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独闯天垣

不过,朱炫急着问下面的,便没有深究。

“二姐,这个魂消天的‘元胎必魂消’是怎么回事啊?”

朱炫瞟了一眼笔记,解释道:“西北的魂消天和咱们旁边的魄散地一样,也是创世神当初留下来的四大壁垒之一,目的是隔开玄武和白虎。这两族的人经过此地时灵魂会消失,就是‘元胎必魂消’。元胎就是指初生到现在保留的母胎,白虎和玄龟都是母胎修炼,不管神力有多高,自出生起元胎就不会改变,所以他们过此地时,元胎必魂消。”

“而青龙族和咱们朱雀族都需要经历元胎的进化,比如青龙由一爪雏龙修炼到五爪青龙,需要经历五阶龙身的改变。而我们朱雀从青鸟到朱雀,需要有九阶涅槃,五色的改变,也不是最初的母胎。经过此处魂消天,就不受魂消限制。”

小十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又急着问:“那魂消之后,人会死吗?”

朱熠:“灵魂是意识和记忆,消失的话,人不会死,但会茫茫然的,忘了自己是谁。”

小十二眸心一震,激动地爬了起来:“我明白了!不知名阁下是从魂消天出来的,她原本是识字的,只是忘记了。我就说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识字呢!她的家如果和我们一样被封了,那她就只有从两边的壁垒出来。迷途山走不出来,她一定是走魂消天出来的。难怪她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学,原来她把一切都给忘记了。她分不清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她不知道自己出手很重,所以不小心把长老们杀死了。她不是故意的。”

小十二越说越激动,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知名阁下一个人从魂消天里走出来,忘记了家人,忘记了朋友,甚至忘记了她自己。她心里该有多孤单啊,难怪当时看她在云中的身影,会那样落寞和受伤。

一个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人,心里想必很害怕,所以才会用极端的方式,不遗余力地保护自己。

想到不知名阁下受的冤枉和委屈,她简直一刻也不能忍受了。

“差不多吧。”朱熠倒是没有否认。

虽然她的话里有许多似是而非的东西,但大体逻辑却是没有错的。正因为这只玄武穿过魂消天时遗忘了所有,同时也遗忘了仇恨,才会毫不介怀地给予他们帮助吧。

否则,他们是绝对无法应对如此强敌的。

--

朱熠是两天后收到小十二失踪的消息的。诧异,难怪已经连续两晚,没在南山见过她了。

看到朱炘着急的样子,她先稳住这个暴躁的妹妹。去书架上取出了《古陆经》来,寻迹翻到小十二最后放羽毛签的那一页,竟然是“天机门篇”。

天机门是远古四大门派之一,和玄览门一样存在了上千万年,历史悠久,名人辈出。

门派弟子主修机关、阵法,以“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1】”而闻名天下。当年的天垣大阵,便主要出自天机门之手。小十二翻到这一页做什么?

她又想到书架上的那本《天机门阵》,连忙摘出来,发现果有被翻阅的迹象。朱熠大惊失色,“糟了,她八成去闯天垣阵了!”

众兄弟姐妹闻信,均面目狰狞,不敢稍作停留,纷纷往南大陆边际赶去。

朱煏:“这小丫头,难道不要命了吗?天垣阵是什么地方,也是她能闯的?”

“还不都怪你们,平时有事就瞒着她,哄着她,害得她现在不知天高地厚了,万一出个意外……”朱炘只要想到那个可能,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朱炤也急了:“小十二到底为什么非要去闯天垣阵?难道她想离开南大陆不成?”

朱炘:“还不是那只玄武给闹的,自从她来了南大陆,咱们荧惑城的倒霉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

“好了,都别吵了!省点力气找人要紧。”朱熠作为这只队伍的老大,在父母和大姐都不在的情况下,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她对小十二的近况再清楚不过了,以她对大龟的同情和怜悯,说不定真会去试闯天垣阵。这个小傻子,以为翻了几本书,就能闯过这天下第一的天垣阵了吗?真是太想当然了。

十只白色凤鸟,集体降落在小天垣外,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对面的七家守垣人,如临大敌,纷纷拉起警训。

十兄弟姐妹在小天垣的边际分散开,各自找了两圈,都没有发现小十二的踪迹。朱炘急得在天垣阵前破口大骂,“对面那些一个个都是死人吗?我们这边有人走丢了,你们也不帮忙找一找!你们干什么吃的?要你们有何用!!!”

守垣人:“……”

“我们是来监视你们的,又不是给你们看家护院的,凭什么帮你们找人?”

“大家相安无事三百万年,好像没什么交情吧!!!”

熟料对面有一个嗓门比她还大的,一连喊了好几嗓子,把朱炘耳朵震得嗡嗡响。

诧异,“你说得这是人话吗!!!大家好歹当了三百万年的邻居,就算牢头也得管犯人死活吧?没有犯人,你们吃什么喝什么?早就倾家荡产了罢!!!这难道不算交情吗?”

对面:“你以为我想管你们呀!!!你知道山上有多寂寞无聊吗!我们这里只有被罚的弟子才来看管你们你知道吗?!我哇啦哇啦……”嘴巴好像被人给堵住了。

朱炘:“……”

这什么意思?看不起他们吗这是?

