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管死活
单冇回到宫里,在自己的寝殿里大发雷霆。
兵器库毁了就算了,就连一个废了武功的窝囊太子都跑了,还折了自己一队的死士。
关键是他基本可以确定今晚的一切绝对和时景川脱不了干系,只是得不到确凿的证据。而且现在还不能动他,他手里有单冇的把柄,留着他还有用处,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单冇一气之下将屋内能砸的都砸了,本就是一个喜怒无常,暴力残忍的人,出不了气就拿这些物品来发泄。
慢慢冷静下来之后,单冇又再一次传唤了孟听。
“孟觉怎么样?”单冇随口问道。
孟听突然一愣,没想到单冇会突然关心起二哥。
单冇在没有谋反之前,就已经秘密培养了五个自己的心腹,分别是孟望、孟觉、孟听、孟闻、孟言。
他们五个都是被人遗弃,无家可归的野孩子。是单冇遇见他们,将他们养在自己身边,因此,他们五个人的关系也像亲兄弟一般。
虽然培养成死士是极为痛苦的过程,但是,他们五个依旧对单冇怀有感恩之心。
现在,单冇已经有了大批的死士为他效劳,但是只有他们五个可以近单冇的身,其他死士都是以五人一组的形式,任凭差遣就行。就像被派出去抓时景恒的那五个死士一样,只能暗无天日的训练,然后出任务,就算是死,也无人在意,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卖命。
而孟觉是前段时间因为出任务被意外打伤,现在已经卧床月余。
单冇从未去看过,只是派人给他疗伤涂药。刚开始他们都以为,是孟觉任务失败,单冇生气了,因为小时候的他们,每一次受伤单冇都亲自的为他们涂药。
他们虽然很怕单冇,但内心依然觉得单冇是他们的依靠,对单冇也一直心怀感激。
但是计划谋反那两年,包括谋反成功之后,单冇对他们的关心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只是让他们不断的去卖命,把他们当成杀人的机器一般,从而他们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哑巴了?问你话没听见吗?”单冇看孟听半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语气中多了些不悦。
孟听随即反应过来,回答道:“伤口基本上已经开始愈合了,应该不过数日就可以行动了。”
“嗯,让他好好养伤,过两天我去看看他。”
孟听一听,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点,彷佛又回到小时候,虽然痛苦,但是兄弟五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也是很快乐的。
那个时候,单冇依旧会关心他们,而大哥孟望还一直守护着他们。二哥孟觉虽然经常外出,但每次回来还是会给他们带好吃的。弟弟孟闻、孟言虽然调皮,但是也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周围所有人。
只是在一场厮杀中,孟闻彻底离开了他们。如今只剩半口气吊着的孟望,和不知所踪的孟言,现在只剩下他和孟觉二人,心中不免多了一些凄凉。
孟听的表情由喜转悲,被单冇捕捉到了,立马沉声道:“还要我重复几遍,死士是不能有感情的,有感情就会有弱点。”
孟听立马反应过来 “是,属下知错。”
单冇冷哼一声:“自己下去领罚。”,之后就继续部署今天晚上的事,“这次你亲自负责去追捕时景恒,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要见到一个完整的人,是活人还是尸体,我不管。”
“属下遵命。”孟听领命之后,便出去了,武功造诣也算是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
单冇看着孟听消失的房梁,随即冷哼一声:“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给点甜头,就卖命,还真希望你们能一直如此,千万不要像那两个人一样,学会了背叛……自己找死。”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眼神开始变得嗜血、冷漠,甚至扭曲。
区区一个时景恒还不足以乱了他的大计,现在只要杀了他,以防万一、永绝后患。
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越发的诡异和猥琐……
时景恒逃脱成功之后,真的就像时景川说的那样,白天找一个隐蔽之处躲起来,顺便养足精神,晚上又疯狂赶路。
所幸他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在黑夜之中,也方便他躲避。
与其说赶路,不如说逃命,因为单冇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以时景恒的猜测,单冇即使杀了他,也不会放任他存活于这个世上,他存在一天对单冇来说都是威胁,既然控制不住,那就直接杀了。
果然,时景恒已经感觉到了有人在追捕他,各城下达的通缉令,只是说在通缉一个“朝廷罪犯”,虽有画像,但是世人又怎会知道前朝太子长什么样子,所以为了那丰厚的奖金,世人也不可能包庇时景恒的。
然而时景川所给粮食不多,顶多就还能再撑个四五天,虽然包袱里也放了钱财,但是时景恒不敢断然出现在人群之中,只怕以单冇的势力,钱还没花出,命就没了。
被囚禁的时候,曾有一张小纸条上提起过,国师单冇谋反以前的势力,不在宫内,而是在民间,甚至遍布广泛。这就是为什么单冇能有那么多兵力来谋反,可是那时私自培养兵力是要被砍头的,单冇又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时景恒就不得而知了。
终于躲到第七天的夜里,时景恒已经累到虚脱,饥寒交迫,又因为长时间赶路,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包袱里的口粮也没有了,剩下那几张钱币,此时在这深山老林里已经发挥不了作用。
