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鹿鸣山之行前夕

云舟尧被放堂释放,云家夫妇迫不及待的想带两个儿子回家,几人刚出京都府衙门,纪怀追了出来,他连忙叫住四人,向其他三人简单打过招呼后,就目光灼灼的盯着云宣:“云二公子在破案上如此有天赋,可愿来刑部帮本官的忙?”

云宣摇摇头,面露难色:“承蒙大人抬爱,我不行的。”

纪怀哈哈一笑,摸了摸下巴三寸长的胡子:“云二公子谦虚了,虞卿可说过金家村的事是你仅凭一句话就看出了有猫腻,如今在云大人的案件上,又表现如此出众,怎么不能担此重任?”

云舟尧皱了皱眉,向前一步挡在弟弟身前,看着纪怀道:“纪大人,我弟弟才回来不久,我们一家不希望他太过操劳。”

听到此番话,纪怀知道是彻底没戏了,他叹了一口气,遗憾道:“行吧,那纪某就不叨扰了,告辞。”

“纪大人慢走。”

几人回到云府,云易玄夫妇立即命人去准备火盆,云舟尧知晓是父母的一番心意也没拒绝,跨完火盆才继续往里走。

云宣这些日子一直在为云舟尧的案子奔波,见天色尚早便找了个借口躲回流云小筑。

云舟尧也不忍再打扰他,在简单沐浴换好衣服后就进了宫。

他垂首跪在案桌前,乾元帝坐在案桌后一言不发,桌上还堆着许多折子。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承丰,知道这桌上的折子里写的是什么吗?”

“回皇上,臣不知。”云舟尧恭敬的回道,

“拿去看看吧……”乾元帝一挥手,将桌上的折子全扫到云舟尧面前。

云舟尧只随意的扫了一眼几本摊开的折子,上面全是弹劾他的内容,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丝毫,只说道:“任凭皇上处置。”

皇上很满意他顺从的态度,终是不想过多苛责生了嫌隙,只道:“你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盯得人太多了,朕护得住你一次护不住二次,记住,朕不想再看到此类事情发生,否则你这个户部尚书就等着让贤吧。”

“是。”

云舟尧依旧云淡风轻,乾元帝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上,看着满地的奏折,他忽然有些泄气:“这么多弹劾,朕还得给你擦擦屁股,这半个月就不要来上朝了,在家里好好反思一下。”

……

“是。”

从宫中出来后,云舟尧就直奔户部,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又嘱咐心腹如果有什么情况尽量拖到他回来后再处理才放心回府。

一回来就直奔流云小筑,缺无忙上前拦住:“大公子,二公子才睡下不久,您要不晚点过来?”

“不用。”云舟尧拒绝道:“我去守着,你也下去休息。”

缺无有些为难,霜言忽然出现一把将缺无拉开,劝解道:“有大公子看着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舟尧盯着她满眼疑惑:“你……?”

霜言忙道:“奴婢是二公子的贴身侍女,大公子有何吩咐?”

“贴身侍女?”云舟尧念着这四个字忽然冷笑一声:“倒是个机灵的,不过就是机灵没用对地方,下去吧。”

云舟尧绕过两人上前轻轻推开房门,看到床上恬静的睡颜,想起近日来的奔波也不忍吵醒他,遂坐在床边,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见云宣有人守着,霜言忙将缺无拉进自己房中,缺无有些不明所以:“言姐姐,你做什么?”霜言拍了拍他肩膀,郑重其事道:“好弟弟,姐姐要出去一趟,若有人来寻我,你应付下。”

缺无顿时吓的跳起来:“言姐姐,这怎么可以,再说以你现在的身份,不是会毁了你名声吗?”

“你行的。”霜言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坐着:“你知道的,我不能放任惜月不管。”

缺无有些不懂:“那你还跟我家公子说不担心?”

霜言笑了笑:“傻弟弟,骗他的。”

缺无:……

云宣醒来时,云舟尧已经坐在桌旁看起了书。

他眼中划过一丝懊恼,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的那么沉,连房里一直有人都不知道,心中瞬间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云舟尧翻着手中的书籍,道:“有一会儿了,看你睡得香没敢打扰。”

“那你就干等着?”云宣诧异道。

云舟尧摇摇头,随即晃了晃手中的书籍:“也不算干等,我看了你寻来的游记,还有挺有意思的。””

云宣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书:“大哥也喜欢游记?”

云舟尧道:“算不得喜欢,只是偶尔也会看看,以便了解我东岭的地理风貌。”

闻言云宣有些好奇:“不喜欢还要去看不会厌烦吗?”

