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慢慢爬过课桌，把两人凑在一起的影子拉得更长。姜江听着江姜讲辅助圆的思路，笔尖跟着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圆，突然“哦”了一声：“原来还能这么用！我之前总想着从三角形内角和入手，绕了远路。”
江姜的指尖在圆上点了点，银灰色钢笔的笔帽反射着光：“几何题有时候换个角度，比死磕一条路管用。”他说话时语速平稳，没有刻意抬高声音，却恰好能让姜江听得清清楚楚。姜江抬头时，正好看见他垂着眼的模样——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连认真解题的样子都透着股清爽劲儿。
“行，下次我试试。”姜江把草稿纸叠好，塞进课本里，心里那点不服气早散了，只剩对解题思路的认可。他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摸出颗水果糖，是昨天便利店找零剩下的，橘子味的，糖纸皱巴巴的。“给你，谢了。”
江姜愣了一下，接过糖，指尖碰到姜江的指腹，有点凉。他看着糖纸上印的小橘子图案，嘴角弯了弯：“我不爱吃甜的，不过还是谢谢。”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把糖放进了笔袋里，和那支银灰色钢笔挨在一起。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教室，刚把卷子放在讲台上，就看向姜江和江姜：“这次开学考的压轴题，全年级只有你们俩个人做出来了，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想听听你们的解题思路。”
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王伟更是夸张地比了个“牛”的手势。姜江挺直脊背，心里有点小得意，却瞥见江姜只是淡淡点头，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他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江姜：“你就一点不意外？”
“题不难，”江姜翻着课本，声音很轻，“就是步骤多，容易算错。”
姜江撇撇嘴，没再说话，却在心里暗下决心——下次考试，一定要比江姜更快更准。
下课铃响后，两人一起去办公室。数学老师拿着他们的试卷，笑着说：“姜江的辅助线思路很扎实，江姜的参数方程更简洁，各有各的优势。下个月有个数学竞赛，你们俩组队参加吧，互补一下，说不定能拿奖。”
姜江眼睛一亮：“真的？我早就想参加了！”他之前没敢报名，怕自己准备不充分，现在有江姜一起，突然有了底气。
江姜看了他一眼，对老师点头：“好，我们会准备的。”
从办公室出来，姜江还在兴奋地说：“竞赛题肯定比平时考试难，我们得赶紧找资料，每天抽时间一起刷题吧？”
“嗯，”江姜应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竞赛网站的地址，“我整理了些往年的真题，放学可以一起去图书馆看。”
姜江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条上细腻的纹路，心里忽然暖烘烘的。他抬头看向江姜，对方正好也看过来，阳光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都好像变得温和了些。
中午吃饭时，姜江还是啃着早上买的全麦面包，就着矿泉水。王伟坐在旁边，啃着鸡腿汉堡，含糊不清地说：“姜哥，你天天吃这个不腻吗？我妈早上给我带了红烧肉，你要不要尝尝？”
姜江摇摇头：“不用，我吃这个就行。”他怕姜文发现他花了多余的钱，每次都只敢买最便宜的食物。
江姜这时端着餐盘走过来，餐盘里有一份糖醋排骨和一份炒青菜，他把排骨推到姜江面前：“我不爱吃甜的，这个给你。”
姜江愣了一下，刚想拒绝，就听见江姜补充道：“不吃浪费了，你帮我解决掉。”语气很平淡，却没给姜江拒绝的余地。
王伟在旁边打趣：“哟，江姜你这是偏心啊！怎么不给我吃？”
江姜没理他，只是低头扒着米饭。姜江看着餐盘里油亮亮的排骨，犹豫了一下，还是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排骨炖得很软烂，甜而不腻，是他很久没尝过的味道。他悄悄抬眼，看见江姜正专注地吃着青菜，侧脸在食堂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下午的自习课，两人约定好一起看竞赛资料。姜江翻着江姜打印出来的真题，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笔做标记，等江姜有空了就问。江姜也很耐心，不管姜江问多少遍，都会仔细讲解，直到姜江明白为止。
夕阳西下时，教室里的同学渐渐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俩。姜江收拾好东西，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有点着急：“我得赶紧回去了，晚了……不太方便。”他怕姜文又喝醉了找他麻烦。
江姜看出他的慌乱，从书包里拿出把伞：“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拿着吧。”伞是黑色的，崭新的。
“不用，我……”姜江刚想拒绝，就被江姜打断：“拿着，明天还我就行。”
姜江接过伞，指尖碰到伞柄，很光滑。他看着江姜，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谢谢。”
江姜笑了笑：“明天图书馆见。”
姜江点点头，快步走出教室。撑开伞时，伞面很大，能把他整个人都遮住。他走在回家的路上，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江姜递来的排骨、笔记本、伞，还有那些耐心的讲解，像一束束光，慢慢照亮了他灰暗的生活。
回到家时，姜文还没回来，大概又去赌博了。姜江松了口气，走进自己的房间，把伞靠在墙角，又拿出江姜给的笔记本，认真地翻看起来。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清晰，每一个知识点都标注得很详细，他仿佛能看到江姜在灯下整理笔记的模样。
他拿出笔，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轻轻画了个小小的橘子——像那颗皱巴巴的水果糖上的图案，也像此刻他心里，悄悄升起的、甜丝丝的期待。
以前的存稿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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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谢谢你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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