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立婚约

拍卖会进行得很顺利,何岱宗江宁月两人拿下了几件比较贵重的拍品,但是在交易完成前,他们不能离开公馆。在共处一室将近一周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终于在晚宴后爆发出来。

席间,渡边凑到他们身边,说了些赔礼道歉的话,就开始敬酒。江宁月实在不愿与他纠缠,加上她本来就容易脸红,就佯装醉酒,与何岱宗一同回了房间。

合上门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用手在脸前扇风,抱怨道:“这个渡边还真是难缠。”

“现在没事了,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要点醒酒汤。”

“我没醉。等一下,我找个东西。”江宁月踢掉了高跟鞋,赤着脚走向行李箱。

“诶?地上凉,把拖鞋穿上。”何岱宗拎着鞋,在她身后追。

她却置若罔闻,专心致志地在箱子里翻找。

“找什么呢?我帮你。”

谁知,她把手掌立在他面前:“不行,是给你的惊喜,你闭眼。”

“好,那我闭眼。”

半晌过后,她惊呼一声:“找到了!”

何岱宗听到声音张开眼睛,只见江宁月捧着一个盒子,喜出望外,炫耀似地呈到他眼前:“你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他接过,把盒子翻了整整360度,看了看。这盒子不大,一拃见方。

“你打开就知道了。”

他小心地打掀开盖子,里面竟然是一卷领带,黑色丝质泛着柔和的光。“这是……送我的?”

“是,也不是,是沈大姐说,我该给搭档准备一件礼物,看到这条领带我就想起你了,回过神的时候,都结完账了,所以干脆就用它做礼物了。”

“万幸这个差事没让别人抢了去,否则我还少了一条领带。”何岱宗将它摊开,“那就劳烦江小姐为我系上了。”

江宁月歪着头:“你不会系领带吗?”

“突然就不会了。”

“戳气……”她拿过,绕在何岱宗颈上,熟练地操作起来,“以前妈妈总是给爸爸系领带,我在旁边看着,总觉得那是他们巩固感情的方式。订婚之后,我就和妈妈学了好久……你看,系好了。”她调整一番,又捋了几下。

“你瞧,我这条领带和你的……”他扫视一下,江宁月并没有穿黑色衣服,便捻起她一缕秀发,改了口,“头发,配不配?”

江宁月嗔怪地捶他一拳:“衣服还能和头发配呢?”

“当然了,你的头发又黑又亮,依我看啊,这世界最名贵的绸子都比不上。”

“何岱宗……”她忽然敛了笑,“你会离开我吗?”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离开。”

“那你要一直活下去。”

何岱宗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为了你,我会努力活着,顺利完成每一次任务。”

“岱宗……”

少女的眼睛里好像藏着熠熠发光的星河,她的脸蛋泛着微醺的粉红色,引诱他犯罪。

“阿月……不同意就推开我……”

她又听到了熟悉的话语,借着酒精的作用,踮起脚,激动又感动地揽上他的脖子,何岱宗也热烈地回应。

一吻结束,他后撤一步,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绒质地的小盒,又往前半步,单膝跪在她面前,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打开盖子。“江宁月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宁月早已泪流满面,忙不迭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何岱宗将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然后才起身,抵着她的额头,深情款款地表白:“阿月,我爱你。”

“岱宗,我也爱你。”

他再次倾身,虔诚地吻上未婚妻的唇角。

可谁也不知道亲吻在哪个时刻变了味道,两人拉扯着越过屏风,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双双跌进床铺。他们此刻的形象只能用凌乱来形容:何岱宗的外套不知所踪,衬衫的扣子也开了好几颗,大喇喇地敞着,硬朗的线条若隐若现,唇周晕开娇嫩的粉红;而江宁月的眼角藏着十足的妩媚,口红也花了,再往下,礼服肩带已经滑到胳膊上,白皙的胸脯剧烈欺负着,只差一点,春光便要一览无余。

“对不起,对不起,”何岱宗闭上眼睛,“我失控了。”

江宁月撇过头,难为情地说:“没关系,你……你可以继续。”她的手还勾在他的颈子上。

“不可以,”他眼皮都在发抖,“我们还没有结婚,快放手。”

“我们是有婚约的……”她的声音逐渐变小。

何岱宗依旧阖着眸子,缓了口气,一只手伸到颈后,摸索着握住她的。“那也不行,要等到结婚以后才可以。”

“好吧……”江宁月有些失落,但还是松了手。

他身子一歪,躺在她身边,这才睁了眼,望着天花板:“你还要留在北平吗?”

