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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丝没个准头，缠在凌晨三点的风里，把天浸成了发灰的旧棉絮。姜江睁开眼时，指尖还陷在《很难的题》的书脊纹路里——噩梦没让他睡沉，满脑子都是开学考最后那道压轴题，连梦里都在验算辅助线，生怕哪个步骤漏了，像漏了碗里仅剩的米粒。出租屋的灯泡早该换了，接触不良地闪着，亮时晃眼，暗时又闷得心慌。他摸出手机开了手电筒，光打在泛黄的纸页上，把他眼底那点不肯松的劲儿，映得清清楚楚。
五点整，笔帽“咔嗒”扣上的声儿，在空屋里显得特别脆。姜江把解好的三种思路抄在草稿纸上，字写得挤，却一笔没歪，这才起身去洗漱。冷水泼在脸上时，他盯着镜子里左眼尾那颗痣，顺手扯了扯校服领口——衣服洗得发松，领口都卷了边，可他还是把褶皱捋了又捋，好像这样，就能把日子也捋顺些。
五点二十分，他揣好姜文昨晚扔在桌上的零钱，硬币硌在兜里，凉丝丝的。轻轻带上门时，楼道里飘来邻居家的煤气味，混着雨腥气，呛得他皱了眉。他冲进雨里，帆布鞋踩在积水里，“啪嗒啪嗒”的声儿追着他跑。没带伞，也没想带——家里那把伞骨断了两根，撑着还不如淋着，省下整理的工夫，路上还能多背两个英语单词。
六点的超市刚开门，货架上的灯还没全亮。姜江熟门熟路地拿了袋全麦面包，又抓了瓶矿泉水，结账时眼尾扫到货架上的进口牛奶，标签上的数字晃了晃，他立马移开目光，像没看见似的。咬着面包往公交站走，面包干得剌嗓子，他却没顾上，嘴里默念着三角函数公式，把干涩劲儿都压在了草稿纸的思路里。
八点整，他踩着铃声进教室，刚把书包往桌肚里塞，就瞥见身旁江姜的桌角——摊着本原版数学竞赛题，银灰色钢笔在他指间转得溜，笔杆反光晃了晃，一看就早把基础知识点过了一遍。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姜江心里那点好胜的火苗“噌”地就起来了，手往抽屉里缩了缩，把自己那几张写满思路的草稿纸往深处塞了塞。
八点二十分，英语早读声起来了，嗡嗡的像蚊子叫。王伟从后面戳他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姜哥，你同桌叫啥来着？我昨儿记了三遍，今早就跟你名字串一块儿了，一会儿‘姜江’一会儿‘江姜’，到底叫啥啊？”
姜江没抬头，手里的笔还在单词本上勾划，声音压得低，却咬得清楚：“江姜，江水的江，生姜的姜。下次再记混，就把这俩字抄一百遍，抄到你记住为止。”
“不是吧？”王伟瞪圆了眼，声音拔高了点，又赶紧压下去，“跟你就差个字顺序！不过说真的，你俩是真牛——昨天我看江姜做卷子，那速度快得能赶上打印机了，你说这次开学考，你俩谁能拿第一啊？”
这话让姜江握笔的手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洇出个小点儿。他余光瞥过去，江姜翻书的动作没停，指尖划过书页的声儿都没乱，好像压根没听见。姜江轻哼了声，笔尖接着往下走：“考试看的是正确率，不是比谁写得快。”
江姜这时才抬了抬眼，把一本笔记本推过来。封皮是软皮的，摸着手感好，里面的笔记不仅标了英语固定搭配，还附了真题例句，字迹整整齐齐，比打印的还规矩。“这里有几个易错的搭配，上次模拟考很多人错了。”他声音还是冷，却没那么冲。
姜江愣了下，心里犯嘀咕：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接了过来，指尖触到光滑的纸页，有点不服气，却还是认真翻了两页：“谢了，不过这些我早就整理过了。倒是你这本笔记，排版还挺整齐。”
“谢谢。”江姜答得淡，又低头翻自己的竞赛题了。
早读结束的铃刚响，姜江刚想把自己的草稿纸拿出来再顺遍思路，江姜却先开了口：“昨天那道几何题，你用的是辅助线法还是坐标法？”
姜江愣了一下，随即来了精神，把草稿纸往中间推了推：“两种都用了，不过辅助线法更省时间，坐标法算起来太麻烦，容易出错。”
“我用了参数方程。”江姜也拿出自己的草稿纸，上面画的坐标系比尺子量的还准，“步骤更简洁，你可以看看。”
姜江凑过去，盯着纸上清晰的推导过程，一开始眼里那点轻视，慢慢变成了认可：“参数方程确实更优，但得把公式记得特别熟，你倒记得牢。”
“你辅助线的思路也不错。”江姜指了指他草稿纸上的一个拐点，“不过这里可以加个辅助圆，能少走两步弯路。”
两人头挨着头，笔尖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晨光从窗户缝里钻进来，落在纸上，把两道专注的影子叠在一块儿，连笔尖的影子都凑得近。
王伟在旁边看着，摸了摸后脑勺，小声跟前排的人嘀咕：“你看这俩学霸凑一块儿，哪是同桌啊，简直是‘神仙打架’！就是这架打得，怎么还透着点互相瞅顺眼的意思？”
当当，第二章来了！[比心]爱你们[比心]更的很勤吧[摊手]以后的话字数就定在1000字以上，2000字以下啦[让我康康]大姜和小江的关系更近一步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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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人还挺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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