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出的车屁.股虽然挨了一下，但其他一切正常。
乔出和李天一说了几句，就要开车带淼淼回家。
淼淼回头，远远的，就见他的背影又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妈，他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刚坐上车，淼淼迫不及待就问。
“谁？弟仔吗？”乔出看着后视镜正在倒车，“他有的忙的，怎么和我们一起回去。”
“那……”
话未说完。
乔出就又接过去，“晚上你李叔叔再送他过来。”
淼淼放下心来，长松一口气。
“淼淼，等过几天，弟仔进家了，你们两要好好相处。”
“而且，多向人家学学，落落大方一点，该说话就说话，不要太小家子气”
“你凡事也要让他一点，不要娇惯脾气，欺负人家。”
……
乔出又在唠叨，淼淼早就习惯。
听了几句，一边装死低头玩手机，一边后悔自己没有带耳机出来。
等乔出碎嘴停了，她才像想起了什么，“妈，车开小区后门那个超市停一下，我要买东西。”
“你又要买什么？”倒不是怕她乱花钱，“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够你摆弄啊！”
就是单纯的把嘴落在她身上，不说上两句就偏偏不顺心。
“买点水笔，没笔写字了。”
淼淼属实被念叨得烦了，随口扯了一个理由。
“你就唬我，你那些花里胡哨的笔用到你女儿出生都用不完，还能没笔用。”
淼淼：……
对于这点，淼淼无力反驳。
【联华超市】几个印在尼龙布上，经历不知多久的风吹雨打。
午后一点，正是烈阳高照。淼淼刚从车上下来，就感受了热浪强烈。
乔出拉下车窗，对她喊道：“我下午幼儿园那边开会，你一会儿自己回家，今天周阿姨不来，晚饭我看要不要等弟仔他们，你要是饿了就点外卖。”
“嗯。”
淼淼头也不回的钻进空调开放的超市里。
拖鞋、牙刷、杯子、毛巾……
还缺什么吗？
淼淼大致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拎着深蓝色的购物狂继续在里面闲逛着，看是否能够想起什么物品是他需要的。
把不大的超市来回走了一遭之后，确定没什么可以买的了，才走向收银台。
本来今天出门没带钱，结果从地锅鸡那儿留剩下的钱倒替她省事回家再拿钱。
抽出一百付了钱，拎着袋子又快步往家走。
天气热得她只想快点钻进空调房里畅快遨游。
到了家，淼淼哪都不去，顺手开了客厅的空调，就先上二楼。
说是二楼，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的阁楼。
淼淼家住在六楼，自然而然送了六层的一个小阁楼。
斜顶的房子，压抑着本就不大的空间。
走上去，淼淼觉得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花板。
按照他的个子，是不是平常都得弯着腰。
淼淼咬咬唇，在紧闭的放门口立了一会儿后，放下袋子后，才悻悻离开。
*
按照往常的下午，应该是看动漫的。但是，今天淼淼怎么看都看不下去。
想了又想。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粉色小猪存钱罐上。
手起刀落。
她毫不犹疑的就把小粉猪屁.股底部黑色塞子打开。
“噗通”一声。
她对着桌子摇晃几下，接着钱哗啦啦钱币全都全部都落在了桌子上。
她又掏了掏。
把里面的一百元、五十元、二十元……全部都掏了出来。
她数都未数，不管不顾那些钱一股脑的全赛进了抽屉里。
小猪已经空了，她这才又把黑色塞子重新塞上。
她把小猪摆弄正之后，又慎重的往里面放了一张一直攥在手中的一百块。
紧接着“叮叮”声响起，她又往里面塞了两枚硬币。
一百零二元。
淼淼拍了拍粉色小猪的屁.股：你可要替弟仔好保管他的钱哦~
*
【晚上你自己解决一下】
简单的一句话，淼淼倒也不意外。
晚上六点。
他那边还没结束吗？
淼淼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开始玩手机。
随意的翻阅着群聊消息，看着林可妍和小胖的热烈讨论水上世界的事情，淼淼这才想起后天和他们约好了要去水上世界。
不过，眼下她并不想去。不知为何，她内心想着弟仔得同时，总觉得玩乐是种罪孽。
【苏六水：家人们，对不起，我后天去不了了！】
【江涛：怎么了？】
江涛几乎是秒回。
群里方才还欢天喜地的氛围，瞬间沉寂了些。
林可妍和魏小胖也追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六水：出了点意外，实在不方便，下次和你们在一起吧。】
【林可妍：呜呜呜~没事吧，淼淼？】
【苏六水：没事。祝你们玩的开心。】
群里回着，又有新的私信发过来。
是江涛的消息。
苏淼淼点开。
【十班—江涛：苏淼淼，没事吧？】
