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落说话时有个喜欢快速眨眼的习惯,但为了让沈玉相信自己没在撒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刻意保持住瞪眼的姿态。
显得有点傻乎乎的。
沈玉见惯了满嘴没真话的人精,面对这种对江湖一概不知的白纸,还有些招架不住,许久未冒出的自豪感闯出心门,异常想知道对方是如何评价他的。
沈玉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金落,那你对我的评价如何?”
金落连点好几下头,“百闻不如一见,的确是锄奸扶弱的大侠!而且还是可以在官道出手帮助百姓的人。而且,我们村子里的人对您都特别敬重。”
他越夸,沈玉的脸越透着粉,再夸下去,或许沈玉都可以笑出了声。“不管是那条道路,只要是我看见了百姓被欺负,我就得拔刀相助。”沈玉转念一想,眼眸暗了一下,“你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你们今天在官道被劫持,令尊还被……与这件事有牵扯的人绝非只有那几个没脑子的土匪,背后定是有蛀虫啊。”
沈玉拿起搭载盆边的擦脚布,心里轻飘飘的没任何负担,“那些人全被我杀了,如果要追究,与你无关。”
金落阴沉沉地叹口气,要怪就怪自己太窝囊。“只要我不报官,他们就绝对不会调查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没有大侠出神入化的武功,也没有可以为自己撑腰的亲眷,就算想报官也没勇气。”
官官相护,很多条路走不通,普通人家只能忍气吞声,调整好疲惫的身躯继续活着。
除了活着,没什么重要的。
金落接着说:“事实上,我也有一个请求。我希望能够向你学习武功,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沈玉有些意外,仔细打量一眼比自己矮一头的他,“保护自己?你是受过什么欺负吗?”
金落简单叙述了自己的身世:母亲难产身亡,父亲也去世了。他们村里的人认为金落是个不吉利的人,严重来说是个扫把星,甚至有人想把他绑架给富家少爷当随身书童,满足他们的私欲。
沈玉越听越气愤,他将手中的剑鞘砰然放在桌面上,愤怒地说道:“我会来保护你的,金落!你不需要再受那些人的欺负和摆布。真是一群狗仗人势的家伙,不就是一个小村子么,搞得比江湖还阴暗得多。”
人多了,啥圈子也白扯。
金落眼中闪过感激的泪花,沈玉发懵,“那个,你别哭啊,我是实话实说了。”
“我这是激动的哭,除了父亲,从未有人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二十年了,我一直都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独特,隐藏在众人中不被发现。只要我有与别人不同的地方,他们就会用各种办法来否定我。”
沈玉算是听明白了,金落是一个只求平安的人,不愿做特别的事情。不过沈玉也能理解,有时候活得简单一点也挺好的,他的环境造就了他的想法。
这就是弘一村与百里城的不同之处,也是他们两个的差别所在——想要冲破束缚翱翔九天的沈玉,安安分分过自己小日子的金落。
“既然咱们相遇了就说明有缘分,我身上携带的盘缠还挺多的,够打一个好棺材了,你拿去花。”他把腰间的一个鎏金镶边的袋子拽了下来,金落一看立刻双手背后不敢拿,“拿着啊,还等着我强迫塞给你?”
“不行,绝对不能那您的钱,我可以跟别人借——”
“你只剩自己了,还能与谁借?”
沈玉嘴里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金落以为是自己的语气不好顶撞了恩人,吓得连忙跑出去找来了当地的老郎中。
郎中被金落用胳膊架起来往家跑,老人喘着粗气,脚下一阵凉风吹,“哎呦,金家小哥儿慢点,我这老腰跟不上你的速度!”
没过多久,两个人匆匆赶来。
郎中走过来看着倒在床上的沈玉,先是啧啧了一声,然后忧虑地握住他的手腕感受脉搏,忽而皱起了眉头。
“这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多年来,多年的苦修已损及了他的筋骨,最近情况更是恶化。简单说,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啊。”
金落听着,心如刀割,急得快要跳起来。他无时不刻地为沈玉的身体状况而担忧,并且内心深感无能为力。一个种田的农民,对习武一窍不通,现在沈玉又昏迷着,没办法把具体情况说给郎中。
“小哥儿,你在旁边一直叹气没用啊,倒是跟我说说他最近有什么异常状况吗?最近吐血频繁么?”
“张郎中,我,我与这个少侠是第一天认识的,之前的状况我不知晓。刚才我们还聊天着,不知是不是他急火攻心造成的?”
郎中放下沈玉的手,“他身上有很多伤,绝非一朝一夕造成的。我给你开上三日的药,你按时煎熬便可,若是好转,再来找我。”
金落毫不犹豫地把还没捂热乎的钱袋子给他,“求您多费心了。”
“哎哟,你何时有这么银子的?”他瞄了眼袋子口,“可不需要那么多,一两银子就够一个月的用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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