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九时，用饭厅关闭，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我仍旧没有见到若姑娘的身影。
难道她不在渡活上吗？不在的话……也好。
“各位客人，再次打扰了。
在勿听渡活上渡过三天三夜后，成功下船的第一位客人，可以许下一个愿望，我们会为您达成所许之愿。
夜晚期间在船上所拿到的东西，可放入客人们各自的包厢中，放入包厢中的物品在成功下船后可带走。
祝客人们在勿听渡活上玩得愉快。”
有人发出了疑问，渡活意识不会回答他的。
在饭厅里见到了二十四个人，加上我和古岁，我能得知渡活上的客人最少有二十七人——我和古岁在用饭厅里观察过，东西在此，人一定在此。
若姑娘的伞在我手上，她一定在渡活上。既然如此，她不来用饭厅出于什么考虑呢？
前面在用饭厅里，我们没有讨论太多。包厢应该暂时是安全的，先商量一下接下来做什么吧。
“皎皎，你是不是毛病又犯了？”古岁上前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看你有些魂不守舍的，好几天了。”
“好像是……”
我有一个古怪的病，时不时发作，一发作便脑袋容易放空。病得重的话，可能还会失去一段记忆。努力想了想，貌似三天前开始神智没有那么清明。
她张口，话音卡在一半，拐角处走过来的若姑娘一副被困的样子：“早啊，二位，古小姐是说，许小姐你的病犯了？”她伸了个懒腰，“什么病？说来我听听，指不定我有办法呢。”
古岁不肯放过一丝希望，帮我接下了话：“外面不方便，不介意的话，咱们去屋里说吧？”
三年前古岁再次决定蹚浑水不止为了我的过往，更为了治我的怪病。她金盆洗手好几年，一时好心救了我，反而被我牵连了。
发病时，我待在勉强能称作家的地方，等待它的结束。
病发作得经常不是时候，例如……现在。
有什么模糊的碎片闪过，耳边寂静无声。直到听见近在咫尺的几道女声，我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姐姐，你看今日的花！一晚上过去，竟然全开了！”
她的声音是模糊的，样子不容我看清。听懂她说的话后，我终于扭头去看花。
天上的雨飘摇落下，细雨绵绵中夹杂初秋的凉和桂花的香气。一下雨，花香成了冷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闻得鼻子要香掉了。
正在屋内叠衣服的姑娘朝我们喊：“你们两个，下雨天又凉得很，坐进来些啊！”
妹妹无声挪了板凳，我跟着挪了板凳：“知道了。今年的桂花也很香，希望不要下大雨才是。”
屋里的姑娘和我隔着点距离对话：“不下才好呢，下大雨全掉光了，怪可惜的。去年太阳好，咱们不是还晒了桂花嘛，今年是不行了，明年再看看。”
雨越下越大，我们两个由廊下转到了屋里头。
我们三个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妹妹话不多，时不时插一句。说今年的物价涨了，道收回来的古籍看不懂一点，聊附近新开张的铺子哪家卖的东西最实惠……
很突然的，不希望雨停了。
雨没有尽头的话，梦会不会没有尽头？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雨有开始，亦会停止。
太阳一点一点往正中最高处走，雨渐渐在家长里短的闲聊中小了。
出去买鱼的人回来了。她批蓑衣、戴笠帽，提了一篓子鱼回来了。她关门后，才发现另一只手提着不少东西，她问我们：“中午想吃什么？”
原来屋里的人也走出来了，我张了张嘴，周遭一切消失了。
“想喝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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