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拉着身旁的宝贝儿子,那张沧桑的脸上有些刻薄,就连说的话都让人觉得恶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竹此君脸上的表情淡去,语气中满是阴阳怪气。
“道长,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这赔钱货吃我的、喝我的,怎么就不是我养的?辛苦养她那么多年给他弟弟换点钱怎么啦?”
那孙氏是个厚脸皮的,无论他人如何嘲讽,只要能给她儿子攒下点家当她就心满意足。
张员外站在一旁,对眼前的这场闹剧毫无兴趣,“静潭道长,何时可以开始法事?”
卖儿卖女这种事情,历来就有,这有什么的。
“现在就可以了。”
竹此君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哗哗哗哗”
大殿内吹过一阵大风,将众人背后的店门猛地关上。
孙氏等人下意识捂住眼,回头看,在场的人心中都升腾起一股不安。
“今日的这场风真是太巧了。”张员外强撑着心底的不舒服,似是在给自己打气。
“是啊!”竹此君始终保持着背对众人的姿势。
“歘”
竹此君背后甩出几条竹条,殿内除开清徽道长,各个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孙氏拽着儿子与丈夫跑到门口,无论如何使劲,那薄薄的木门都纹丝未动。
“娘!我害怕!这里有妖怪!我不想被妖怪吃了!”
孙氏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整脸,心疼的将儿子搂在怀中。
“赔钱货!都是你这个晦气玩意儿!招来的东西!前面那么几个新娘子都没有事,偏生到了你这里就有妖怪出现!”
孙氏的话实在恶毒,清徽道长厌恶地瞪了她一眼。
躺在地上的林招娣心如死灰,面上已经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汗水,听到自己母亲的这句话,原本一直挣扎的身子也停顿下来,无力地躺在地上。
若是真的是妖怪就好了。
把她吃掉吧!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身边的人都如此的厌恶自己。
她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帮家里面干活,手上肩上全是老茧。
临了到头,还要被卖掉配阴婚。
可弟弟却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因为他是个带把儿的,哪怕家里面也生活再艰苦,给能够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
若是下辈子她托生在男胎中就好了,她想看看带把儿究竟有什么好的,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赔钱货,你先拖着那个妖怪让我跟娘先走!”
林耀祖回头看着竹子君越凑越近的竹条,胖墩墩的身子颤了几下,口不择言地开始乱叫。
“静潭道长,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我可是给了你一大笔银子!”
第一个被捆住的是站在竹此君身后的张员外。
他始终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诡异的东西,捆住他的究竟是什么?
接着就是孙氏一家人。
“你的银子是给静潭道长的,与我竹此君有何关系?”
随着竹此君转身,真面目也跟着展现出来。
竹此君一身淡雅的襦裙,发鬓端正,一双美眸中闪着烁烁火光。
即便嘴巴是上扬的,众人也能够察觉到竹此君眼中的滔天怒火。
“为您的儿子配阴婚是吧?”竹此君走到张员外面前,抬脚朝张员外面门踹去。
张员外这厮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身子一斜倒在地上,天花板如同漩涡一般。
竹此君又慢悠悠走到孙氏一家人面前,“为了这个小杂种,卖自己的女儿是吧?”
将瑟缩在孙氏背后的小胖墩一把拽出,冷笑地盯着孙氏。
“不……不!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你要吃……你就吃地上的那个赔钱货!林招娣!你弟弟都要死了你还在那躺尸!”
孙氏目眦欲裂地瞪着林招娣,眼睛中满是红血丝,见林招娣没反应,又立马给竹此君磕起头来。
“仙长!仙长!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你要杀就杀我吧!”
赔钱货就是赔钱货!一到紧要关头就使不上用处,白养这么多年了。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竹此君歪着头,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一字一句地盯着隐身在一旁的林大壮。
林大壮缩了一下脖子,看起来有些窝囊,畏畏缩缩地说:“耀祖……是我林家的唯一香火,招娣从小就懂事,为了弟弟也是应该的。”
“对……对对!”孙氏赞同地看着林大壮,满是希冀地仰头看着竹此君,“仙长!仙长!是这样的呀!招娣从小就带着她弟弟,心里肯定也是想替自己弟弟去死的!”
