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开始啦,提前抱一个

谢尘钰班师回朝的第二日,没见到阮冰轮的人影,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最快前来迎接自己的那个。

细算时日,再过几日就是皇家一年一巡的围猎。长川动荡刚平息,正需要秋猎鼓舞士气,南皇吩咐,待到秋猎,再一并为立功的将领接风洗尘。

一直到太学下学,陈青莲摇头离开后,谢尘钰也没见到阮冰轮人影。谢尘钰召来侍从:“你去趟阮府,阮冰轮往常都来。这次莫非生我气不器重他,你去把他请过来。”

侍从一脸为难,急忙跪在地上摇头:“殿下,你饶了卑职,我去不得!”

谢尘钰面上的喜色消退个干净,双眼一凌,压下眉梢,掐住侍从的肩膀:“什么叫去不得?我不在的时日发生了什么?!”

“太子殿下,阮......已经按罪名抄家。殿下不可以去!”

辅佐过三代君王的将军府,权势愈发膨大,早就是南皇的心里不得不拔那颗刺。

只是没人想到阮家会倒得那么快。抄家的罪名不甚光彩,阮氏中饱私囊,克扣运送的粮草,撺掇动乱,但南皇念在老臣心一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阮氏全族女眷充为宫婢,男丁流放出京,朝堂收回兵权。

“为什么不告诉我?!”谢尘钰咬牙,心中觉得有些恍惚。偌大一个将军府说没就没了。

“父皇下诏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与我传信?!如果知晓,我立刻策马赶回金陵。”

侍从急忙叩首:“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不可告诉你。”怕你坏了事。

谢尘钰:“陛下现在可在御书房?”

侍从摇头:“殿下,来不及了。阮氏明早发落。殿下若实在挂念,就私底送些贺礼去阮府吧,他们今日嫁女。”

“嫁女?”

“阮家的嫡长女早就和秋家订了婚约,不算是阮家的人了。陛下下令,明早将阮氏全族撵出金陵,阮家的小姐今日出嫁。”侍卫讪道。

“陛下仁心,允许阮二公子以戴罪之身送姐姐出嫁。”

“阮家犯的什么罪,”谢尘钰看向桌案的兵书,那里面有一半都是阮冰轮阅后标注,再程递给太子殿下。

“粮......”

“罢了。”谢尘钰的手贴在冰凉的桌面上,“不必多说了。你去金银殿府库里找一批体积不大,利于变卖的器物,送去给新娘子。”

“就当是我的贺礼。”

谢尘钰拾整好衣冠,神情肃穆地出了院门,“备车,去秋府。”

“殿下!”

“殿下!”

“殿下,将军府头上还顶着罪名,你去不合适。”宫女和侍卫们对望一眼,纷纷恭敬屈膝。

谢尘钰脸色极难看:“那就备辆黑色的马车,别让旁人知晓。”

将军府已经被南皇麾下的禁卫军接管,昔日华贵的家财早被搬了个干净。

阮天月坐在厢房,目光看向窗扉外,小园绿肥红瘦,满目落个萧条。

“姐姐,今日是你出嫁的大喜日子,该笑一笑的。”

阮天月安静地盯着院外两排小竹丛,身后那道男声一唤,游离的神思又被拉扯回来。

“秋家的花轿到了吗?”阮天月转头,看向铜镜中面容瘦削的女人,一双清苦的眼眸,凌厉浓密的眉峰。

将军夫人从前很是不满她这一对眉和微耸的颧骨,怀疑来怀疑去,最后将阮天月大龄还待字闺中的原因定在了她的面相。虽然英气,但生得有几分肖男,难以寻到好的夫婿。

“......花轿尚未到。”

阮冰轮刚在府外得知“新郎不来了”,不知道怎么和姐姐明说。

秋府本就不怎么喜欢阮天月这个儿媳妇,从前订婚是为了和将军府联姻。当年两家的姻缘是南皇亲自为他们赐下,现在哪怕阮府没了,阮天月也必定要来秋家做正妻的。

秋家大少爷只喜欢会讨趣的小鹦鹉,自然不会喜欢一个比自己还凶悍的夫人。阮现在是罪臣之姓,秋府的妯娌避之不及。

是以秋府没有派出接亲的花轿,连面上的功夫也不想做。

“不是没到,是不来了吧。”阮天月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垂眼望向身上大红的华服。

这里本该是锣鼓喧天的。

若是将军夫人还在,婚仪少不了由她来操持。将军夫人此时定会站在阮天月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自己的女儿痛哭。

但在抄家的诏书下达当天,几代忠臣一辈子的傲骨,全被折断。

他们的娘受不了这份耻辱,跟着老夫人一道悬梁自尽了。

“姐,那个秋......”阮冰轮想说的话卡到一半,他们离开金陵后,阮天月就全倚仗那个姓秋的混账了。他骂不得秋焕。

“我们走过去。”阮天月起身,搀住弟弟的小臂,“就由你送我出这扇门。”

门外隐隐传来的催促声和大街上凑热闹人群的欢笑。阮冰轮沉默地走到门边,蹲下身,回头看向阮天月:“姐姐,坐上来,我背你出嫁。”

阮元月愣怔后,笑着俯向阮冰轮宽厚的后背,“好。”

姐弟两个顶着路旁看戏百姓的注视,慢慢走向秋府。

“姐姐今天好看吗?”