云舟尧笑道:“我在官场沉浮数年,若只按喜好做事,早就尸骨无存了,就问你怕不怕?”

“当然怕!”云宣敷衍道,他拿过云舟尧看了一半的书,反问道:“大哥说没兴趣也了解,那这本游记上写的鹿鸣山有铁矿,也是真的吗?”

云舟尧夺回书,随意往后翻了几页,道:“这种民间书籍,多数是撰写人臆想出来的,像铁矿这般产物,不可能连书籍上都写出来了,朝廷还任其放在那儿不管,你知道发现一座铁矿,开采出来可以制造多少兵器吗?所以这书籍看看就是了,写出什么玄乎的东西不过是为了增添神秘性而已。”

云宣挑了挑眉:“那大哥是笃定没有铁矿了?”

“没有。”云舟尧掷地有声的回道。

听到他如此笃定云宣缓缓勾起嘴角:“我们不妨打个赌,待我去鹿鸣山看看,若有矿,你承诺为我做一件事,若无矿,则我为你做一件事。”

云舟尧明白了:“看来是有事相求?”

“大哥就说赌不赌?”

看着云宣眼中的执着,云舟尧深知此行必然推脱不了,于是道:“赌,不过我与你一道去。”

云宣疑惑:“大哥不用处理公务吗?”

“忘了告诉你,我被皇上下令在家休息半个月。”

此话使的云宣一愣:“为何?”

云舟尧撇撇嘴:“他嫌影响不好。”

他指谁,云宣心里再清楚不过。

看出弟弟有些犹豫,云舟尧手指绕了绕胸前的墨发:“你似乎有心事,在想什么?”

“没什么,”云宣解释道:“我只是在想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又要保你又要罚你。”

云舟尧懒懒道:“没听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吗?”

……

而霜言这边溜出云府后就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跟着锦绣庄的绣娘混进了韩府,赐婚圣旨下的很快,如今全城都知道韩家千金要嫁进刘府的事,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是以刘府请了名动天下的锦绣庄绣娘来为新娘子缝制嫁衣。

霜言跟着绣娘一路来到明月苑,韩夫人的贴身丫鬟小菊早早的就在院子门口等着,见到几人,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诸位娘子,我奉夫人之命在此等候诸位,还望诸位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声张。”

张娘子是这一行人的管事,为许多达官贵人都缝制过嫁衣,对于后宅之事也多少有些了解,听到小菊这般说,心下了然,连忙道:“请夫人放心,我们绣娘只管嫁衣。”

霜言的心却咯噔一声,但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只能埋头听两人交谈。

小菊将韩夫人的嘱咐传到后才将人带进了明月苑,霜言想过好几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韩惜月是躺在床上的,她心疼的看着床上之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惜月身上,到没有人注意她的异样。

韩夫人道:“小女最近受了这刺激,大夫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让她好好休息,就这么量尺寸吧。”

……

霜言去了韩府,云宣一点也不知道,他此刻只想借着这个赌约,与云舟尧关系再拉进一些。

云家夫妇很是乐见其成,尤其是云夫人,在云宣的调理下,她身体好了许多,这让她对小儿子更加愧疚::“宣儿,你在外数年,这次你大哥难得空闲,就让他多陪陪你。”

云易玄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对了,你们去查玉琼楼案的主谋了吗?”

云舟尧道:“没有,不过也不难猜,无非就是那两方势力,我打算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云易玄提醒道:“储君之事未定,你别乱来。”

“储君?”云舟尧道:“换个人坐不就成了,我觉得四皇子不错。”

云易玄:……

……

既然决定去鹿鸣山,两人打算尽快出门。

霜言回来时,云宣与缺无正在收拾东西,缺无怯生生的望着她正想解释,她一个健步直接冲到了云宣面前用力抓住他的双手恳求道:“惜月一直在沉睡,韩夫人说是喝了安神药,可我不相信,你今晚跟我去看看好不好?”

这是云宣第一次见霜言这副模样,他叹了一口气,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安抚道:“霜言,你冷静点,韩家和刘家是皇上赐婚,再怎么样,韩家也不会让韩惜月出事的。”

闻言霜言握紧了拳头,她冷冷道:“做个交易,你若帮我这次,以后你要什么我都不计一切后果帮你,若是你不帮,那我自己去将人带走。”

“你别犯傻。”云宣赶紧制止道:“好吧,今晚我跟你去一趟韩府看看。”

缺无将收拾好的包袱都放在桌上,霜言这才注意道:“你们要去哪儿?”

缺无道:“鹿鸣山,言姐姐,你要去吗?”

云宣敲了敲缺无的头,道:“你言姐姐的心思都不在咱们这里,去什么去。”

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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