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听的是《祝君好》,说的是宿岑仙君的故事。”桑祈略微诧异,“我以为你知道今晚要唱什么才来的。”
“难怪宿岑仙君和几位仙官来听戏,听的是关于自己的戏,怪自恋的。”龙清川鄙夷道。
“多半是仙官们窜说宿岑仙君来看的吧。”桑祈猜测道。
“说的也是,宿岑仙君看起来不是会主动来听自己戏的人。”龙清川光明正大地透过窗户看谢长旬。
本尊比戏台上的伶人好看许多。
戏台上的伶人咿咿呀呀地开唱,桑祈认真地听戏。
“我知道白天的白衣少年长得像谁了。”龙清川把本尊和伶人进行比较。
“我也看出来了,像宿岑仙君,他演得有三分像宿岑仙君本人。”桑祈夸道。
说是三分已经是顶级的赞扬,凡人能有三分似仙人,说明伶人演的谢长旬很到位。
“唔,他长得也有三分像宿岑仙君。”龙清川在伶人的动作里寻找宿岑仙君的身影,“不过还是宿岑仙君本人更好看。”
表演到精彩一处,观众们忍不住喝彩,桑祈没听清龙清川的话,“你说什么?”
龙清川的脸微红,不知是不是浮笙苑内的大红灯笼照的,“没什么。”
《祝君好》的戏曲唱的是凡胎□□时的谢长旬。
三千年前,彼时的谢长旬年方十六,贵为一国太子,却无心时政。
缘由无他,妖魔祸世,他怎么能安心坐在高位睥睨众生之苦而无所动。
谢长旬师承当时神仙转世的皇家第一道士,一身本领正等着大显身手的时机。
谢长旬在一夜偷离皇宫,拿着传世宝剑无相剑,投身到斩妖除魔的道路上。
少年轻狂,意气风发,谢长旬的目标是杀死那时的妖界魔君。
魔君身处群山之中的君好山,找到魔君需要翻越重重山岭,杀死成千上万的妖魔。
谢长旬天生就是除妖的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君好山,将祸世魔君斩于无相剑下。
如此,谢长旬灭魔君、成大功,飞升成了神仙。
君好山及周围的群山不再归属妖界,妖气瘴气退散,成了人间的地盘。
如今,君好山上立着一座宿岑仙君的道观,想要成大事者都会翻越群山,去宿岑仙君的道观拜上一拜。
“君好山上祝君好”成了民间的吉祥美谈。
龙清川听得入神,“原来宿岑仙君是这样成为神仙的。以凡人之力就能斩杀魔君,成为神仙之后难怪能坐上江东诸仙之首的宝座。”
“嗯,宿岑仙君是很厉害的仙官,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都不太敢靠近他。”桑祈道。
谢长旬资质甚高,无论是凡人还是神仙,都是他者仰望的存在。
戏台上,扮演谢长旬的伶人花招频出,把扮演魔君的伶人的头砍了下来。
当然,掉落的头是假的。
浮笙苑内观众的情绪都达到了高/潮,忍不住拍手称好。
龙清川在一片嘈杂声中看向谢长旬,谢长旬面无表情地看着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喜不悲。
谢长旬在想什么呢?
龙清川很想知道。
《祝君好》的曲目结束后,白日的青衣中年男子携着一群伶人上前致谢。
青衣男子是梨园的老板,看到观众的热烈反应,笑容都收不住。
曲终人散后,龙清川在浮生苑的大门口与谢长旬相遇。
“宿岑仙君。”龙清川主动打招呼。
“是明疏真君唉。”谢长旬身后的仙官认出了龙清川。
“久仰久仰。”仙官们围着龙清川,脸上是说不尽的好奇。
龙清川和不认识的仙官们寒暄完,拍马屁道:“宿岑仙君以前可真厉害,魔君说杀就杀。”
谢长旬表情复杂地和龙清川对视,忽而闪过一丝狼狈,“千年前的功绩,还提了做什么。死了旧的魔君,新的魔君又出现了。”
“你说魔君怎么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呢。”龙清川感慨道。
谢长旬似是不喜主动说起过往,龙清川捉到了谢长旬脸上的那一丝转变,可眨眼间谢长旬恢复了不咸不淡的表情。
“我们宿岑仙君要不是仙务繁忙,早就下去劈了新的魔君。”有仙官说道。
“不要说大话,如今的魔君实力雄厚,不是说杀就杀的。”谢长旬立马打住仙官,不让他继续吹下去。
“今天的戏好看吗?”龙清川横到谢长旬的面前,挡住谢长旬的去路。
“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谢长旬的笑带着苦涩和酸涩。
“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君好山上祝君好,宿岑仙君你本人现在好吗?”龙清川哼着《祝君好》里的调子。
“之前不太好,最近见到某人,有些好起来了。”谢长旬竟真的如实回答。
“某人是谁?”龙清川惊讶谢长旬这座冰山的心中竟然藏着一个人。
