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珩压下身子,看着一身红衣的清隽公子,情难自持,一口咬上傅月白松散衣襟下的白皙肩颈,傅月白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像是困兽的嘶鸣,痛苦又绝望。
楼玉珩伸手轻轻抚摸傅月白的脸庞,沿着眉心细细抚过,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傅月白颈间,灼的他耳朵与面颊一片绯红。
傅月白用力推开他,却是无果,楼玉珩抓住他双手手腕,高举压在头顶之上,温暖冷冽的气息辗转在两人唇上。
事闭,楼玉珩轻轻亲吻傅月白眼角的泪水,托着他的后颈将人整个搂进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填补那颗空洞的心,楼玉珩时常在想他与傅月白只是**迷了心,食髓知味,自己究竟所求为何却是理不清。
怀里的这人他差点就弄丢了,若他在晚醒一会,傅月白便真的与旁人拜堂成亲了,如是,他不敢想象自己会疯成何样,会不会连他也一并杀了。
傅月白衣发散乱,眼前蒙了层水雾,明知不该却还是贪恋渴求,在自责与放纵中沦陷,心中的仇怨也在楼玉珩攻城占堡中被击的粉碎。
原本以为自此可以忘却,还他一命,止情熄爱,两人便不会再有瓜葛,却不知自己对他竟有如此浓烈的情思与妄念。
往后如何自处,情何自制,何去何从,真真是愁煞人也。
傅月白醒来时便看到楼玉珩坐在床边偏头看着烛台上龙凤花烛燃尽的蜡油出神。
傅月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并未出声。
楼玉珩似有所感,转过头,两人的目光便碰在一起。
“醒了?你有些发烧,我让人煎了药温在炉子上,你先把药喝了。”楼玉珩伸手覆在他额上试探温度。
见傅月白不作声,便起身将炉上的药端了来。
楼玉珩将药碗放在床头,伸手去扶他,傅月白撑起身,刚坐下就因腰间不适又软倒回去。
楼玉珩坐到他身后,让傅月白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端起药轻轻吹了吹,温声提醒:“慢点喝,别烫着。”
昨夜傅月白不知什么时候体力不支便昏过去了,楼玉珩叫人送来热水,仔细帮他擦了身,现下醒来身上倒是没什么粘腻之感,就是半倚的姿势让他觉得腰酸沉的厉害。
楼玉珩看他紧紧皱着眉头,一只手按在腰上,担心问道:“可是腰疼,我帮你揉揉。”
傅月白拂开他手,苍白着脸问道:“你何时放我走?”
楼玉珩脸上顿时不悦,“你能去哪,傅家还能容得下你?”
傅月白眉头轻蹙,眼眸低垂,半晌开口:“赵家可是来人了?”
“这都与你无关,你在这好生将养着,莫要想些不相关的人。”楼玉珩为他掖好被子,命令道。
“怎的无关,她是因为我才丢了性命,我理当给他们家一个交代。”
楼玉珩沉着脸看他,“给什么交代,他们能听你的,你现下要是去了还有命回来,还是说我与你一道去,再来个大开杀戒。”
“我欠她的,若他们想要,我给了这条命又何妨。”傅月白撑坐起来,骨节凸出的手臂微微打颤。
楼玉珩看着心疼,语气也软下来几分,“眼下傅将军应付得来,等你把身子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我......”傅月白话还未说完,便被楼玉珩打断。
“没得商量,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楼玉珩脸色越发阴沉,又将人按回被褥里。
“你其实姓傅,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傅月白眼里浮起一丝嘲讽,勾了勾唇。
楼玉珩一僵,坦然回道:“是也不是,我早就与他断了父子情分,他是生是死我都不会过问,若不是因为你在那,我是不会回去的,更何况他还一直逼着你娶亲,这笔账我还没找他算。”
楼玉珩又坐回床边,深深看了眼傅月白,“还有那个皇帝,非要给你赐婚,不知安的什么心,我也定要找找他晦气。”
“你要做什么?”傅月白惊慌的爬起来,一瞬间赤红了双眼。
“你这么紧张作甚,我又没真对他做什么,阿月,在你心里谁都比我重要是吗,你可以为了他们毫不犹豫的放弃掉我,嘴上说着心里有我,转身就要迎娶别人,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楼玉珩恼怒的诘问。
楼玉珩的这番话如细密的针刺在傅月白心上,明知他心里的伤痛,却还是在那伤口上撒盐,虽不是有意伤害,却明明做了那些事。
怨也好,恨也罢,所做种种不过是想要你好好活着。
傅月白摇了摇头,“别做傻事,他是皇帝,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定要乱套了,到时候吃苦的不还是老百姓,伤了他你也逃不掉的。”
楼玉珩盯着他半晌,终是妥协,“只要你乖乖听话,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往后你心里只能容得下我一人,再不许背叛我。”
“原本我是不大相信这世上的情爱,什么情比金坚,忠贞不渝,我娘就是因为信了这骗人的鬼话,才让自己沦落到那种田地,可是因为你,我愿意再相信一次,阿月,莫要让我失望。”
大红色的被褥映得傅月白脸色越发苍白,明亮澄澈的杏目水光潋滟,他抿了抿唇,微微点头。
伺候傅月白睡下楼玉珩拢上门,转身便看到楼无双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傅公子身体还好吗?”
