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云逸风道。
一行人很快找到了落脚的客栈,要了三间普通客房和一桌菜。
“公子,我跟阿朝想出去逛逛,可以吗?”阿阳匆匆吃完放下筷子,小心地询问着。
“去吧。早点回来,明早还要赶路。”
“一定!”
他们还是孩子,难得见到这么繁华的地方,玩性大一点也正常,云逸风在这上面极少约束他们。
“南星姐姐,要一起去吗?”
“好呀,我也正想买点好看的衣服。”林南星欣然同意,也起身离席了。
“我也想……”游厉突然凑上去。
“你不行。”云逸风果断拒绝。
“云逸风你也太区别对待了!”
“是。又如何?”
“……”
游厉被噎到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洛城繁华,定然有天火教的势力。但此处朝廷亦有重兵把守,劝你不要生事。”
“其实我只是想出去转转,追魂大人实在是多虑了。”
“我能信吗?”
“……爱信不信。”游厉拎起桌上的白瓷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过去,“既然我们都不去逛,那就陪我喝酒吧。你敢吗?”
云逸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游厉也随即喝尽杯中酒,“唉,不知道这酒,还能喝多久。”
“……去长安,也未必是死路一条。”
“这事我们早就唠过很多次了,我真的不能去长安。”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游厉,你本性不坏,为什么会加入天火教?天火教是无恶不作的江湖魔教,杀人放火从不手软,那里……不适合你这样的人。”
“多谢大捕头抬爱了。如果我当年遇到的是你,说不定我会加入六扇门呢。”
“当年……发生了什么?”
游厉又喝光了一杯酒,垂下目光叹了口气,才道,“当年,我被仇家追杀,命悬一线,是教主救了我一命。那时起,我便立誓,一生一世追随教主左右,绝不背叛。”
“所以……为了报恩,你就替他杀人?”
“你在套我话。”游厉眯了眯眼睛。
“我只是随便聊聊天。”云逸风微笑。
“啧,跟你聊天真累。我还是更喜欢和南星聊天。”
“南星……你觉得她去长安,是为了什么?”云逸风见问不出来更多了,顺势转移话题。
“小姑娘小小年纪又不会武功,却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怪可怜的,说不定是去长安寻亲呢。”
“可她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有些人天**财,很奇怪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遇见个穷人就给点,跟散财童子似的。”
“……”
洛城的夜市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林南星带着两个少年在热闹的集市上逛了许久,买了许多衣服首饰、各种新奇玩意。阿朝和阿阳是用自己的薪水买的,而林南星的所有花费,回头都是准备找云逸风报销的。
“唔,逛得有点累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林南星道。
两个少年手上拎着好几大包东西,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林南星买的,听到她这么说,两人立刻像拨浪鼓一样飞快点头。他们真的拿不了一点了。
在回客栈的途中,走过一偏僻小巷时,阿朝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林南星问道。
“有血腥味。”阿朝严肃地说道。
“难道是有人受伤了?”阿阳猜测道。
“我们去看看吧。”林南星做出了决定。
三人在小巷了拐过几个弯,看到了一间凉亭,凉亭里面躺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等到走近时,林南星蹲下探了探鼻息。
“死了。”
“死人了?!我们得回去告诉公子。”阿阳道。
作为一名医师的职业病,林南星习惯性地开始检验尸体,她仔细探查了尸体上的伤口,正要说出结论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是洛城的捕快。”阿朝道。
“完了。”林南星叹了口气。
“南星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阿阳不解道。
“有人死在这里,而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一定会被认为是凶手的。”
“他们不会这么糊涂吧?”阿阳不确定地说着。
很快,捕快们便包围了三人。
“大胆恶徒!竟敢谋杀赵公子,给我拿下!”领队的捕头亮出大刀呵斥道。
“你们武功也算不错,快跑,回去找云逸风。”
林南星小声吩咐完,迈前一步道。
“他们只是孩子,这事与他们无关。”
“哼,年纪小也有可能是帮凶,一并拿下。”
“阿阳,你回去通知公子,我留下保护南星姐姐。”阿朝道。
阿阳一咬牙,不再耽搁运起轻功离开了。
客栈里,云逸风还在和游厉喝着酒。因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虽然喝了许多,但仍然是清醒的。
“公子,不好了!南星姐姐和阿朝被当成凶手抓起来了!”阿阳飞奔进客栈喊道。
“什么情况?”游厉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死人了?”
“别着急,慢慢说。”云逸风安抚道。
阿阳便将他们发现尸体,又不巧被捕快撞上被认为是凶手的来龙去脉简单描述了一下。
“去衙门。”
云逸风听完,起身便走。
“唉,今晚又没法好好睡觉了。”游厉抱怨着跟上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洛城衙门。云逸风亮出六扇门令牌后,畅通无阻。洛城刺史孙复听说六扇门追魂捕头大驾光临,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上官袍前来迎接,生怕怠慢了这位从京城来的大官。
云逸风身为六扇门总捕头,位列四品官,但更重要的是他能够直接面圣,这让许多地方官员又敬又畏,生怕稍有怠慢,这位脾气不太好的神捕大人就会到圣上面前参自己一本。
“不知追魂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下官这就让人为您接风洗尘。”
“不必,我吃过了。我到此,是为了今晚发生的一桩命案。”
“命案?什么命案?”孙刺史明显睡得挺香,根本不知道这事。
“是今夜刚刚发生的事。”身旁的参军小声提醒道,“死的是赵子谦。”
“赵子谦?好耳熟的名字。”孙刺史仍是有些迷惑。
“他的叔叔,在京城的吏部奉职。”
“啊,想起来了!”孙刺史恍然大悟,“是谁杀了赵公子?!此等重大案件,必须尽快捉拿凶手归案!”
“已经抓住了一男一女两个凶犯。”
“立刻给我用大刑,让他们招供!”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没脑子吗?只会用刑?”游厉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快快放了这两人,他们一个是神捕大人的心上人,一个是关门弟子,如果掉了一根汗毛,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云逸风知游厉是想吓吓这个刺史,让他不敢对两人无礼,便也没有解释。
“是谁那么糊涂!快去放人!”这刺史立刻转变态度。
“依据律法,他们是凶案现场的目击者,但并无任何证据指向他们,便不算杀人嫌犯,只能带回询问,不可关押入狱。孙刺史,立刻升堂吧,传唤他们。”
“遵大人命。”
不多时,林南星和阿朝被带上公堂,云逸风见二人并未受到什么伤害,稍稍安心。
“公子,我们没有杀人。”阿朝道,“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南星,你已验过尸体,有什么发现吗?”云逸风问道。
“死者的致命伤在心口处,看伤口应该是匕首一类的短刃直刺而入,一刀毙命。”林南星道。
“孙刺史,是否需要仵作再验一次?”云逸风看向人,“毕竟,你好像并不信任她。”
“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很信任她!”刺史连连摇头摆手。
“现场有找到凶器或者血衣吗?”云逸风问捕快。
“都没有。”捕快答道。
“好。既然致命伤在胸口,鲜血定会喷溅而出,凶器又是短刃,凶手必然会被溅一身血,而这两人身上并无半点血迹。也许,他们是换了衣服,但现场并没有找到血衣,只能是去别处换了。不过,换完衣服之后却返回杀人现场,自投罗网,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这事。由此推断,他们并未杀人,可以排除嫌疑。孙刺史,你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他哪敢有,何况云逸风说得句句在理,无可辩驳之处。
“那是否该当庭释放?”
“当然当然,立刻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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