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便是荣华富贵,事败命也难抵。薛令深知此事关系重要,仅有关荣和宋舒良监察还不够,自己也要亲自出马才是。
关荣一向乐观,还劝他不必出动,在家陪叶芃芃便是。
薛令身为总捕头,对于自身的职责不敢有半分松懈,打算跟叶芃芃交代一声便启程。
叶芃芃知道他要去抓人,十分乖觉道:“我会在家等你的,没有你的允许也不去脂粉巷。”
虽说薛令对叶芃芃的一技之长很谅解,也没有拦着她继续作画,可那脂粉巷终究不是她一个姑娘家常去的地方,若是再遇到流氓混混,他又赶不及,出了岔子可要悔青肠子,所以薛令明令禁止也芃芃私自往那地方跑。
薛令见她终于将自己的话记住了,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没有填满。
叶芃芃帮薛令收拾好包袱,又送他出了门,全程也没别的话交代。
薛令跟关荣他们出了城门,骑着马一步三回头地望,到最后城门上的字都看不见了,才死了心驾马跟上大部队,暗暗咬牙:“这个没良心的,连句想我的话都不会说!”
薛令有点不是滋味,一路上都板着个脸不怎么高兴。
关荣笑道:“老大你就保持这个脸,右相要是看到了保准脚软,跑都跑不了!”
薛令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马鞭一甩抽在他的马屁股上,将人驮出去了老远。
此去金池关百里有余,薛令一伙快马加鞭,赶在第二日天黑前到了约定的地点。
薛令此前派出去的人一直在暗中跟着右相一行人,也惟恐他们出了关难以找寻踪迹,正心焦之际终于等来了薛令他们。
“出了金池关便是一片沙漠,因为常有风沙,地形难辨,右相他们似乎在找当地的向导,看样子不日就要出关。”属下禀明近日的情况,等着薛令拿主意。
“我们的人都埋伏好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老大你一声令下。”
薛令想了想,道:“右相身边尚有些功夫不错的,未免到时候场面混乱伤及无辜百姓,等晚上他们出关时再动手。”
众人依言退回自己的位置,静待着晚上行动。
因怕暴露踪迹,薛令他们自来也没敢去客栈投宿,只在黄沙翻飞的残垣边暂作休整。
此地连接大漠,方圆百里不见树木,稍有风动便席卷着铺面的黄沙。宋舒良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朝着一旁连呸了几声,牙齿一合还能听到蹭蹭的沙砾声。
“看来右相是真的穷途末路了,不然岂会跑到这鬼地方来。”宋舒良觉得,比起这里恶劣的条件,在京城大牢里吃牢饭反而还好多了。
关荣一副“我就说”的神情,道:“皇上既要废左右相,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这右相不乖乖地辞官归田也倒罢了,还尽整幺蛾子,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不是脑子有泡么。”
“这么一折腾,什么也没折腾出来,也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发落,我估计连骨灰都剩不下来。”
“哼,看看左相的下场就知道了。”
这天下始终是皇家的,左右相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却妄想制衡皇权,好声好气让你养老归田你不干,非得人用刀硬刮下来,可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众人一面感慨着左右相咎由自取,一面却也深谙伴君如伴虎。相权在一开始也是皇家赋予的权力,走到最后还是不免被取缔,权力达到一定高度,未必就是好事。
入夜之后,金池关也沉静下来。月光洒在炙烤了一整天的沙地上,显得四周清亮,无需点火把就能看得真切。
薛令紧盯着沙丘下一栋不起眼的沙土房,只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半晌没有动作。
关荣不禁催促:“老大,我们还不动手?”
薛令问道:“里面除了右相一行,还有多少百姓?”
“阿良之前去查探过,老小两口。”
“让人先试试能不能把人引出来。”
坦白说,薛令手上也沾过不少血,对于能避免的事情,他万分不愿牵累无辜之人。
关荣深知他的性子,也没有多话,派了个人乔装了一番,装作借宿先去引那对爷孙出来。
右相一伙也十分谨慎,关荣派出去的人恳求了半晌,最后还是被拒之门外。
“这个老家伙,该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
薛令静观了一阵,交代道:“让人先不要回来,就近呆着,以免引起他们怀疑。”
薛令再抬头时,就看见从沙土房里跃出来三道黑影,两个追着一个跑。薛令起先担心是自己的人被发现了,又一细看自己人还在墙围那边,不禁蹙紧了眉头。
“怎么回事?”