“不打紧。”
楼无双羽睫垂覆着,眼下微微的黯,“我听小饶说你与傅公子昨夜拜过堂了。”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所以你是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忘了这么多年你们受过的屈辱,你现在娶了仇人的儿子算怎么回事,这仇还要不要报了?”楼无双怒气难消地质问。
“休要用这些来压我,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之前就与你说明白了,今日我便再说一次且是最后一次,我与你绝没有那种心思,我娶谁是我的事,要不要报仇也是我的事,想走或是想留,都随你自己,但有一点你给我听清楚了,莫要对他动歪心思,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楼玉珩面色不虞,暗含愠怒。
“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你倾心相付,可他未必那样对你,否则也不会将你打伤,背着你迎娶旁人,楼玉珩,色令智昏你没听过吗?”楼无双一改平日里恭敬温婉的模样,有些歇斯底里。
几番滋味泛在心头,楼无双说的也非虚假,之前他或许还有几分笃定,傅月白心里头有他的位置,从这桩事过后他越发不敢肯定了,“他心中有无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属于我了。”
楼玉珩不欲在纠扯这个话题,甩袖离开,半道又停下,幽幽说道:“往后莫要在跟着我了,天大地大想去哪便去吧。”
楼无双跟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天大地大有何用,到底是没有他的地方。
晨起开门雪满山。
傅月白站在屋前,望着院里的一棵枯梅,思绪不知飘向何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光影斑驳,柔情绰态,骨像应图。
他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初时楼玉珩看得紧,怕他起了逃跑的念头,如今见他安分下来便也同意让他在这院中走动,唯一点不可离开这宅子。
傅月白心里焦急,赵澜若临死前曾跟他说过,解除噬心蛊毒的药引是寒夜昙,他查了不少典籍了解到此花只在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开,常生长在苍穹山顶或是半山腰,若要找到此花,还得花些时日,眼下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充裕,楼玉珩又封了他内力,他无法使用轻功,须得找个法子逃出去才行。
傅月白正想的出神,突然一黑影凭空出现,这人他之前并未见过,不知此来为了何事。
那人见了傅月白躬身一礼。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傅月白防备的问道,心中猜测或许是楼玉珩安排的防止他逃跑。
“公子不必惊慌,小的是来帮公子的。”玄雨恭敬回道。
“帮我,如何帮我?”傅月白心中作疑。
“小的帮公子逃出此地。”
“你究竟是何人,我凭什么信你。”傅月白蹙眉看他。
“公子不用知道那么多,小的绝不会加害公子,只帮助公子逃出这宅子,便会自行离开。”
傅月白思忖片刻,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不妨相信一次。
“我被人封了内力,你能帮我解开吗?”
玄雨走近点了他身上几处穴位,傅月白盘腿坐下调息了一会,身上真气流走顺畅并无不适。
玄雨见他起身,低头道:“小的去引开那些人,公子得了时机便可逃出去。”
“你究竟是何人,我凭什么信你。”傅月白蹙眉看他。
“公子不用知道那么多,小的绝不会加害公子,只帮助公子逃出这宅子,便会自行离开。”
傅月白思忖片刻,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不妨相信一次。
“我被人封了内力,你能帮我解开吗?”
玄雨走近点了他身上几处穴位,傅月白盘腿坐下调息了一会,身上真气流走顺畅并无不适。
玄雨见他起身,低头道:“小的去引开那些人,公子得了时机便可逃出去。”
傅月白朝他道谢作别,礼数周全。
前院一片喧哗,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傅月白见四下无人欲翻墙离开,不巧楼无双站在不近不远处看他,傅月白脚步微顿,这是他住在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见到楼无双。
傅月白身着藏青色雷纹长袍,玉簪挽发,周身清隽雅正,朝楼无双抱拳行了个礼。
楼无双眉眼带笑朝他福了一福,紫裾绣花襦裙随风轻曳,“公子这是要去哪?”
傅月白蹙眉不语。
“傅公子就这么离开,难道不怕我家公子回来大发雷霆?”楼无双手执一支红梅,凑在鼻尖轻轻闻了闻,问道:“公子觉得这花如何?”
傅月白摸不准她态度,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梅花本就应该凌寒开在枝头,若有人将它折了插在瓶中,不出几日便谢了,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应被困在这一隅小院里。”楼无双抬眸看他,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傅月白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红梅,漠然半晌,淡笑着行了个礼,“多谢姑娘成全。”
“无双有句话要叮嘱公子,以我家公子的性子定要满世界找你,还望傅公子此番离开永远也别再回来,莫要学小子脾性,反复无常伤人不浅。”
傅月白心中刺痛,想起那一日楼玉珩与他说的话,愿意再相信他一回,今日自己怕是又要伤他一次,傅月白拢在袖中的手攥做拳头,隐隐颤抖。
楼无双见他面有愁容,拧眉问道:“公子可是还有话要我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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