竹此君听到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招娣。
少女满眼绝望,空洞的眼神不知道聚焦在何处,听到生养自己的父母说出这话,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鼻梁滴落在地板上。
“畜生!”清徽道长和小人参异口同声地怒骂。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二人上前扶起林招娣,将其口中的白布拔了出来。
清徽道长心疼地说,“孩子!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有我们在呢!”
林招娣的灵魂好似因那块被取下的白布招回来了,眼睛中凝聚着一团不可言状的东西。
“你们也配为人父母!”林招娣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浑身无力地靠在清徽道长的怀中。
“自我五岁起,就日日帮你们干活,夏日在日头下干农活,冬天顶着风雨上山给你们挖野菜!”
林招娣嘴唇干燥,裂开好几道口子,声音干哑,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怨恨,听得竹此君、清徽道长及小人参心疼得不行。
“我的手在冬日的河水浸泡下反复溃烂,现在一到冬天就作痛!而林耀祖他什么都不必做,醒来饭就送到嘴边,起床衣服就送到手边!难道我就不是你生的吗?难道我就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林招娣无力再说话,只是眼中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流淌,昭示着她的心情。
她的怨愤、她的不甘、她的迷茫无人能懂。
为什么同样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一个赛太岁,一个如腐肉。
“闭嘴!赔钱货!你怎么跟你弟弟比,你弟弟是林家唯一的香火,我和你爹以后就不指望他,难道指望你吗?”
孙氏自动省略林招娣一连串的质问,只是一味埋怨与指责,“我和你爹养你也不容易,只是希望你多帮衬你弟弟,你弟弟还小,能干啥呀!”
“就是就是!”林耀祖噘嘴扭头,不满地指责自己的姐姐,“你不多帮衬,我点以后你在娘家受苦,不还得指望我帮你出头吗?”
竹此君只觉得可笑,给清徽道长递了个眼神。
对方接收到竹此君的眼神,和小人参搀扶着林招娣往后院厢房走。
“帮衬你是吧?”竹此君单手提溜着肥胖的林耀祖,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甩了十来个巴掌。
“啪啪啪啪啪”
“唔……不……救……我……娘!”
林耀祖在半空中晃荡着双腿,又痛又怕,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儿啊!”孙氏颤抖着跪在竹此君脚下磕头,额头渗出丝丝血水,“仙长!仙长!求您放过我的儿子吧!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竹此君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用一根竹条将林耀祖挂在大殿天花板上。
她就爱打坏孩子。
“救命啊!”林耀祖从未被挂在这么高的地方,心下害怕,□□暖流顺势而下,浓黄的液体滴落在林大壮夫妇二人身上。
“咦惹!”竹此君满脸嫌恶,双手在鼻前挥舞,连连后退。
孙氏和林大壮也迅速往后撤,但心底还是松了口气。
好歹命留下了。
竹此君见孙氏夫妇二人身上沾了尿液,恶心得紧,不愿意再用自身的竹条。
可这对贱人不收拾一下,她心难安,眼睛瞥见大殿两侧的帷幔,眼睛一亮。
竹此君飞身扯下其中一侧的帷幔,使用妖力将其拧成一股麻花状的辫子,在尾部打了个结。
“是时候该运动了。”竹此君手中持着两米长的布鞭子,眼睛中满是兴奋。
那条两米长的布鞭子,在大殿内甩得“啪啪”作响。
“啊!”孙氏夫妇二人如同旋螺,被竹此君的鞭子抽得来回滚动,惨叫声在大殿内响个不同。
尖叫声喊醒了半晕不晕的张员外,张员外昂着头,鬼迷日眼地看着孙氏,不满地嘟囔道:“吵什么呢!”
竹此君手中动作一顿,孙氏夫妇得以喘息片刻。
“光顾着抽他们了,忘了还有个你!”竹此君面上满是懊恼,生怕自己漏了其中一个。
于是,大殿内三人惨叫连连。
竹此君生怕冷落了被挂在梁上的林耀祖,干脆运用妖力,悬浮至半空中,将妖力注入布鞭子内。
然后如同肉摊悬挂的那种慢速驱赶蚊蝇的小风扇一般,开始缓缓转动。
动作虽然慢,但效果却出乎意料地好,在场的四人无论躲在哪里都会被围剿,疼得直抽气。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条布鞭子如此能有如此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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