让受罚的弟子来当守垣人,这天垣大陆的良心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朱炯制止她再聒噪。这时有一黑二白三个身影飞了过来,落脚在了天垣阵内,和他们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跃跃欲试又有些警惕地望着他们。

那黑衣男子并未携带任何兵器,却莫名给人锐不可当之勇。那雄阔的体格即便放在玄鸟部里也不输阵。

他自报家门称是摄生门下首座大弟子诸无肆,此日担任天垣阵巡守之责。

而身后那两位白衣女子,皆是慈卫门的师妹,也是七大守垣门人之一。

一个模样可亲的唤作扈且柔,一个冷冷清清的唤作滕且言。

二人腰上皆悬青剑,年纪在双十左右。那冷清女子手中还夹着一本砖头似的棕皮书,那烫金凹印的“新陆经”三个字第一时间就钩住了二殿下朱熠的目光。

朱炘一听对方叫诸无肆,马上笑道:“哟,你也姓朱,咱们还是本家呢!”

熟料那诸无肆竟也笑起来,“此诸非彼朱。不过天生万物,同出于无,说是本家倒也无妨。”

朱炘大笑起来,“你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的。你既是巡逻差,可曾见过我家小十二了吗?”

朱炘大体描绘了模样,那诸无肆却是摇头,“没见过。”不过却慨然道:“天垣阵很大,也许还有我未巡视过的地方。我可以帮你们去阵里找一找。”

朱炘喜出望外:“那就多谢你啦!”

暗叹,这次的守垣人竟比以往的好说话很多。总算碰上一个能登的上台面的人了。

诸无肆飞走后,剩下两位慈卫门的师妹便留了下来,监视众鸟。二人模样都很清秀,堪称仙姿玉质,但和神光加持的朱雀族人们仍无法比计较,一眼就能看出肉骨凡胎的差别。

那叫扈且柔的模样可亲的女子,突然招了一眼边上的冷清女子,“师妹,把手里的书给我看一下。”

滕且言不知何故,这位大师姐一向不喜读书,她猜到她可能另有用意,有些犹豫地把书递给了她。同时注意到,那道一直盯着自己的冰雪似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她果然看得是书……

扈且柔选了块干净地方竟坐下来,专心致志地翻起书来。只是才看了几行,她便扬言喊累,抻了个懒腰。把书扣上,还说什么,“好看是好看,就是《南陆经》这儿有些地方不大懂。”

“哪里不大懂?”滕且言正想问。

她忽然隔空捉到了朱熠的目光,“姑娘,你们不是南大陆来的吗?可否帮我解惑一下?”

那双水灵灵的鹿眼里装满了求知欲和好奇心,欢欣鼓舞地走到了天垣阵的边际来,作势要将书递给她。

那道白影似乎微露诧异,不过目光却着实定在了书上。伸手准备去接,扈且柔突然将手掣回,眼角挂起其意不明的笑,“想看啊?你先等一下,我先翻到我不理解的那一页,喏,就是这里,给你看!”

朱熠蹙了蹙眉,又将手伸过去,这时,突然一道锐光痛击在她葱白的指尖上。

她条件反射地收回手来,看着焦了一块的指尖蹙眉。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那女子刺耳的戏谑声,“狡凤竟也妄想窥书?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哈……”

原来,就在那女子掣手又回来的过程中,书被悄然移进了天垣阵内。而朱熠并未察觉这个细微的变化,越界后很快遭到了天垣阵的惩罚。

那伪装的和善可亲的面孔,转瞬间露出了刻薄的本相,其中的羞辱意味,让二殿下急怒之下,竟全然忘了反应。

朱炘登时大怒,敛起一道白光朝那女子身上击去,“我去你妈的贱人!!!”

然而白光打到天垣壁上时,却被那道透明墙折射回来,一下子将心不在焉的老四击了出去,重重地跌出数丈远,还摔了个倒栽葱扣在地上。

众兄弟姐妹忙去搀扶朱炤,“老四,你没事吧?”

老四整个人都是懵的,摇了摇头。

扈且柔笑得更起劲了,几乎捂着肚子滚到地上。

“岂有此理!”众鸟被当场侮辱,全都怒不可竭。

滕且言满脸尴尬地看着扈且柔,一向冷清的面孔竟然涨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连她都没有想到师姐会有此举。

“都给我让开!”

正在这时,一道黄光骤然袭至,电光火石间穿透了天垣壁,像蛇一样缠上了那跋扈女子的脖颈,那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手下意识地去抓颈肩的光束,却什么也抓不到,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惧。灿烂的光束瞬间绷直,像要绞断那女子的脖颈,“噼啪”一声,将她像旋转陀螺似的重重地抽倒在地。

“皇翎鞭!是八长老!”

一团凶猛烈焰中,那黄袍女子悍然现身,手上还握着一根光彩夺目的翎羽黄鞭,凤眼怒视那宵小之辈,仿佛下一鞭就能将她抽死。

遭遇折辱的众鸟如遇救星,纷纷朝光源奔去,冀望长老主持公道。

【1】出自《道德经》。本文门派名称、宗旨,大部分出自道德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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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独闯天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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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凤压寨
连载中融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