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听了他的话,惊讶的睁开眼,却见面前有一小块露出的肌肤,他又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云宣没有管他,自顾解释道:“她是中毒而死的,腰侧有个针眼,我刚刚看过,还有残留的毒。
仵作这才睁开眼,顺着云舟安手指的方向仔细一看,确实有个针眼,他敛了神色果断掏出银针,往针眼处轻轻戳去,再拔出时银针一头呈现出黑色。
张仵作看着泛黑的银针喃喃道:“果然,云二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云宣道:“我师父说过,人体血液是循环的,中毒之所以会呈现在面部也是因为如此,但只要封住穴道,让血液不再流动,再像花魁这样以银针将毒送入体内,只看面部是看不出的,再说,仵作验尸都顾及男女大防,自然也不会脱掉她衣服去查看其他地方,不过用这种方法的话时间要快,如果一个人血脉被封的太久,会暴毙的。”
云宣解释的清清楚楚,张仵作一下子明白了,他感到有些羞愧,面对尸体只顾着男女之分,连个死因都找不出。
云宣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管他,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递给陈大娘:“陈大娘,这瓶药膏可以去除你脸上的疤,晚上睡觉前涂在脸上即可。”
“啊!!???”陈大娘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她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接过瓶子,满眼希冀:“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云宣点点头:“这药膏乃我师傅所制,他医术很好。”
陈大娘顿时喜极而泣,当即跪下给云宣磕了一个头:“多谢大人!”
“嗯,下去吧。”
缺无恋恋不舍的看着陈大娘捧着药膏而去:“公子,那么珍贵的药膏你就随随便便送给一个下人了?”
云宣道:“她的细心值得。”随即看了一眼还在懊恼的张仵作提醒道:“去禀报尚书大人,可以审讯了。”
“嗯?”张仵作有些不解:“这也不能证明不是云大公子所为吧?”
云宣撇了他一眼,道:“我记得案件中,禹王闯进去,看到我哥是右手抬起来将她掐死的?”
张仵作嗯了一声,道:“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他与花魁面对面站在一起右手抬起来还怎么刺在她右侧?”
这个信息还是之前李衡告知的,正是因为这点反而能还云舟尧清白。
张仵作也反应过来了:“我立刻去禀报!”
…….
很快,刑部宣布升堂。
此事宁都城百姓都关注着,纪怀和王澜溪商量过后决定在京都府衙门公开审讯,此刻衙门外挤满了百姓,云家夫妇虽然从小儿子那儿听说了来龙去脉,还是坚持来亲眼看看,于是纪怀命人端了两把椅子放在公堂一侧。
云舟尧被带了上来,即使在牢房待了那么久,除去身上有些脏以外,他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站在那儿都让人移不开眼。
云宣的长相偏女相一些,若真和云舟尧站在一起,到没多少人能关注他,
听着百姓将二人对比的议论声云宣悄悄向他眨了眨眼睛。
云舟尧不由得失笑,满脸宠溺的样子引得门外顿时传来一阵吸气声,继而更多夸赞传来。
纪怀当即拍响惊堂木:“肃静!”
很快玉琼楼一干人等也被带了出来,他们一一跪在堂上,将公堂挤得满满当当。
玉琼楼里的姑娘和丫鬟小斯对此事一问三不知,唯有老鸨最后交代道自己只是个傀儡,玉琼楼的花魁才是实力掌权人,对于雪凝做了什么,她着实不知。
纪怀看着下面被吓得脸色煞白的一干人等也无奈,这些人原本就是被牵连的,如今得知花魁的死因,他也是象征性的问了几句便让他们回去了,一下子刚刚还拥挤的公堂就空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盘问疑犯—云舟尧。
云舟尧道:“我不过是心烦意乱去玉琼楼喝酒,是雪凝姑娘邀我去她房里,结果我到了之后她让我替她看看脖子上的伤痕严不严重,我正准备看时,禹王就来了。”
直接隐去了去玉琼楼的真正原因。
被叫来作证的禹王听完云舟尧的话后一点也不相信,他看着云舟尧嘲讽道:“人面兽心,你烦闷就可以杀了雪凝吗?”