关荣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这是……起内讧了?”可是他们盯了大半天都没动静,忽然就起了内讧,难不成是一个炕头挤不下打起了架?
说笑归说笑,关荣也看出来不对劲,而且前面跑出去那人一身夜行衣,明显跟右相他们不是一路的。
“难不成遇到同道中人了?”关荣摩拳擦掌地起了身,“这下了方便我们了!老大,上不上?”
薛令听到关荣的话,心头隐隐划过一丝微妙的感觉,却来不及细想,趁着那边已经乱了起来,吩咐人围了过去,一边让宋舒良留心那里的居民,让他趁机会将人先带离。
先前追出去的那两人大概是没追到人,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场面乱成一团,匆匆冲进来也没能抵挡多少,很快被薛令他们制服了。
薛令正待进去找人,就听到屋后一声骏马嘶鸣,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伏在马背上,冲出了人群,不是被这些日子以来被追得狼狈的右相又是谁。
薛令冷哼一声,暗道其垂死挣扎,双腿一夹马腹便追了过去。
追一个年过半百的领头,薛令自不用多费工夫,手里的刀一甩就刺中了前面的马腿。马上的人向前一翻,在沙地上滚了几个跟头,躺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静。
薛令策着马悠哉悠哉地走了过去,下马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解了马鞍上的水囊丢了过去。
“右相可让我们好找。”
右相从地上撑起身来,吃力地喘了几口气,自知逃跑无望,面上也有些丧气,口气却依旧大得很,“你们奉承宣小儿之命来捉拿我,他又能给你们什么好处?他既不会给你们加官,也不会给你们进爵,若是有朝一日你们的功劳大过权力,甚至还会削你们的官职,严重的连性命都不保,何苦来哉?”
薛令并没有被他的话鼓动,而是笑了一声:“右相说的是自己吧?”
“我不就是前车之鉴。”
“右相权倾朝野,岂是我等小小捕头能比拟的,皇上若是将我们视作跟右相一般的地位,未免太抬举我们了。”
薛令可不想听他那些无用蛊惑,说罢将他用锁链扣了起来,拴在自己马背上,一拍马臀朝关荣那边驮了过去。
薛令没有马上返回去,而是四下望了一眼,站在沙丘上喊道:“叶芃芃,出来。”
四下寂静无声,隔了一会才听到沙子在鞋底下摩擦的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自沙丘后面露出来,浑身上下裹得严实的夜行衣,却遮不住她仅剩的清亮眼睛。
叶芃芃嘿嘿笑了一声,冲他挥了下手。
薛令看见她,不得不说很惊喜,可旋即就来了气。他转身朝叶芃芃走过去,在她欣喜之余一把掐上了她的脸。
“叶芃芃,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叶芃芃被他拉扯地脸颊变形,含糊不清道:“唔——我知道啊,所以也只是引他们粗来,没有正面冲突!”
薛令将她的脸揉得皱成一团,才稍稍安了心里的躁动,弹了她额头一记,牵回了她的手。
“你在我出城的时候就偷偷跟着了?”
叶芃芃点点头,还有点小得意,“你们都没发现我!”
“说你胖还喘上了!”薛令笑着斥了她一句,来时的阴霾早就一扫而空了。
叶芃芃蹦蹦跳跳地跟着他的脚步,又邀起了功:“我这次也算帮了你的忙?”
薛令心领神会,笑道:“又想要什么?”
“我听说皇上十分宠爱柔妃娘娘,自登基便独宠一人,从未选过秀,你可不可以——”
叶芃芃的话还没说完,薛令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你想我早死不妨明说。”
叶芃芃团起眉毛,反数落他说话不吉利。
薛令轻哼一声:“有比你这馊主意更不吉利的么,你这胆儿是越来越肥了,皇上的床底都想钻?”
薛令觉得她已经画图画疯魔了,普通人家的隐秘都满足不了她,现在还想进皇宫内院窥探皇上和宠妃的床事。
“我不就是说说。”叶芃芃自知不可能,不过是与薛令开个玩笑,见他教训起自己来却没完没了,皱了皱鼻子转过了头。
薛令觉得她就是闲的,本着吓唬她的心思说道:“等回去就圆房,省的你天天惦记别人家床笫之事。”
叶芃芃一听果真变了脸色,又羞又窘又发愁,被薛令拉着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写正经的剧情写不来,写不好大家也不爱看,就简单地带过去了,主题还是谈恋爱吧_(:з」∠)_貌似也找到了自己的路子,以后还是专注谈恋爱吧2333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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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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