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世子…死了

陆菏闻讯赶来,只见颜云楚靠在草席上,牢门前,躺着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颜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颜云楚凤眼微垂,声音平淡:“他是细作,想毒死我。”

陆菏当即检查吃食,半晌后,他说:“菜里确实有毒。但仅凭这个又怎么断定他就是细作?颜将军,还请你收敛弑杀脾性,遇到这种事,务必先告知本官。”

“军厨营每日送来的饭菜里都有慢性毒药,陆左将,建议你好好清扫军厨营。以后,别让军厨营的兵给我送饭。否则,”

颜云楚笑了下。

“来一个,我杀一个。”

“下毒一事,本官自会彻查。但你随意杀人,便是藐视军法!军中各营各司其职,你的要求恕难从命。倘若再发生这种事,本官就不得不对你采取些手段了。”

陆菏一挥袖子,大步走了。

他显然小看了颜云楚,次日给她送饭的李味,也惨遭毒手。

军厨营人心惶惶。

军厨营两大掌勺都死了,张端水只得重操旧业。午饭,轮到吴盐去送。

“我,我不敢去,万一将军要杀了我……”

陈璟拍拍他肩膀,低声道:“去吧,你还小,她不会杀你的。”

李味和鲁群是细作,死不足惜。吴盐家世清白,颜云楚不会动他。

在陈璟和众人安慰下,吴盐大着胆子送饭去了。

午饭后,那边传来消息,吴盐死了!

尸体是未时一刻被抬出来的,陈璟看到那张脸时,吴盐已经变得像雪人一样惨白。

他是被锁住脖子勒死的。

她把吴盐杀了?

陈璟不相信,吴盐怎么可能是细作,他怎么可能是细作?

陈璟捏着拳头,声音平静冷厉:“晚饭我去送。”

牢营外,守门的士兵检查饭菜后,给了陈璟一个敬佩的眼神。

他撩开帘子,见营帐内放着一个巨大铁笼。

颜云楚斜靠在牢门边,头都没有转一下,“你终于来了。”

他放下饭菜,压低声道:“你杀了吴盐,难道他也是细作?”

“他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颜云楚转过头,扫他一眼,紧抿的唇弯起浅浅弧度,答非所问地说:“我盼着你来,又盼着你不来,可是你终究来了,这让我如何是好。”

陈璟面无神色,“需要我靠近些,方便你掐住我的脖子吗?”

她探出手,如往常几次锁住对方的脖子,但又没着急下手。

陈璟冷静地看着她。

颜云楚手下摩挲,她还挺喜欢这种近距离看着陈璟的感觉。若不是当前形式不允许,她此刻只要再拉近陈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碰到他的唇。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只是一点舍不得。既然璟世子慷慨就义,我就成全你。”

砰!

……

士兵连滚带爬,赶到左将营。

“陆,陆大人!颜将军把,把世子杀了!”

陆菏瞳孔睁大,很快又冷静下来,因为他并不相信。

他赶到牢营。

陈璟的尸首已被收捡,陆菏亲自验了鼻息心跳,脉象全无!

他也是被勒死的。

纵然见过大风大浪,陆菏也禁不住腿脚一软,她,太大胆了!

恒老王爷唯一的儿子,当今皇帝唯一的小叔叔,她都敢杀!

“颜,颜将军。你,你”

颜云楚闭着眼睛,声音冷硬:“我说了,别让军厨营的送饭,来一个杀一个。”

“他可是恒王的世子!”

“我只知道他是军厨营的兵。”

陆菏震惊:“你,你不是还向皇上请旨赐婚吗?为何要杀了他?”

“你觉得,皇上如今还会赐婚吗?反正得不到,杀了又怎样?”淡淡一笑,“陆大人,别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陆菏离开牢营,只觉得身体重如千斤,一处火没气撒。

“大人,如今罪将如此藐视军法,该给她点教训了。”

陆菏回首,说话之人是一张不大熟悉的脸,穿着偏将将袍。

陆菏仔细回想了下,“你是杨偏将?”

杨迟道:“末将正是关羌营左偏将杨迟。”

他说的不错,如今世子已死,上头迟早怪罪下来。应该给颜云楚吃点苦头了。

……

送饭之人换成了三营的女兵,周银繁首当其冲。

然而,一进牢门,她就吓到了,赶紧跑过去,“将军……您,您没事吧?”

颜云楚抬起疲惫的眸,扫她一眼,“放下东西,滚。”

弯钩穿破了她两边肩胛骨,此刻,白衣上血色的窟窿触目惊心。

周银繁叫到:“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我要上告御状!”

“你还不知道?”

“什么?”

颜云楚牵了牵嘴角,“你的风绸哥哥,被我杀了。”

周银繁怔在原地,震惊地张开嘴。然后她不停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闭上眼睛,“信不信由你。赶紧滚。”

周银繁颤着声,“我去给你拿药!”就跑开了。

原本三日后回殷都的计划,现在不得不改为即日启程。

陆菏率领三百兵力,带上陈璟的棺木,和铁笼中的颜云楚,踏上了回城的路。

为了防止敌人突袭,陆菏特意走了较为隐秘的小路。

山丘后,一众长辫子的士兵,拿着武器,听候指令。

“如今颜将肩骨俱穿,功力大不如前。尔等只管冲杀,生擒颜将!”领头的黑衣蛮人目光如炬,“他们只有三百来人,我们有万师之众,谁敢退,我这大刀第一个砍谁!”

