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得房来,楼玉珩啪一声将房门关上,转身一只手按在傅月白肩上强迫他转过身看着自己,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扼住他纤细脆弱的脖颈。
傅月白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死死地钳住。
楼玉珩的手心覆着薄汗,却毫不影响他施力,傅月白的面上渐渐浮起红晕,呼吸有些艰难,他不得不微微张开口。
楼玉珩霸道的吻在那盈润柔软的唇瓣上,随后又埋头在他颈窝,狠狠地咬了一口。
傅月白用力却未能将他推离出去,他低低啜泣着,一双红透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楼玉珩的双眸窜起簇簇烈火,他冷笑一声:“我楼玉珩的东西,就是我玩腻了,扔了烂了,也轮不到旁人。”
傅月白被他掐住得不到呼吸,五感都朦胧迟钝起来,在听到他方才说的那句话时,瞬间恢复了神智,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他消遣解闷的玩物,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玩物。
“你竟然还想娶亲,谁同意的!”楼玉珩松开他,又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上了我的床这一辈子你便都是我的,生死在我,姻缘在我,你这一生都休想摆脱掉我。”
楼玉珩一只手揩了揩傅月白嘴角的血迹,竟然笑了起来。
“是你自己不要的,你心中既无我,为何不放了我,先前你不曾杀我,我心中亦是感恩,后来你说你对我有情,我心亦然,可那都是你蒙哄我的吧?”傅月白墨发凌乱,只一双星目格外明亮,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情感。
“你说的没错,那又怎样,你当真以为我会喜欢你,我不过......”
楼玉珩话还未说完,门外灵屏敲门问道:“公子,奴婢打了热水,公子可是要沐浴了?”
“别进来!”傅月白忙阻止她推门。
灵屏心里犯嘀咕,也不好相问,他总觉得两位公子之间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具体也说不上来,此刻两人关在一间房里不知在做什么。
楼玉珩抬手替傅月白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勾了勾唇叮嘱道:“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倘若你真的应下亲事,我也不介意血洗将军府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嫁与你。”傅月白僵在那里,咬牙强忍心中的怒意,那人的情意来如春梦,去似朝云,转眼间梦碎心死,最终不过黄粱一梦,倾厦而醒。
第二日傅月白便又病了,这半年他总是在生病,一是因为无望谷那一遭伤了身体根本,二是由于长期忧思过重,身子总也不见好。
傅光义下了早朝,遂来西苑看他,便在房前撞见了楼玉珩从里头出来,他不禁微微皱起眉。
楼玉珩关上房门转身便也瞧见了他。
傅光义朝他招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两人一路来到了院中,傅光义轻咳一声提醒道:“你不该与他如此亲近。”
楼玉珩有些玩味的笑着,“为何不能,他不是我兄长吗?我兄弟二人久别重逢,亲近些又何妨。”
傅光义一时竟无法接话,他眸中阴沉,叹了口气道:“他不是。”
“那他到底是谁,我又是谁,你为何不敢认?我兄长在何处,你不该给我个说法吗?”楼玉珩的问题劈头盖脸的朝他砸来,傅光义被问得眼睛发酸。
半晌,傅光义只回了一句,“是我对不住月儿?”
“你对不住的又何止是他,你亏欠的人太多了,如今大将军有妻女在侧,天伦常伴,又如何会想起那个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寻死的下堂妻。”
傅光义的手心都是汗,他紧紧的攥着,稳住心中纷乱,“我对不住你们,可我也是无法。”
“就因为她不小心听到了你与康元帝的谈话,知晓了当时的太子如今的景丰帝以男子之身为他人育有一子,就要对她痛下毒手吗,你了解她的,她断然不会说出去的。”楼玉珩嗤笑一声,说着说着缓缓红了眼眶。
“兹事体大,绝非你想的那般简单,皇家秘辛岂能轻易被人知晓,更何况那时夺位风波才刚开始,若被别人知晓东宫失仪,太子断然无法继承大统。”
“这么多年大将军心里可安生过?星儿可是一刻也不曾好受过。”楼玉珩酸涩问道。
傅光义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此番为何回来,你是来替她报仇的?”
楼玉珩苦笑:“我与你说了这么多,自始至终你没有一句话关心我娘亲,她何时死的,怎么死的,你没有问过一声。“并非如此,我只是......只是没有脸面再去关心她半分,我不配的。”傅光义眼中水光隐忍,顿了顿,继续道:“当年先帝派人追杀你们,这事我是知道的,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后来听说你们坠入无望谷便以为你们命丧那处,没曾想你们竟然活了下来。”
傅光义缓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娘亲后来是何时走的?”