云舟尧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禹王回去后得让太医检查检查是否患有耳疾,怎么年纪轻轻就听不懂话了?”
云舟尧说的随意,门外旁听的百姓顿时哄然大笑,禹王被这笑声气的差点绷不住,故作大声怒斥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事实!!!”
“那你说说我如何杀她的?”
“自然是掐死她的!!”禹王信誓旦旦的说道:“我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堂上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怎么嫌犯自己审问起证人来了?心知虽有不妥,可谁也没有出言打断。
云舟尧继续问道:“我用的哪只手?”
“右手!”
云舟尧嗤笑一声,道:“记得那么清楚?””
禹王白了他一眼:“废话,你当时和雪凝相对而站,我推门进去,你右手正对着我还未放下,左手自然垂下没有动,这点小事,我怎么会不清楚?”
云舟尧又问道:“那你亲眼看见我掐她了吗?”
禹王张开的嘴巴一直没合上,此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众人都看着他,片刻后,他不满的回呛道:“没有,不过房里就两个人,她脖子上又有掐痕,不是你又是谁?”
云舟尧依旧云淡风轻:“我说过了,我去的时候她脖子上就有掐痕。”
云宣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他连忙走至云舟尧身边,向坐在堂上的纪怀和王澜溪行了个礼:“启禀两位大人,我与仵作去看过雪凝姑娘的尸体,发现她并不是死于窒息,而是死于毒。”
“毒?”纪怀问:“从哪里看出的?”
云宣道:“还请您差人将雪凝姑娘尸体抬上来,我为大家解释一下。”
王澜溪点点头,立即有人将雪凝的尸体带了上来。
云宣蹲下去,掀开白布,指着尸体面部道:“如果是窒息而死,她面部会因为血液不畅呈现青紫色,就不是这么一副安详模样。”他又掀开雪凝的眼睑,“她的眼睛并未凸出,也没有血丝,这种常识随便问一大夫都知晓。”
云舟尧看着云宣认真为自己辩解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连嘴角都不自觉微微上扬,
云宣却毫无知觉,他继续道:“雪凝姑娘真正的死因是她腰侧用银针带入的毒药,这个我与仵作已经查验过。”
张仵作连忙出列补充道:“云二公子说的是事实,这是那根验毒变色的银针,请两位大人看看。”
王澜溪看着那根银针问道:“那她为什么没有中毒迹象。”
云宣又把之前对仵作说的话说了一遍:“那是因为现在的仵作对于女子只会验脖子及其头部,如果毒药从腰侧摄入,等毒药的毒性还未到达脖子,让死者呈现出中毒迹象就已经死了,只验上面是验不出毒性的。”
这么一解释,在场的人都懂了。
纪怀看向云宣:“这又怎么证明不是云大公子自己下的毒手?”
“很简单,”云宣指向禹王:“刚刚我哥和禹王的对话大家都听见了,我哥抬起的是右手,左手没有动,而雪凝姑娘的伤口是在腰右侧,他怎么下毒?”
王澜溪反问道:“不能提前下毒吗?”
云宣摇头:“不能,因为血液不能长时间静止,否则会七窍流血而亡,而且被点了穴的人会有苏麻感,没道理感觉身体不适,还不派人去请大夫,可刚刚也审问过玉琼楼的人,似乎也没有人说过雪凝姑娘有派人去请大夫。”
门外的百姓经过他这么一解释,也懂得了云舟尧不可能是凶手,云宣却觉得还不够,他继续道“更重要的一点,”他拉住云舟尧的手往尸体的脖子上掐去,宽大漂亮的手指立马覆盖住了那纤细的掐痕,云宣放开那只足以包裹完他手的大掌又将死者的手抬起,无论是方向还是指痕,堂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完全吻合。
至此,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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