“好看。”阮冰轮鼻头一酸,仰头不让眼泪滑出,嘴角弯下又绷直,“你怎么样都好看。”

“那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的样子。”阮天月凑在阮冰轮耳边,轻轻地笑了一下。

高门大户,没有红灯笼,没有鞭炮,寻不见一点喜庆的氛围,不像要纳哪家的正妻,更像一抬小轿子纳房侧室。

阮冰轮紧紧搂住姐姐,目光阴恻看着门前两个下人:“秋焕呢?”

下人互相看一眼,如实告知:“少爷昨晚夜宿在外,身骨有些不舒服,尚未起床。”

阮冰轮冷冷道:“新娘子已经到了门口,新郎午时还没起床。那么秋家的夫人老爷都去了哪里?总该来门口接一接儿媳妇。”

下人咂舌,嘀咕:“哪有让长辈接小辈的道理。”

阮冰轮还想和对方据理力争,阮天月轻轻拍了下弟弟的背,“放我下来吧。”

“狗仗人势的东西。”阮冰轮从来没骂过谁,他气急了,胸口痛得像有一团烈火在灼烧,“明明先前——”

“冰轮,放姐姐下来。”阮天月笑得温柔,“傻小子,好了,你就送到这里。”

“姐,我不能让你受委屈。”阮冰轮将背人的手箍得更紧。想拔剑动武的念头刚萌芽,就被他强硬扼制。他们走之后,阮天月就一个人生活在京中,不可以得罪秋家。

“姐姐会受什么委屈呀,今天是我大喜的时日,我是进去做少夫人的。”阮天月自己揭开红盖头,露出底下明亮的眼,红唇轻挑,“你才是要看顾好自己,路上别强撑硬气,就算饭食难吃些,你也要顿顿吃饱。还有父亲年事已高,他重面子,现在应该已经垮了,你多护着他些吧。”

“侄子还小,大哥嫂嫂被扣在另外的地方,我今天见不到他们面了,你记得回去同他们说一说我是风风光光出嫁的。”

阮冰轮默听着,手一松,阮天月跳到地上,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阮冰轮看向姐姐。

阮天月一手掀起红盖头,一手拎裙摆,见他望过来,眼里潋滟流光。

阮天月平日可一点都不温柔,阮冰轮小时候调皮,将军夫人管不住他,就让小姐来管弟弟。阮天月拿竹条抽,带着阮冰轮摔跤,直到把他摔服为止。

将军夫人自尽后,家里的三个小辈都一夜失去了娘亲。阮天月越来越消瘦,说话也越来越柔和,模糊有将军夫人的影子。

“以后也不要忘记我。”阮天月松下盖头,搀上弟弟的手,“我们进去。”

下人刚想让两人从侧门进,身后却挤出一大帮子人马,脸上堆满了慌张的笑容。为首笑得最尖锐的女声高喊:“来啦来啦!秋焕,来接你的新娘!”

阮冰轮目光冰冷,看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小白脸被众人从后面推出来。别说穿喜服,那身松垮的袍子一看就知是慌乱间才套上。

阮天月戴着盖头,垂头看脚尖,一直沉默地倚靠在阮冰轮身边。

秋府的主母却一把奔过来握紧阮天月的手,姐弟两个相互搀扶的手就这样被轻巧地扯开。阮冰轮感受到姐姐滑落的温度,再定神看过去,阮天月已经被众人拥护到了最前方。

“发生了什么事?”阮冰轮不相信秋府能一息间态度一百八十度逆转。

没有人回答他,阮冰轮追着人群一同前往主院。

最前方,阮天月被秋家主母推向秋焕身边。一对新人互相不搭理,身边的人却露出满面喜色,各个开怀大笑。只是没人知道为什么要笑,但笑总比哭好,笑起来就热闹很多。

于是笑声越来越大了。

阮天月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和秋焕来到堂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时候,阮冰轮几番后才打探到。堂里面主婚的那个人是太子殿下。

阮思,字天月。前面六个新娘那章出现过,小月亮的姐姐啦。

咳咳咳,我要开虐啦......咱们提前抱一个,不怕不怕,虐得越狠,爱得越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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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开始啦,提前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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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阮夜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