“嗯,我还有事情想弄清楚,所以,我要多留一段时间。”

“等你的做完了想要做的事情,可以到重庆来,我们结婚。或者等到抗战胜利,我们都回到上海,再踏踏实实地结婚。”

江宁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抬着头,笑意盈盈地反驳:“不,回到北平,我们就结婚。”

“不行!”何岱宗拒绝得果断,“虽说日本战败已成定局,但是将来会发生什么都未可知,我不能用你的终身大事去赌。”

“就因为一切未可知,我们才要珍惜当下,若非在这里出不去,我真想现在就同你去登报,出来后去买一套现成的婚纱,跑进最近的教堂,对着你说‘我愿意’。”

“我的工作很危险,我不能对你不负责任。”

“何岱宗……”她饱含深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希望有一天,如果我死了,你能以我丈夫的名义为我立碑……你呢?”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小声,却能听出隐藏其中的,汹涌澎湃的感情。何岱宗当然愿意,见过了订婚时穿着白纱裙的少女后,脑海里总是控制不出地出现她穿婚纱的样子,可在波士顿逛了那么多家婚纱店,都没有一件合心意的。于是他托朋友设计制作了一条,却因为战争而停滞下来。

江宁月已经把话挑明至此,他再退缩实在不够男人,便一骨碌坐起来,整理凌乱的衣衫,同样回以深情:“我愿做你的丈夫,做你坚强有力的后盾,我会为再次重逢而努力奋斗,也望你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她也起了身,并腿坐在床上,举着三根手指:“好,我发誓,我肯定会健康、平安地回到上海。”

“那我也保证。”

两个人立刻笑作一团,可很快,眼瞧着空气又要冒粉色泡泡,何岱宗不敢多待了,他下了床,道:“你快些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哦……好,那我先去洗个澡,晚安。”

何岱宗回到屏风外的沙发上,努力平复心情,可刚冷静下来,就听到了尖叫声,吓得他立刻跑进卫生间。

在门口,两个人撞了正着,江宁月捂着嘴,委屈巴巴的:“刚刚我的口红就是这样吗?”

“啊?啊……是……吧……?”他好像没关注这件事。

“啊啊啊,完蛋了,太丑了,被你看到了!”

“丑?你可不丑,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还有……”

“油腔滑调。”她嗔怪一句,转身钻了回去。

何岱宗洗完澡,往床上看了一眼,江宁月已经睡了,可是床头灯还没关,应当是为他留的。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本想关灯,却鬼使神差地在床畔坐下,细细端详,和七年前的那个下午一样,她的脸蛋还是像一个水蜜桃,如果亲上去,一定是像这样软糯香甜。

“你……你怎么突然亲我啊?”

江宁月睡得并不沉,他坐下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但她猜测何岱宗一定盯着她呢,就羞得不敢睁眼,直到他贴上自己的脸颊,脑子里像过了一道电流,倏地睁开了眼,双手不自觉在胸前攥拳,屏住呼吸,耳畔只剩睫毛蹭在枕头上,发出的“擦擦”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声。可何岱宗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这才忍不住问出声。

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付诸实践了,大脑一片空白,嘴里不停道歉,脚下往外退。

江宁月忽然计上心头,叫住他:“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

“诶呀,你靠近一些。”

“好……”他有些犹豫,却还是照做。

“啵。”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他脸上,还伴随了一声如春水般的“晚安”。

何岱宗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几乎是落荒而逃,差点把屏风撞倒。

“你小心点!”

“对不起对不起。”一条胳膊伸出来,把屏风又拉长一些。

江宁月靠在床头,笑骂他:“戳气。”

交易的时间地点确认后,何岱宗将暗号留给了卧底成服务员的同志。

12月2日晚,哈尔滨港口的码头发生抢劫案,造成八人死亡,两人失踪,一批文物不翼而飞,初步判断是抗日分子所为。现场死者中,有两人正是渡边凑太和他的翻译,而失踪的两人,是一对英籍夫妻,小道消息称,是香港弗曼银行的七少爷和七少奶奶。

渡边的房间里有一封信,是弗曼银行的回信,同时还有一张照片——何岱宗与江宁月订婚时拍摄的照片。也正是因为这封信,他才放心地去了码头。事发之后,服务员潜入他的房间,将这封信和照片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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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月
连载中伊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