这时,一个绿袍兵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黑衣蛮人眉头一皱,“你不是亲自确认他已经死了么?”

那人说:“是死了,但带回尸体,也可有个交代。”

黑衣蛮人碎了一口,对这个行为感到不耻。

“众将听命,此次我们要生擒颜将,带回大横!还有,那棺材里的恒王世子,也要一并带回去!”

话音刚落,侧方传来一声惊呼。

两个兵押着一人。

“大将!此人在附近徘徊,像是关羌营的兵!”

那人摇头摆手,急忙解释说:“邵大将,我是卧于军厨营的细作啊。”

邵大将仔细端详他,“你是哪个细作?”

“小的代号黑鼠,是蛮军安排在关羌营给颜将下毒的黑鼠!大将若不信,可查看细卒册,上面有我的画像。”

邵大将警惕的后退一步,从怀中取出细卒册,果然翻看到黑鼠的脸。他冷声质问:“就是你在负责下毒?为何颜将至今未毒发?”

黑鼠叩首道:“大将明鉴!黑鼠此次前来正是为说明此事!那颜将诡计多端,早已察觉饭中有毒,但她照吃不误。后来小人发现,她饭后必会花一柱香的时间运功排毒。小人心里着急,但又不敢下的重了,唯恐暴露。和我同在军厨营的白鼠灰鼠都被她杀死了!”

邵大将沉吟片刻,随即号令众军,“那颜将虽然有伤在身,但切勿轻敌,切勿轻敌!”

……

陆菏早已预知此行不会顺利。

行至山谷间,压迫感更渐强烈。

只听一声哨音,天空洒下雨一般的黑箭,唯独避开了颜云楚所在的铁牢。

颜云楚咻而睁眼,双眸平静地看着外面厮杀,三百骑兵渐渐不敌,陆菏奋勇砍杀,奈何人数众多,也渐渐力不从心。

刀剑夹在陆菏脖上,战势已明,打斗声渐弱,他们被蛮兵层层包围着。

那领头的黑衣蛮人冷笑着与牢中的颜云楚打了声招呼,却未得垂眼。

她只看到有人走到了那口黑木棺材旁边,牵走了那匹马。

藏在袖中的手,悄然地握紧了。

是谁,要带走陈璟的尸体。

接着,便有人来牵运她的马。

突然,鹰击长空,一道悠长的号角声响起!

四面群山上,冲出无数关羌营的兵,叫喊着砍杀逼近。随之而来的,还有尖锐利箭!

蛮军躁动,见局势不妙,领头的大将拔出佩刀,便向铁牢刺去。

突然,牢门断裂,颜云楚如鹰展翅般破笼而出,她拔出腰间软剑,以迅猛之势割断了来不及反应的蛮兵脖子。

蛮军大将不防,稍作迟疑,便立刻发起反攻。

颜云楚挥剑如鞭,次次见血,几个回合下来,蛮军大将便招架不住,号令兵士掩护他撤退。

颜云楚脚尖一掂,踩着人头追上大将,她目光锁死,直逼大将咽喉,甩剑而出,反向收割!

血流涌柱!

四周的蛮兵不敢靠近她,争相撤退,关羌兵渐渐占据优势。

颜云楚半跪,在大将身上摸索一通,找出细卒册,迅速过了一遍,揣进怀中。

陆菏早在她破笼而出之时,反杀了四周的蛮兵。蛮兵兵多势大,难防逃走了一些。

“颜将军,如何?”陆菏赶过去。

扮作小兵的邱从澜引马靠近。

颜云楚翻身上马,喝道:“立刻回营!”

“将军,”邱从澜低声说,“璟世子的棺材被牵走了。”

颜云楚回首勾唇一笑,“棺材里的,是陈渣。”

赶回关羌营时,天色还早。

那细卒册上,大大小小职位的,有七十多人。凡能招降的,皆免死罪,处理完最棘手的事情,颜云楚回到主将营。

邱从澜捧来药箱,替她上药。

伤口货真价实,但她今日见颜云楚追杀敌方大将,分明矫健如鹰。

为此,邱从澜很疑惑,“将军,属下亲眼见到铁钩穿过您的肩骨,为何您伤无大碍?”

颜云楚深吸口气,淡道:“苗东有种戏法,能蒙蔽世人双眼。你们看到的,是假象,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邱从澜叹道:“将军神勇!”顿了顿,又道,“如此说来,苗东还有一味奇药,能使人进入短暂的假死状态,璟世子和吴盐便是吃了那种药?”

颜云楚笑了下,“不错。”

邱从澜长哦一声。天知道,她得知璟世子死于颜将军之手时,整个人从头到尾的凉了几遍。

上了药,邱从澜离开,陆菏便来了。

与几日前不同,陆菏恢复了一贯不苟言笑的神态,抿了口茶,“颜将军这几出戏演的,着实令人想不到。幸而你早早打了招呼,否则,我恐怕要露了马脚。”

“多亏陆大人稳重。”

陆菏挑下眉毛,说:“卑职倒是好奇,世子和颜将军水火不容……你是怎么说服世子同你演这么一出戏的呢?”

颜云楚掸了掸将袍上的灰尘,微笑道:“陆大人看戏看得还不明白?我与世子这戏,可是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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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渣了世子就跑
连载中清月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