楼玉珩将他面上痛楚看的分明,“十年前去世的,心中郁结难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在那种地方受了许多苦,若不是因为我她早寻了短见,苦苦强撑了五年,便再也撑不下去了。”
“娘亲临走前一直挂心我哥哥,既担心他留在你身边受委屈,又庆幸当年月白没有与我们一道逃走。”
傅光义低眸喃喃道:“是我的错......”
“我哥哥到底在哪,里面的这位究竟是谁?”楼玉珩并不想听他说这些,忽而高声横插一句。
傅光义被他这一问,怔愣了一下,眼神闪躲,“当年你们逃走后没多久,先帝派我南下剿灭水匪,待我回来时月儿便不见了,我派人找了许久仍是没有踪迹,至今了无音讯。”
“至于里头那位是我一故人的孩子,无父无母也是可怜人,我当时想着既然月儿丢了便就让他承了月儿的身份,其实他比你还要小一岁。”
楼玉珩勾唇苦笑一声:“当年娘亲要带哥哥一起走,可是哥哥不愿意,没想到后来竟发生这样的事,他的丢失恐怕与康元帝也脱不了干系。”
楼玉珩指了指紧闭的那道门,“在无望谷我见着他身上的令牌误以为他就是我哥,当年哥哥不愿意与我和娘亲一道走,想到这便有些生气,小小的惩罚了他一下,后来知道他并非月白也伤他不轻。”他说到此处似乎觉得好笑,“然而我想报复的并非是他......”
傅光义截了话头,“你到底想如何?”
“我只是来向大将军讨要个说法的,若将军给不了,那我便要亲自动手了。”楼玉珩的嗓音微哑,眸光锐利,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
傅光义浑身一震,“莫要说胡话,我傅家儿郎更不能做那千古罪人。”
“大将军莫不是忘了,我姓饶,不姓傅,我与大将军那点父子情份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然断干净了,如何还是你傅家儿郎。”楼玉珩双眸虚虚的看他,那里头积攒了太多的恨意。
傅光义脸色剧变,瞪眼看着楼玉珩,恼道:“如若你还敢胡来,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他是君我是臣,我这辈子都只会忠于君。”
“所以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会轻易的就放弃掉我们,饶婉儿算什么,我又算什么,你可曾爱过她?”
傅光义面色不佳,半晌无话,他可曾爱过饶婉儿,必是爱过的,怎么不爱,即使是现在也是爱的,可谁会信他,连他自己都不大相信的。
“我娘亲在闭眼的那一刻嘴里喊的还是你的名字,可你呢,你怕是新人在怀,忘了旧人。”
傅光义身子不稳的晃了一下,辩驳不能,面上的血色已然退的一干二净,他终是无颜面对她的。平安一早便去请叶希则,才得知他出诊去了,一两日怕是回不来,幸好叶希则上次给配的药还余了些,灵屏将煎好的药温在炉上,转身拧了热帕子给傅月白擦身体。
平安在一旁帮衬着,床榻上的人已然烧的昏沉了,里衣全被汗湿,面色苍白无血,除了还吊着一口气几乎与死人无异。
平安小心地将他翻了个身好给他换身干爽衣裳,灵屏一眼便瞧见了傅月白脖颈上的牙印。
灵屏眉毛当即皱了起来,他拽了拽平安的胳膊,示意给平安看,平安也是惊了一大跳,两人面面相觑,灵屏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她气的将帕子扔进面盆里,一跺脚,“我找他算账去。”
平安不明所以,拦住她问道:“你找谁去?”
灵屏揪心道:“还能有谁,隔壁住的那位,肯定是他干的,难怪我昨晚伺候公子沐浴时便觉得公子不大对劲,连一句话也不说,就只在那发呆,跟丢了魂似的。”
平安思索了片刻道:“莫要胡来,这事要是让将军知晓了可怎么办,我们还是等公子醒了再说。”
灵屏眼眶红红的,一只手绞着衣摆,默默地点点头。
楼玉珩过来时,便看到平安守在门外,看见他时伸手做拦,楼玉珩挑眉看了他一眼,一挥手便将人甩出去几米远。
平安摔了一脸灰尘,趴在地上愤恨地捶了捶地,拿两个眼睛瞪他。
楼玉珩站在三扇松柏梅纹屏风前,闻得房内一股浓浓的药香,便听见灵屏温言劝那人喝药,躺在床上的人似乎并未有反应,灵屏一时无措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楼玉珩两步来到床边,垂眸细看,傅月白双眼紧闭,长睫垂下投下阴影一片,惨淡的唇失了活人的生机,昔日如清风皎月一般的人,如今却是死气沉沉,他侧头扫了一眼灵屏,吩咐道:“这里交给我,你先出去。”
灵屏固执的站在那,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她想起傅月白脖颈的咬痕,欲要问出口,又堪堪止住,平安说的没错,她不该如此鲁莽行事,反倒叫她家公子难堪了。
楼玉珩皱了皱眉,不耐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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