“宿岑仙君别藏着掖着,快告诉我们。”仙官们八卦地凑过来。
谢长旬微抬下巴,“你们还真信了。”
言罢,谢长旬自顾离开浮笙苑。
“宿岑仙君逗我们呢。”仙官连忙追上去。
“唉,宿岑仙君等等我们。”仙官们随着谢长旬一道离去。
龙清川和桑祈走向浮笙苑大门前大路的另一边,“宿岑仙君的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
不知道靠这个进度,龙清川什么时候才能拿回龙珠。
浮笙苑的生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场场戏曲都座无虚席。
龙清川经诛妖一战后法力略有提升,能好好完成信徒们的祈愿。
龙清川发挥自己明疏真君的职责,保佑浮笙苑生意兴隆,不再遭人嫉恨和下黑手。
浮笙苑的老板时常带着不同的伶人来还愿,依旧出手阔绰,捐了大把的钱财给玉淮宫,龙清川很是欣喜。
有段时间,浮笙苑的老板未来玉淮宫,龙清川也不在意,依旧时常去浮笙苑看看,确认浮笙苑不受妖秽叨扰。
再度见到浮笙苑的老板已是三个月之后,他衣衫破损,发须不整,跪在明疏真君的石像前痛哭。
“桑祈,浮笙苑的老板怎么了?”龙清川吐掉叼在嘴里的树叶,一本正经地问道。
“浮笙苑的老板带着一半的伶人去别的州巡演,回南梨州的路上,有妖怪把他带出去的伶人全部都抓走了。”桑祈道。
伶人都是浮笙苑老板的心血和摇钱树,失去了大半的伶人相当于浮笙苑走向了末路。
“是哪来的妖怪抓走了浮笙苑的伶人们?”龙清川此前未听闻此事。
“不得而知,浮笙苑的老板一赶回南梨州就来玉淮宫了。”浮笙苑的老板一踏进南梨州,桑祈就掌握了他的动向。
浮笙苑的老板泪涕横流,不顾形象地朝明疏真君的石像求救,“请明疏真君救救被抓走的伶人们,救救浮笙苑。”
浮笙苑的老板哭得凄惨,伶人们打小跟着他,与他相依为命,相当于他的儿子们。
他们从路边的草台班子唱到了京城,打造了“浮笙苑”的名号,荣损一体。
浮笙苑的老板除了练台功的时候较为严厉,平常从不苛待伶人们。
想到伶人们不知道在哪个妖怪窝里遭受非人的折磨,浮笙苑的老板就忍不住心痛。
“长得像宿岑仙君的伶人被抓走了吗?”那是龙清川印象最深的伶人。
“嗯,他是浮笙苑的当红伶人之一,所以浮笙苑的老板带他一起去巡演了。”桑祈道。
龙清川平常只顾着防着妖怪,都没注意浮笙苑中伶人的变化。
“明日在凤环殿有每月例会,我去和别的仙官打听打听,是哪个妖怪在抓捕凡人。”龙清川心中记下了此事。
隔日,凤环殿上热烈地讨论着一件事。
浮笙苑的伶人被妖怪抓走不是偶发事件,其它州府都有凡人失踪的事情发生。
这些失踪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案发现场有一地的鱼鳞。
“苏荷州失踪三人。”仙官们各自汇报州府失踪的人数。
“琼芳州失踪二人。”
“东风州失踪五人。”
……
“南梨州失踪三十人。”龙清川不清楚浮笙苑的伶人们在哪个州失踪的,但是报在了自己的州府上。
谢长旬对失踪事件有了大致的了解,“南梨州是失踪人数最多的州府。”
“案发现场有那么多鱼鳞,说明和深海的妖族脱不了干系。”有仙官提道。
“南梨州靠近霜雷海,失踪人口是最多的,我认为该从南梨州开始入手调查。”另外一位仙官分析道。
龙清川自身都搞不清楚该从哪里下手调查,“等等,霜雷海那么大,又该从哪里入手?”
霜雷海的深海处,有上百座的妖城。
“南梨州离霜雷海这么近,不如明疏仙君先去霜雷海调查一番,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有仙官提议让龙清川去“大海捞针”。
“不如你个头,不如你去怎么样?”龙清川当场发毛,指着那位提了馊主意的仙官。
“明疏仙君冷静啊,你现在是代职仙官,是立功的好机会。”仙官们的立场变得明显,纷纷站在“甩锅”仙官的那一面。
“南梨州有那么多仙官,不如大家一起去霜雷海。”中立立场的仙官说道。
“南梨州失踪的三十人是明疏真君的信徒,明疏仙君当初削锋骨城城主的头颅像削泥,解决个抓人的小水妖算什么。”南梨州的仙官给龙清川戴高帽。
“南梨州的事务繁忙,我们恐怕脱不开身呀。玉淮宫的信徒比我们少很多,明疏真君肯定有空。”南梨州的仙官不愿接手此事。
龙清川看清这群仙官们的真面目,气得龙须都要变出来了。
“宿岑仙君,你怎么看?”众仙官等待谢长旬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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