时景恒打算歇一下,毕竟身体实在扛不住了,脚也被磨得满是水泡,因为赶路鞋也烂的差不多了,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刮痕,以及虫子留下咬痕,英俊的脸此刻也毫无血色,显得格外憔悴。时景恒正在经历着生理上和□□上的折磨,但是比起囚禁那十年的折磨,此刻的疲倦算不了什么,至少此刻是自由的。
不远处,突然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景恒立马警惕起来,以为单冇派的追兵来了。
时景恒起身准备寻找可以藏身之地,只是没想到,刚一转身,就被一片树叶刮伤了,伤口从嘴角延续到了耳侧。
时景恒顾不了那么多,立马躲在一颗躯干很大的树后面,紧紧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如果真是单冇的人,他现在不能有很大的动静,不然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那他将必死无疑。
所以只能静静观察,希望能躲过他们的追捕。
然后时景恒看到远处的草丛出来一个身影,看身形应该和那群死士差不多,可是服装却不一样,看上去像是平民的装扮,但这并没有减少时景恒的警惕之心。
突然,刚才刮伤的伤口隐隐作痛,时景恒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以为是自己劳累过度而导致的,时景恒使劲地甩甩头,继续警惕的看着那处。
可是越甩头越晕,慢慢的,自己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随后时景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在意识彻底昏迷之前,时景恒心如死灰,看来这次又要落入单冇的手中了。
咣当一声。
惊吓到了那个人,他立马上前查看,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浑身是伤,特别是脸颊上的伤口尤为明显,不仅流血,而且伤口发紫,一看明显就是中毒了。
顾宇顾不得那么多,眼下,救人最为要紧。
顾宇查看了一下时景恒的伤口,顺便为他把了一下脉,看周围环境,以及一旁的植物,立马诊断出是什么植物所伤,刚好今天采摘的草药有可以暂时缓解毒性的。
于是,顾宇立马从背后的背篓里,拿出草药,用自己身上干净的手帕将草药包裹住,捡起一块石头将草药捣碎,放在时景恒的伤口上。
然后将时景恒背起,带他下山回家治疗,毕竟毒性没有完全解开,不立马解毒的话,时间长了恐有性命之忧。
所幸上山采药的时候,顾宇做了标记,所以下山之路也没有那么艰难,顾宇将时景恒带回了村庄,给他配置好了解药,并立马给他喂下。
两天之后,时景恒悠悠转醒,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立马起了警惕之心。
待他还没有分析过来自己身在何处,顾宇端着刚热好的药进来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宇看时景恒醒来就放心了很多,将药放在床头,打算为时景恒再把一下脉。
还未等顾宇将手放上,时景恒立马警惕地将他的手拍开,“你是谁,要做什么?”
“呵,别担心,你那天中毒了,是我给你扛回来的,我现在就是看看你体内的毒有没有清除,没有什么恶意的。”顾宇看时景恒警惕的样子,解释到。
“中毒?”时景恒很是疑惑。
“对,被山上的毒树叶刮伤了,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所以才导致的昏迷,加上你身体本来就虚弱。不过放心,伤口不深,好好敷药,不会留疤的。”顾宇耐心地说道。
时景恒立马感受到隐隐作痛的脸颊,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白净,眼神纯粹的少年,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之人,也放松了一些警惕。
“我看你是宫里的人吧,被人追杀了吗?”顾宇看他放松了警惕,打算与他闲聊两句。
时景恒听到顾宇这样问,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顾宇看时景恒又警惕的看着他,立马出声解释道:“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你的服饰,感觉像宫里的衣服,因为我父亲在宫里当查,所以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时景恒低头看自己衣服,还是那天逃跑之时,那个公公给的宫里下人的衣服。
时景恒并不打算与他多说这个话题,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宇看他不想回,也就没有强求。
“对了,我叫顾宇,那天我给你把脉,总感觉你身体不对劲,但是目前我还不能很确定,所以你可能得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放心,这里很安全,很隐蔽,不会有人查到。”
顾宇贴心的做起了介绍,一边说,一边还将药塞进时景恒手里。
时景恒感受到手里的温度,对眼前的人也慢慢放松了警惕,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外界接触过了,这样的善意,使他有些不自在。
“谢谢!”时景恒小声的道谢。
但还是被顾宇听见了:“不用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时景恒犹豫了,他的名字似乎就代表着他的身份,说出来就是一个隐患。
犹豫良久之后,就在顾宇认为时景恒不打算告知的时候,时景恒出声了:“宸超。”
“嗯,那你先好好休息吧,等到午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顾宇说完就走了,顺便把门也带起来了。
时景恒喝完手里的药,看着空碗在想,他从今以后就只能以宸超这个名字,苟活在这个世上,直到慢慢死去。
这样挫败感使他浑身无力,想着想着,竟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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