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龙之翼·枫树灵

芝麻也并不意外枫树林的拒绝,虽然自己是颇有脸面的大妖,但求人也还是得三邀四请,人间礼数,倒也正常,单纯的枫灵应该也不会推拒的。

芝麻正准备再接再厉,叽叽喳喳的小枫灵七嘴八舌却说着他的坏话,“********(爷爷,爷爷,这个女娃看着笨笨的,倒还好,就是这个猫,太坏啦,在我们身上踩来踩去的,坏猫,蹦来蹦去的,不喜欢……)”

芝麻大爷听完小枫灵的吐槽,气了个仰倒,自己去哪儿都是神俊非凡、来福来财、惹人喜爱,呸!这小枫灵,忒不懂事,又没眼光。

芝麻大爷哪里是容人的性子,平常就眼高于顶,日常在姜妙家作威作福。姜妙一家都甘为猫奴,芝麻被伺候了好几年,脾气越发大了。

当下,芝麻大爷更是将自己的初衷忘到爪哇国去了,活了千百年依然是少年,气出喵语与叽叽喳喳的小枫灵吵起来。

姜妙心力交瘁、无语凝噎。自己尚未想到办法挣脱藤蔓,周围一猫和一树林的树木又都叽叽喳喳地吵闹,声音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

姜妙真是觉得就算是入了天地会、红莲教也不会有当下痛苦了。精神和身体双重都很痛苦。

老枫灵也被娃娃们吵得头疼了,咳嗽几声,制止小枫灵,“********(孩儿们,安静些,吵得爷爷我脑仁疼)。”

四周终于重回安静,姜妙很满意,精神上终于解脱了,只有身体还在受苦。

枫灵今日贸然出手,本是察觉到芝麻妖力,忧其对苗寨不利。一出手,自知不是对手。如今猫妖有求于他,他自觉手握把柄,不怕猫妖一行乱来。

正准备放了姜妙,转念一想,觉得得双重保险,便手握一肥肥胖胖的大虫喂到姜妙嘴里。

姜妙正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嘴里就被塞了个虫子,被强迫着吃下。

虫子滑滑软软腻腻的,甚至还能感觉到在喉管蠕动,姜妙正恶心地想吐出来,就被藤蔓们捏紧嘴摇晃脑袋,半强迫地吞了下去。

枫灵阴测测对芝麻说到,“********(猫妖,你这位小友,刚刚被我喂了苗疆的蛊虫,若是你对苗寨有任何不轨之心,可仔细掂量掂量这女娃的小命!)”

枫灵们阴测测大声附和:“********(小心小命!小命!小命!)”

芝麻看傻缺的眼神看着枫灵,但并不揭穿,只翻译给姜妙听。姜妙内心无语,虽然我不学无术,但我好歹神农谷出生,被迫学了十年医、认了十年草药呀!

这是什么情况,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子门前卖字画、关公面前耍大刀嘛!这明明就是一只普通的树虫呀!

姜妙内心千万匹草泥马奔腾,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枫灵看一人一猫都不言语,自觉得意,威胁到位!他们已然诚服惧怕,内心颇有成就感,便指挥小的们将姜妙放了。

姜妙被绑良久,浑身筋骨都僵硬了,此时被放在地上,赶紧伸伸懒腰,活动起来,舒筋动股。

姜妙内心思索,今日我手无寸铁,纯靠蛮力。虽我空有一身力气,但总有力竭之时,届时,便陷入被动。

人猿相揖别,靠得还是刀耕火种。练体是第一步,练气也未摸到门道,体格扎实后还是应该先有个防身的工具,工具才是改变生产力,社会进步的原因。此间事了,无论刀枪剑戟、斧钺勾叉,不掬哪类,总要学一样以备防身。

此事暂且不提。

天空在与枫树灵的一晚上混战(主要是吵闹中)渐渐亮了。枫树林在阳光地照射下,更显出千枝万叶、热情似火。

芝麻眼见与枫树灵的对话陷入僵局,也不着急。催着还在活动筋骨的姜妙进寨子逛逛去,给自己买点鸡肉吃吃。

姜妙在家时,就对这猫无语,不是说猫爱吃鱼吗!芝麻这猫爱逗鱼玩倒是真的,吃也吃,吃得不香,倒是将姜母养的浩浩荡荡的鸡大军,吃得零零散散,硕果仅存。

这猫,平生就好吃鸡肉!最好是鸡的大腿肉!姜妙也就养过芝麻这一只猫,不一时也分不清是猫都爱吃鸡肉还是芝大爷独爱!

