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里,两位长相雅致,穿着端庄的姑娘正听着小曲儿,嗑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听完曲子,俩人出了戏台,正聊着下家,迎面而来一男一女;
“哥,你怎么来了?”
男子薄唇轻抿,“我带情儿来听曲子。”
“哼!也不见得你带我四处逛。”
“悦儿,别闹。”
江悦儿扮了个鬼脸,“知道啦!”
随后,她拇指张开,四指并拢指向许欣瑶介绍道。“哥,这位是许家嫡女,欣瑶。”
男子这才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女子。
只见欣瑶那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隐约带着一丝羞涩;
泛出桃花般的粉嫩之色,更显得她美艳绝伦,笑靥如花。
“江临哥哥,好久不见。”
江临轻浅一笑,“是啊,好久不见,欣瑶长高了。”
江悦儿眨巴着眼睛,狐疑道:“诶,你俩认识呢?”
许欣瑶笑容盈盈,“早年,我同江临哥哥是一个学堂的。”
“还有这回事?”
“你那会,哪愿意上学堂,自然不知情。”江临拆台般说道。
许欣瑶溢出低低的笑声。
另一位女子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谈话,温婉微笑着。
“欣瑶,这位是沈家之女,栀情。”江临指着旁边的沈栀情介绍道。
许欣瑶和沈栀情俩人相互扶了扶身。
“行了,不打扰你们听曲子,我们去别地儿玩去了。”
江悦儿不喜欢沈栀情,挽着许欣瑶就要离开。
江临点了点头,同沈栀情进了戏台。
许欣瑶回头看了看俩人的背影,抿了抿嘴。
从胭脂店刚出来的纪槿柔,正巧撞见这一幕,她面无表情同身旁的千凤道:
“查查这个沈栀情。”
“是。”千凤颔首离开。
前段时间,纪槿柔的“暗夜”传来消息:
江家有大难。
......
到了上元节这天,城中各坊张满彩灯;长街两旁的铺中正点起昏黄的灯火,不远处的街道上亦挂起一盏盏彩灯;
酒楼茶肆里人满为患,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
街上,大家都戴着面具,好似一种礼仪;
纪槿柔戴着半截狐狸面具,露出凉如水的薄唇,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情。
街边小贩将各色的花灯都摆了出来,还有许多喷火钻圈的杂耍,热闹极了。
如此热闹的场所,只有纪槿柔觉着,孤独无比。
放空的目光撞上迎面而来的青衣男子,此时两人虽然都戴着面具,但双方却能一眼就认出彼此。
四目相对,男子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道:
“好久不见......”
纪槿柔没有回应,她看着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隐隐作痛。
在她和他十岁那年,她的父亲遭人陷害,被挂上了叛徒的罪名。
当时的桓武帝,念她的祖父纪严律是大功臣,纪武铭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从而没有诛灭九族,下了一道密旨,在丑时,将其秘密斩杀。
只有位高权重者知晓此事;
小纪槿柔和江临俩人躲在马桶里,悄悄混进宫内,躲在草丛里等待着纪武铭的出现。
她不相信皇上会赐她父亲死刑;更不相信她的父亲会是叛徒。
他们等啊等,等到小纪槿柔都不小心睡着了。
到了寅时,纪武铭才被带到寂静无声的刑场,以他多年的作战经验,他敏锐地察觉到草丛有人。
当他看到他的女儿正躺在江临肩膀睡去时,江临和他目光相撞;
江临正想叫醒熟睡的纪槿柔,纪武铭对他摇了摇头,江临停下了动作。
刑场上,纪武铭被五花大绑,由两个侍卫军押送,锁到十字架上,刽子手手提鬼头刀;
时间一到,开始行刑。只见刽子手朝着鬼头刀喷洒了一口酒,随后擦了擦刀子,向着纪武铭的手臂砍去;
他刚提起鬼头刀......
“且慢!”
刽子手及时收回了手。
见来人是太子,几人对太子行礼后,便往后退了退。
十二岁的傅诚恩快步到纪武铭面前;
在傅诚恩心底,纪家军是大英雄,纪武铭是骁勇善战的大英雄!
当他听闻纪武铭被赐死时,他不相信,跑去质问他的父皇。
而他的父皇只告诉他:纪武铭是叛徒这个事情,已尘埃落定。
傅诚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无法接受。
在他转身即将离开时,他的父皇又叫住了他。
“诚儿,有些人,虽死犹荣!”
傅诚恩隐隐觉得,他的父皇,处死纪武铭,是不是不得已,而为之。
......
傅诚恩站在纪武铭身前,内心复杂。
“纪将军,您可还有何遗言?”
“太子殿下,你也觉得老夫是叛徒?”
傅诚恩没有回答;
纪武铭冷笑了一声。
“我无愧于国,无愧于民啊。”他声音低了低,看向草丛处,“可唯独,亏欠家人。
下辈子,我不做什么纪将军,愿生在太平天下,生在那寻常人家,做平民百姓。
在父母膝前尽孝,常伴妻儿左右,养儿育女。”
傅诚恩顺着他的眼神,微微瞥了一眼。
纪武铭眼含泪珠,如若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仿佛下一刻,便要掉小珍珠。脸上汗水遍布,他用缺乏力气的声音,恳求道,“拜托了......太子殿下。”
傅诚恩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纪将军,一路好走。”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身后,纪武铭哈哈大笑,他笑得放肆,又笑得那般苦涩......
“我纪武铭,用毕生保卫国家疆土,没有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刀枪下,反而死在自己用心保卫的家园里。好啊!好!”
刀落,纪武铭手臂和木棍绑在一起,断落在地;
他闷哼一声,忍住痛苦,紧咬住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吼叫声,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
他害怕自己的叫喊,会吵醒自己的女儿,让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江临捂住嘴巴,浑身颤抖。
他就这么看着纪武铭,双手双脚处于异处!
脸上分不清是泪水、鼻涕,还是汗水直流。
纪武铭直到人失去知觉,始终没有叫出声来。
在场的人都钦佩,但皇上的旨意,他们不敢怠慢。
就在刀,往他脖子处砍去这一刻,纪槿柔醒了......
待她看到纪武铭,她的父亲时,已经是无手无脚,头颅刚滚落在地的模样。
她瞳孔放大,张了张嘴,身子瘫软下来,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桓武帝对天下人宣称:
纪武铭将军,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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