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儿在这心烦意乱的心境中终于等来了十五将军回府休沐,不过他回来时已是晚上,也不再拾掇自己就直接过去了,进门看到一屋子仆人婢女,心想着要不要还是给他个面子行个礼不在下人面前闹,准备弯腰时,李子槿一把扶住了她并牵她过去坐好,今天李子槿眉眼间带着笑意,似乎心情不错,他坐主位,她仍坐旁边,她扫了眼那些婢女,果然又都是嘲笑讥讽嫉妒的眼神,心又一沉,默不吭声。
等碗筷布好后,李子槿似乎明白过来人太多,郑云儿有些拘谨,便打发下人都出去了,就留他们两个,郑云儿本想挑点刺眼的话起个头,话还没说出口,碧螺虾仁就到碗里了,她再瞧他,他眼中噙着笑意,闪闪发光,他说:“今天营中事有点多,便回来得晚了些,云儿莫怪。”
郑云儿心里不悦,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给我交待这些干甚,嘴上还是客套关心了一下:“伤好些了没?”
“自然是好了,云儿涂的药效果特别好。”
郑云儿又不悦,药效果好是军医开的调的,关她屁事。
一会又是烧鸭醋鱼的进了自己碗里,又瞧了一桌子好菜,咽了咽口水,算了,还是先吃饱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闹是不是,不然现在闹起来又得像上次那样,他拂袖而去整桌还没怎么动,该浪费了不是。
然后两人还算愉悦地用完了晚膳,饭后李子槿提议一起逛逛将军府消消食,郑云儿心中大赞,机会来了。
他在前面走,随意挑了些边关与军营里面的趣事叽叽喳喳,她走在后面,也随意挑点字眼敷衍回应,两人走在荷塘边时,李子槿停住脚步问她:“我记得你之前是要回乡嫁人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嫁?”
其实他心里却想着云儿你快说快说是因为还爱着我放不下我不肯嫁给别人,好让他欢喜欢喜亲亲抱抱举高高,心中有点窃喜,嘴角上扬,满怀期待。
郑云儿却厌恶地避开这个关于禽兽朱二狗的话题,出口道:“郡主到现在,怀了几个月身孕?”
李子槿嘴角耷拉下来,有些不悦,好端端地怎么又提起她,郡主本来就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每次吵架闹矛盾都拉她出来开头,李子槿默不吭声。
郑云儿又加码:“你喜欢儿子还是姑娘?孩子名字有没有取好?”
李子槿更不悦,又不是你孩子,你关心个甚,他对郡主只有愧没有爱,走在一起生儿育女也并非他所愿,如果可以,他倒是想与云儿生个十个八个的,他又默不吭声不想回答。
郑云儿开始下狠药:“我家有生跟我说,想生五个孩子,三儿两女,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大壮,二壮,三壮,大花,小花……”迫不得已,二哥先上前当个工具人用用吧,难说以后可能真的工具人转正呢。
李子槿心一沉脸一黑,想起那个与云儿一起嘻戏的年轻小伙,也已经让李深调查过了,叫陈有生,是个酿酒小贩,心中醋酸涌来,酸酸地问:“有生?就是你要回乡嫁的未婚夫吗?”
“嗯,是呀,你是不是调查过他?他长的是不是很好看?他可厉害呢,武功特别好,能做酒,酒特别香,还会绣花,我的荷包都是他绣的……”
“够了!”李子槿气极败坏,他不是不知道,这些有可能都是云儿胡诌气他的,可他生气的是,云儿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也明显感觉到云儿心中是有他的,明明上次见面两人还好好的,但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好像又想找什么理由抛弃自己了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想要的总是得不到?
郑云儿准备一招致胜,将他一军:“将军,我想回家了,有生还在家里等我。”
李子槿败下阵来,又气又痛,又烦又乱,赌气道:“你想走就走!”
郑云儿居然真的马上转身大步跑了,一会儿管家来报,赵姑娘连竹庭小院都没回,直接火速出府了,气得他直跺脚,想骂都找不着人,胡乱拾起一块塘边石头,狠狠地砸进荷塘里,打碎了一塘满月。
郑云儿,你这个白眼狼!
郑云儿当晚就回了杏子胡同,开开心心地与家人团聚,晚上照顾好赵婆婆睡下后,她睡回自己的小屋,瞧着睡得正香的小宝,心里又欣慰又隐隐心痛,他一定又气死了吧,她又想起那个荷包与里面的护身符,心里又默默念了几遍,祝愿你家庭美满儿孙满堂富贵荣华前程似锦飞黄腾达。
酒堂忙了几日后,陈有生跑进来抱住她,抽泣地说,母亲病重了,陈婆婆肺咳吃药多年,终于熬到了这油尽灯枯之时,死灰地躺在床上,泪眼婆娑握紧了儿子陈有生与郑云儿的手,嘴里已经发不出声,恋恋不舍的眼神深深地盯着他们两人,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撒手人寰了。
郑云儿陪着陈有生料理着他母亲的后事,他肝肠寸断,日日痛哭,郑云儿就抱紧他默默拍着他的背安慰这个与她一样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感同身受,心心相惜,不需要太多言语,就能马上了解对方想法,陈有生在郑云儿心中也彻底成了二哥,二哥的事就是她郑云儿的事,二哥的母亲就是她的母亲,二哥的家就是她的家,二哥的衣服裤子家里家外,她都去缝制料理,二哥的亲人还有她,她的亲人里多了二哥。
又过半月,陈有生稍回了点生机,惴惴不安地跟郑云儿说:“小云,我想去参军,去考虎威营,娘死了,我也了无牵挂了,我还要守三年孝期,中间不能娶妻,那你能还能……”
他本来想说你能不能再等我三年,等我孝期满了娶你过门,但又想到郑云儿今年已二十二,再等三年就是二十五,老老姑娘了,中间三年不知道能遇到多少好儿郎,就那北街茶馆的少掌柜都对她喜欢地紧,他又怎么好意思让她枯等三年耽误她,便换了想法开口说:“如果三年后,我在军中还未战死,你也还未找到良人,我们就凑合搭火过日子好不好?”
郑云儿怎会不知道他心意,他救她,护她,陪她,哄她,满心满眼都是她,各各方面也与她最相配,除了这个他,估计她这辈子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合适的良人了,她对他有愧无爱,但相守一生也未尝不可,但她看不清三年后的情形不敢冒然承诺,没拒绝也没答应,只笑着说:“你放心去参军吧,家里有我。”
陈有生欣慰一笑,与郑云儿一同收拾行李,准备参军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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