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会路过一泓清泉。泉水旁立着一尊石地藏,每逢祭祖之日,人们都会来此参拜、洒水供奉。走近这儿时,大右卫门忽然瞥见一个武士随从模样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张望四周,瞅见了大右卫门,立马头撇过去装成若无其事模样,实在可疑。
大右卫门不动声色地从他身边经过,却未按原定行程直行,而是转了个弯,迅速躲到旁边长屋的影子里。正是黄昏,藏在这里也不容易发现。大右卫门远远盯着那人,想知道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那人再三打量四周,确定并无行人来往——忽然,他从怀中取出个方的像是盒子的东西,放置在石地藏前。大右卫门立刻大喝到:“你拿的是什么东西!”那人一听,吓得差点跳起来,拔腿就跑——有古怪!大右卫门赶紧追了上去。
他追在那人身后,一路跑出去好远,终于在那人快窜进树林时将他逮住了。“你在那儿留的是个什么东西?”大右卫门再度厉声发问,那小厮却咬紧牙,铁了心地不说。没办法,只好将这小子绑到寺庙里让主持帮忙看管,自己则去取那人丢下的匣子。谁知回去,却发现匣子已消失不见,也不知让谁拿去了。天色一晚,路上连走着的人都没几个,想找人问话都很困难。走了一转也不见人影。最后,大右卫门进了间还亮着的酒馆。
凑巧有消息灵通的在与朋友聊这件事:原来,在大右卫门大喝一声跳出来追赶男子后,附近一家住户听到声音也出了家门。此时两人的身影都不见了,只剩下泉水旁那可疑的匣子,村民便将其捡起来交去了官府。
那人接着说:“匣子里面好像是一包毒药,还有托人下毒的信函,落款春田丹之介——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好青年,甚至从未听说他曾和谁结过怨,怎么可能有谋害别人的想法?”
——既然如此,或许是有人想栽赃这位叫春田丹之介的……回到寺庙,他向主持打听这位叫丹之介的住处,便将人绑去他家门前。并附一张字条,上面写下:“书函匣之事,询问此人便可一目了然”,随后事了拂衣去。
【甲】
春田丹之介。
这次事件的主使自然是那小厮的主人岸冈龙右卫门。好友庆次郎得知事情经过,觉得其中实在有奇怪的地方,问丹之介:“你为何要说自己不认识那龙右卫门呢?”
原来,这人早就看上丹之介,寄了千百封情书,令丹之介不堪其扰。最后丹之介始终没有点头,因为对此人卑劣品性早有耳闻。恐怕正是对丹之介置之不理的怨恨,最终驱使他做出了这件事。
丹之介回答道:“这是因为——归根结底,此事源于爱慕之情,要我如何赶尽杀绝呢?”险些蒙上不白之冤,却依然宽宏处之,令听这话的庆次郎哭笑不得:“丹之介你啊,真是菩萨心肠过了头!”
唯有一事不明。丹之介心想,自己能躲过一劫,全靠那日将小厮带到自己门前的人——那位究竟是谁?他四处打听了一番,始终未能寻得。时光飞逝,这事却一直在他心头挂念着。去庙里摆神佛时,也免不了念句望得神佛指点。
过了多久……
一个秋冬。眼看着树叶枯黄飘落,不久漫天飘雪。
又至第二年开春。天气回暖,积雪消融,原已冻结的溪流复成为山间轰鸣的飞瀑。丹之介随众人至细川下游以扇网捕幼鲇。返程时候,见到不远原野处有对母女模样的人,带着几个侍女,正采摘茅花与笔头菜。
令人醉醺醺的阳光下下几人的身影——仿佛梦一般的。那女子也凑巧转过头来看见了丹之介,与母亲耳语两句,取出怀纸来写下些什么,系于草叶尖端,便向着山岩后的小道离去了。
丹之介心生好奇,过去将那字条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此处人多眼杂,我将前往藤见寺南边的山原恭候。大右卫门敬上"
丹之介瞅着这字条看了老久,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字迹同去年那小厮身上的字迹略有相似,只是多些女子的含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动身前往诗笺上写的地方,见那里正待着一名武士模样的人。
丹之介淌过春日蔓生的野草:"阁下可是大右卫门?"
那人颔首:“正是。”
“鄙姓春田,名丹之介是也。去年五月底擒获龙右卫门家小厮送至我府上那人,想必就是足下?”
“诚然是在下所为。”
再一问,这才晓得原来此人与自己同在藩主手下做事——那日的恩人竟在身边这么近的地方!
也不知是为这多时的错过还是难得的相逢,丹之介不由流下泪来,道:"承蒙当日仗义相助,感激不尽。虽说是因不知情,但长年累月未曾上门,想必让您觉得我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吧。真是惭愧至极……"
这头,大右卫门好像受了触动,也跟着泪眼婆娑的:"是我不好,是那时我初来乍到,有所顾虑,才没有主动告知。反而让您挂心了,实在抱歉。"
重逢二人流转的目光间,是春风拂过,茅花被吹得簌簌作响,
【乙】
岛村大右卫门。
将那小厮交过去后不久,事情便水落石出,还了丹之介一个清白。那之后,丹之介便四处打听这名恩人的下落。大右卫门呢?那时才刚刚来藩主手下做事不久,对府中人际关系还不清楚(也怕被龙右卫门或哪位熟识的打击报复),一时便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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