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击中了!
主持人在一旁激情演讲:“这是一个很棒的开场!我们的‘弹簧’显然想给这位新人一个下马威,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两人应该会……”
龙雨咬牙,下巴的疼痛感并不强烈,但同样受到冲击的口腔有些出血,他尝到了牙缝里的血腥味。
还好对手不是力量型选手,否则绝不会是口腔轻微出血这么简单。
对手趁火打劫,不给龙雨丝毫反应时间,继续送出第二拳、第三拳,有了准备之后龙雨全用胳膊挡下,并趁对手没有注意下盘时一脚踢出,脱离被动局面。
这只是热身,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购买了小道具的客人能清楚看到,半空中忽然出现一支形状熟悉的箭矢,龙雨整个身体都蒙上一层薄薄的神力,而另一边,他的对手则将神力重点引向双腿和双拳。
两个人都是微芒级,论搏斗经验是对手更胜一筹,但他的神力却少得有些尴尬,算是勉强入门的级别。台上还没下注的客人在犹豫,下注在对手身上的知情人士却目瞪口呆,十分懊恼。
对手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出拳的姿态,身上的冷汗却慢慢浸湿灰背心。强健的体魄却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威压,他算是知道龙雨的底牌是什么了。
“秩序女神的狩箭”在同级别中是公认的棘手。
不出意外,龙雨赢了。
但下场又进了医疗处,医师们会检查口腔、给他的手指上药。
比赛时,雷克坐在二楼看台包厢——虽然他不够有钱,但他认识钱多到包年的富商。富商也很乐意用这点小恩惠拉近两人的关系。
其实这个包厢原本是为了富商的妻子开的,雷克不介意与这位富太太共用一个包厢,富商与他太太不知作何考量,反正也是欣然接受。于是雷克偶尔便会和富太太碰面。
次数多了,雷克意识到富太太到斗兽场来,为的是光明正大地观赏年轻男人的肉|体。有时候她还会花钱买下刚比完赛、一身热汗的男人两个小时,到地下城的B区开一间房。雷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富太太带人去做什么。不过刚发泄完的身体能不能让她尽兴就不得而知了。
就像现在,富太太又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台上的新人。
“他长得真英俊,和我的初恋有五分相似……哦,看看这恰到好处肌肉……”
富太太激动的时候就自言自语个没完,雷克原本已经对新人不感兴趣、只希望尽快开始下一场,也被她的话带起几分好奇。
抬眼望去,这位新人的褐发十分常见,扔大街上绝对找不着。不过这背影看着有些眼熟……
雷克摸摸下巴,凭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应该不会看错,他应该是见过这个人的。但那张脸好看归好看,却没能让他想起半点相关信息。
他再次失去了兴趣,坐回软椅里,同身边的侍女调笑。
富太太倒是开心得很,随着每个热血场面欢呼不说,眼神就没挪过一下。
“抓住他!打回去、打他的下巴!好、就这么打……继续用力,打晕他!”
主持人刚宣布比赛结束,富太太便从皮包里掏出一大把金币,急忙递给一旁的侍女:“快去包下他,用我的身份卡去B区……”
包厢的专属侍女对这种要求已经十分熟练,原本她应该拿上钱和卡马上去办,但这次她沉默着与富太太对视。
富太太怒道:“你要违背客人的命令吗?你想接到投诉吗!”
“抱歉,夫人,但管事说了,这只斗兽不接受外部购买。”
“什么意思?”富太太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十分不耐地嚷嚷,“哪有不让客人购买服务的斗兽,你们这是在消耗客人的信赖!”
“这是内部的决定,夫人。”侍女犹豫了一番,小声道,“听说是乌尔利尔大人下的口令……”
-
檀许抱着黑不溜秋的长毛大猫,隔空操控面前的羽毛笔写下一行行潇洒的文字。一摞公文全部回复完毕,他拍了拍黑猫的头。
“喵~”、
烟嗓的黑猫一脸麻木地伸出右爪。
字他不亲手写一个,按着猫咪的爪子在纸上留下一个个“印章”的事,他干得却很起劲。按完就招呼旁边的侍女给猫猫擦爪子。
另一只鸡毛掸子似的长毛花猫叼着信跑来,跳上书桌,把信放在中间,然后躺在一旁小憩。
看到信上的落款,檀许挑眉。这位老熟人居然会给他写信,他还以为这位会一直装作不认识呢。
“扣扣”的敲门声后,乌尔利尔穿过漆黑的玄关,坐在宽厚的皮沙发上,看着檀许展开信件。
精致的粉色烫金信纸上只有四句诗:
“满载未知之物的噩梦,
女巫夜会上煮沸的胎,
镜中的老妇,**的婴儿,
好叫魔鬼整好袜带。”
檀许思索良久,将信纸扔到一边,让乌尔利尔坐到他对面。
他和乌尔利尔并没有超出亲情的关系,对外称呼情人,不过是这个身份最能满足大众对神明生活的想象、提供给他更鲜活的欲|望。
顺带一提,《神明衣袂短暂抚过我》的男主角便是以放纵之神为原型,在遇到女主角前,男主角的形象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小说出版后,放纵之神霸道、强大但纵|欲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他揉着鸡毛掸子的头,道:“今天怎么有空主动来找我?”
乌尔利尔坐直了身体,强迫自己与檀许对视。神明的眼中似乎有万千星子,深邃幽远,无情地吸走所有注视着他的人的灵魂。但越是如此,她越要克服本能的畏惧。
“我来向您请教一件事,一个答案。秩序女神真的彻底死去了吗?”
檀许的眸光在变换,无形的幽火笼罩在他身侧,黑暗中,猫的兽瞳像两块薄荷色的萤石。
“不错,”檀许赞赏道,“她确实是完全死去了,没有留下一颗神种。”
他不会管乌尔利尔为什么问这个,他像位优秀的老师,负责引导,但绝不包办。
“那么,她有可能还在某处封印着一丝灵魂吗?”
“很多人都对此抱有疑问,不过时间之源流也不能感受到任何属于她的气息。这个猜测应该是不成立的。”
乌尔利尔深吸一口气,她心中的不安逐渐转换成一种坚定。
真好,她想,我并没有背叛教义。
我并不是受到秩序之神的蛊惑,而是我心中的真实渴望让我具现出那位神明的形象。但这也意味着——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传说中由地母打造的‘心之城’,是否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
“心之城……”檀许呢喃着,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怀恋,“它永远在流动,可能藏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也可能藏在某个人心中。我这一生,只遇见过它一次,但那一次却……”
檀许没有说下去,因为斐克顿背着手站在门边,沉声道:“两位,庆城的瘟疫失控了。”
-
赫莱蒙思下了一场春雨。
瘦弱的少女衣着单薄走在街头,忠诚的眷徒跟在祂身后,怀里抱着一把精致的短刀,和一把寒光凛凛的武士刀。
祂仰起头,纷纷扬扬的雨丝从祂脸上滑落。
“疾病的味道,更加清晰了。”
“它是特地……往这边来?”
诗句摘自《浪漫主义的夕阳——波德莱尔诗选》中的《灯塔》,第一句原为“戈雅,满载未知之物的噩梦”。
戈雅,西班牙画家。
(这段时间还在准备新的考试,已经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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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狂欢之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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