于是,姜妙乘着朝阳,拜别枫灵和他的子孙们,往苗寨里面去了。

苗寨聚集的方向并不难寻,站在枫树林上居高远眺,密密麻麻地人群聚集的地方就是寨子的集市了。

姜妙与芝麻一人一猫下山后,顺着人群走了一段路就进入了集市。

苗寨集市与神农架中木鱼镇的集市相比,不遑多让。

街上鳞次栉比,酒店食肆等一应俱全,但这边药房卖得草药却与木鱼镇区别甚大。

街上多了很多银匠铺子,四周银光灿灿,恍若神仙妃子。

但这些目前都吸引不了姜妙和芝麻。

姜妙和芝麻一人一猫被街上一个小摊的包子铺的香勾得走不动道。

这儿包子可香啦,看着馅儿,有青菜包、牛肉包、鸡肉包、香菇包……还有灌汤包,薄薄的一层皮里面大大的馅儿,还有肥美的肉的汁水。

卖包子的摊主用他肉肉的手一揭开蒸笼,周围苗族小朋友一拥而上,兴奋地围着蒸笼,亮晶晶的眼睛像小狗狗一样,排队买着包子,队伍越排越长,姜妙得绕几个弯才能排到队伍末尾。

姜妙吞了吞口水,饿了两天的姜妙摸了摸口袋的银子,不出意外的话,没有银子。又摸了摸口袋的铜钱,只剩下一个铜板,而包子要两个铜板一个。

在神农谷,姜妙虽不富裕,但也算不愁吃喝,吃爹妈的喝爹妈的,尚未觉醒理财意识,爹妈给准备的盘缠一路都被芝麻死皮赖脸地缠着买鸡肉吃了!

姜妙与芝麻对望一眼,互相对着包子铺大眼瞪小眼地吞口水,姜妙终于知道闯荡江湖不是这么好闯荡的了!没有钱的江湖就是喝西北风的江湖,成为乞儿的江湖,买不起包子的江湖!没有钱的江湖就险恶,没有钱的人间险恶!

可恶!包子真的好香!姜妙真的好穷呀!

姜妙和芝麻眼巴巴望着包子铺半刻钟。事实证明,没有钱就是没有钱,干望着也不会有钱。

自己有手有脚,有一身武功,不至于偷抢,还是先找个活干干,再来买包子。再见了!可爱的包子!等我有钱了再回来找你。

姜妙在此地语言不通,做不了文书工作,胸口碎大石此类杂耍也无人配合,黑猫要是能显示神力,只怕满寨人都要被吓得鸡飞狗跳。

正一筹莫展之际,听到周围人声喧闹鼎盛。

姜妙便顺着往人声鼎沸处走去,只见苗族少年们正围着一个擂台,台上人拳脚相向,互相搏斗,一招一式,十分精彩。

芝麻看了看周边的公示牌,跟姜妙解释到,这是将军府在招府卫,按照输赢能力,选出三名府卫,包吃包住,月薪二两白银。

姜妙一听白银二两,眼睛都直了,感觉早上的包子在向自己招手。

擂台上挑战失败者刚退下,姜妙便急不可耐往上一跃,稳稳站在了擂台上。

周围人看到擂台上站着黑黑瘦瘦的小乞丐,尤其是守擂者还是个强健的肌肉壮汉,苗族青年们都对姜妙不以为意,只“咦”“噫”一片嘘嘘声。

姜妙倒也不恼,毕竟这体型对比,不觉明历。但毕竟真理只在拳头范围内,姜妙也不拖拉,拱拱手,示意对方开始。

壮汉果然是力量型选手,拳风自姜妙耳边呼啸而来,这一拳,兼具力量与速度,打出了风采、战出了水平。

姜妙一个旋转,滑到壮汉身后,以手为刃,朝壮汉脖颈劈去,壮汉回转不及,几个踉跄、哐当一声,倒地了。

周围人目瞪口呆,这小乞儿蚂蚁也能击倒大象!倒是有几分本事,小瞧她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鼓掌。

姜妙一招制敌,一扫昨日大败阴霾,信心重新回涨。此后,姜妙饿着肚子在擂台上都天蒙蒙亮打到了太阳落山,终于战到最后,赢得了将军府守卫一职。另外两名府卫分别是壮汉和一位挺拔少年。

将军府管家刚宣布消息,姜妙叽叽咕咕向芝麻学舌,连比带划对管家说着并不熟悉的苗语,“大管家,可以…包子…一两”,颠三倒四,管家并不解何意。

卯赤王子今日无事,正街上闲逛,就看见了这大热闹,已是驻足看姜妙打了一架,惊讶于她小小身体瞬间的爆发力。

此时,看姜妙抓耳挠腮,也是好笑。

卯赤站出来对管家说,“她说想先支一两银子去买包子”。

将军府人看到卯赤王子在,急忙行礼。

卯赤止住,“嘘”。

今日管家看姜妙武学奇才,颇为欣赏,正想带回将军府献给将军,又恐有异心。只是将军爱才,如此武学奇才将军必会见猎心喜。心里只预备观察一段时间,再行后事。

如今,听卯赤王子之意,竟是认识这个乞儿,如此倒也好办了。

姜妙看到卯赤过来,倒是很惊喜,“猫吃,你也在这儿呀!借我点钱儿吧,我真的好饿呀!”

卯赤噗嗤大笑,递给了姜喵一打铜钱。

姜妙也不客气,拿起铜钱两脚生风就往包子铺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去买个包子,马上回来!”

紧赶慢赶,终于跑到了,包子铺老板正准备收工,只剩下了一屉包子,姜妙包圆了。平常这一屉包子肯定是不够姜妙和芝麻两个人吃的,今时不如往日,今天更饿,更不够吃。没法,人家收摊了。

姜妙急急忙忙将一屉包子一分为二,和芝麻一人一猫各六个包子,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哇,姜妙和芝麻饥饿的胃终于得到满足了!天堂呀!

闲话少叙。

姜妙随管家回将军府复命,将军府并不像姜妙所想巍峨高大,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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