见马尔斯微微揉了揉肩膀,但脸上仍有笑意:“罗莎莉......抱歉,我叫习惯了。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啊,我打算去海边走走,顺便游泳。”
“咦?海边游泳,这个时候吗?”马尔斯有点诧异:“这么晚去游泳,会不会太冷了?”
“冷吗?不会哎。可能是我习惯了,对了,你们这两天也没有比赛吗?”
“是啊,之前听说有比赛场出了意外,所有比赛都延后两天。本来我还想联系你,一下子忘记了。”
“没关系,明后天有时间也可以联系,我有机会的话也找你学习网球吧。虽然这不是我主要的爱好,但也是和你相处的契机。”
马尔斯握住沙耶香的手:“其实不学习网球也没关系,你不要迁就我的爱好,我只是想多和你相处。”
“那我们......”沙耶香想起运动员村周边有几个景点:“后天下午,我们可以去附近玩。我知道这里有动物园,海洋馆。”
“一起去玩吗?可以啊,那我们约好了。到时候我来找你......我好像还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没关系,我会来西班牙宿舍找你。”
和马尔斯告别后,沙耶香就奔向海边了。
依旧是波光粼粼的大海,映着天空中的月亮,沙耶香理解了塞壬小姐为什么喜欢大海。大海时而危险,时而包容,时而令人平静。
眼下海边没有人,也对,这时候比较晚了,就算是各国选手们也不会在此逗留太久,是一个联络夫人的好地方。
沙耶香拿出手机时,依旧习惯性环顾四周,再次确保不会有人出现后,才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三次,她听见久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是我。”
沙耶香的喉咙一下子有些紧,她调整好心情后,对着电话说:“夫人,这里是九尾。”
在地球的另一边,接听电话的瑛子换了一个姿势。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白昼天空:“九尾,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边的迹部巽好奇探头打量,但瑛子看过来以后,就收回视线。
听到电话里的呼吸声,瑛子好像明白什么,声音稍微有了变化:“九尾,你是在害怕吗?为什么?”
电话里传来沙耶香的声音:“......夫人,我违背了你的命令。之前戈尔贡说是你让我返回基地,并且不再参与任务的。但我没有听从,所以我......”
瑛子打断她:“那么,如果我再一次要求你返回基地,你会听从吗?”
听筒里的声音有片刻停顿:“夫人,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会被人发现端倪的,因为......”
“因为景吾开始关注你了,如果你突然消失,以景吾的性格,你的真相就会被他查到。”
听到这句话的迹部巽突然抬头和瑛子交换了视线,眼里闪烁着什么。
“是的,以迹部同学的性格和能力,他知道我的真相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迹部同学的队员们也很聪明,如果我突然消失,他们都会有所怀疑。”
“所以你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么这次打电话应该还有别的事。”
“是的。”电话那一头的沙耶香也换了语气:“最近在世界杯比赛期间发生了一些事,迹部同学也差点遭遇意外,让我有理由怀疑基地内部的高层斗争把手伸到了世界杯赛场。”
“景吾?景吾遇到了什么事?”瑛子眉头一皱。
“昨天晚上,在体育馆内遇到了一个掉落的灯具,掉落的位置正好在迹部君站立的地方附近。虽然我无法绝对说这就是针对迹部同学的行动,但从一些痕迹来看,更像‘同僚’的手笔。”
“而且,针对迹部同学的行为在比赛之前就出现了。但那些行动在我看来更像是......恕我直言,像是针对财团的行为。”
“针对迹部财团的行为......”瑛子和迹部巽交换了眼神,然后又对着电话说:“九尾,很早以前你就说过自己有了更大的野心。”
电话那一头没有声音,似乎在等瑛子继续:“在基地眼里,你是属于我这一方的人员,斗争一旦加剧,你势必会成为目标之一。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如何在保全自己的同时,实现野心呢?”
显然是没料到瑛子会突然问这个,电话那边的沙耶香有些慌乱:“夫人,你的意思是说?”
“基地的问题已经很久了,不管是哪一个负责人都想让基地现有的局面重新洗牌。有一句话你或许知道,‘腐れ縁も縁の内’,腐朽是新生的必要前提。”
“九尾,是时候向我证明你的野心了。基地迟早会有新的负责人,你是一个有潜力的孩子。如果你坐上位子,我也会很欣慰的。”
“等一下,夫人。”电话里的声音不由自主拔高了几分:“关于基地的一切,您以后打算告诉迹部同学吗?”
“景吾只要做好财团继承人就够了,即便是继承人,他未来也会面对各种风险和挑战,我不需要再为景吾增加负担。”
“如果你坐上那个位子,就可以成为景吾未来的助力,这就是我的计划。”
“夫人。”瑛子听到她的声音变了:“我承认自己有野心,也愿意接受登上高位的挑战,同时我也对迹部同学有过复杂的认知和投射。但我还是认为,夫人在基地的事业可以让迹部同学知情。”
“或许夫人现在不告诉他是因为他才15岁,世界不需要那么复杂。那么在迹部同学成年后,是否有知情权呢?”
瑛子的嘴角有一丝笑意:“前几天,景吾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到了你。虽然他没有透露名字,但是从描述中我就知道是你。那个时候,我对景吾说:做他认为对的事,但是要有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
“九尾,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做你认为对的事吧,但是要接受任何结果。”
接着瑛子又是一阵轻叹:“我还记得见到你的第一天......”
说到这里,电话就突然被瑛子挂断了。迹部巽在旁边听完了全程,眼里反而有几分笑意:“瑛子,这就是你以前和我提过的那个孩子吗?现在也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了啊。”
“还没有那么快呢,她的成长还需要时间,只是这会在景吾身边,应该会加速吧。”
迹部巽看着她:“其实我反而好奇你们遇见的第一天,你好像没和我提起过。”
听了丈夫的话,瑛子看向窗外:“初见的时候吗?就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状态狼狈的女孩,脸上有很多伤口,但是眼神很好。能够为收留自己的一家人做到这个地步,很有勇气。”
“听起来确实很勇敢,所以你才对她投入比较多的关注?”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很适合被塑造,就像她自己说得那样,她在这里孤身一人,最适合成为工具。”
“只是我在那一瞬间想起来景吾,或许是作为母亲带来的一丝不忍心,我答应了她的交易,但觉得‘工具’二字不想用在她身上。”
迹部巽好像回忆起什么:“那个时候,景吾才6岁吧。确实很小呢,对一个11岁孩子来说是有些残酷。”
“那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很小时候开始接受训练的,只是九尾总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所以觉得有些不忍心。”
后来,出于某个不明原因,瑛子教过九尾(沙耶香)弹了一首钢琴曲——正是她们初见那天,自己所弹奏的《离别曲》。
再后来,那个孩子就和基地其他人一样接受各种高强度训练,从射击,近身技术到心理训练,能够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
窗外有白鸽飞过,瑛子又回忆起初见那时,如果让一位画家来展现那天的场景,会画什么呢?
应该是黑与白吧。是一身黑裙的自己,和白色衣服的小女孩九尾两两相望。
可如果是一部电影,画面之外,还有什么呢?应该是若有若无的离别之曲,是不经意间按响的白键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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