【苏六水：没事。】
【十班—江涛：苏淼淼，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们说，不用自己憋着。】
【苏六水：好。】
但是，其实不是她的事情。
是弟仔的事情。
——关于复杂的情况和混乱的际遇，淼淼无从和他们解释清楚。
这些意外一环扣着一环。
她根本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说起她和弟仔的关系。
但无论如何，她没了玩乐的心性。
总觉得一些阴霾罩在心上，她叹息着，想着驱散的唯一方法——对弟仔好。
对别人好。
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就像乔出，她觉得她对淼淼可好了，老好了，简直就是一个模范妈妈的标本。
可是，淼淼却知道有些“好”是她强加的。
她的意愿并不是主要，她只要像个机器接受就好。
但是，她知道，对一个人真正的好，一定不是这样。
但真正该是什么模样？
淼淼不知道。
但是，她的想法却单纯着，对弟仔好。
并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践行着。
*
或许心情的起伏经历的太多，淼淼一觉睡得很好。
又很意外的，没有被楼上的声音吵醒。
已经习惯了换了睡裙再出房间。
尽管困倦，打着哈欠去厕所的时候，也是先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他不在。
刷牙的时候，才渐渐清醒的。
下意识的回想昨晚楼上有没有声响，只是牙齿上上下下刷了五分钟后，依旧没有头绪。
出了厕所，直直的对着玄关处。
果不其然，一双蓝色的客用拖鞋整齐的摆放在门口。
他早上就出门了？
淼淼的猜测着。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思冥想之后。
一双眼睛，时不时的转向二楼。
最终，淼淼还是踏上了二楼。
他的房门口处，蓝色的塑料袋依旧在原地，连皱起的弧度都和她昨天丢下时一样。
没想太多，飞快的跑下楼，去敲妈妈的房门。
“妈妈！妈妈！”用力拍打着房门。
未有回应。她毫不犹豫拧开房门。
“妈妈，昨晚弟仔没回来吗？”
她站在门口，急迫的，大声问。
乔出半睡半醒之间回应：“昨天……昨天，李叔叔说他守灵。”
“哦。”
淼淼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她替乔出关上门。
去屋外奶箱里拿了好几天没喝的牛奶放进冰箱。
后慢慢走到餐桌前，拿起自己昨天买的吐司开始一片一片撕扯着吃起来。
此时静下来，她才恍惚间，心有余悸。
刚刚跑下楼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弟仔一整晚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如果弟仔不在了，是不是全世界只有她会发现？
弟仔会在哪里出事？湖边？还是天台？
……
思来想去，淼淼觉得面包越嚼越难吃。
她长叹一口气，觉得属实难熬，还是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开始翻找他的□□。
其实，淼淼经常看他的□□和空间。
那个备注【九班—江涛】的男生。
是她很久很久之前就加上的人。
他的头像是《萤火之森》里的带着面具的银。
淼淼点开对话框。
他们的对话聊天还停留在去年。
他问：你是？
她说：我是隔壁班的苏淼淼。
他说：你好。
她也回：你好。
后来，再也没有对话。
当初都不知该如何继续，现在又该如何启齿。
空旷的客厅内，淼淼眉头轻蹙，她一双纤细的手指，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终，那一条【你还好吗】的信息，依旧停留在输入框里没有发送。
面包是不能放冰箱的。它的最后一片是被乔出吃完的。
牛奶在冰箱里，积攒到了第三瓶，早就已经不再新鲜。
*
2017年8月9日
天气：又是个晴天
“你没有认出我来，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在我的一生中你永远没有认出过我。”
——茨威格在他的小说里这般写着。
我的心里也莫名忧伤起来。
是不是，你也不会记得我。
从开始到以后。你都不曾知道。
——摘自苏淼淼日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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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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