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情报网中,只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来海城就盘下了世贸广场最繁华地段的那栋大楼,创办了宵晖科技。
这惊人的大手笔,使得他一跃成为海城商圈最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
但,顾越阡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止如此。
光凭对方方才三言两语就能洞察出他在顾家的危机,这见识与格局绝对不是从小家族出来的人。
察觉出顾越阡的防备,周泊聿扬了扬唇,漫不经心的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来找一个人。”
顾越阡挑眉:“找一个人,是女人?”
“无可奉告。”周泊聿喝了口茶,不动声色。
顾越阡“啧”了一声,说:“你要是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找,在海城找个人对我来说不是小意思?”
周泊聿视线穿过错杂交叠的人群,锁定在一处:
“不用,我已经找到她了。”
吃了两小块奶油蛋糕,许初弦觉得有点腻,转到不远处的吧台上,发现有各种形状的巧克力,当即眼睛一亮。
走过去,她挑了一块中间有红色爱心的巧克力,看着像草莓味的,于是放入嘴中。
许初弦:!!!
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她脸色一变,想吐出来,结果发现里面包着厚厚一层酒心软糖,粘在了后槽牙和口腔,不好吐出来。
许初弦默默吞了下去,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杯橙汁,猛灌了好几口。
就一点点酒精,她的酒量应该不至于这么差吧。
安慰完自己,许初弦转身,准备回沙发那玩会儿手机,不料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男人,身体险险擦过,她下意识低头道歉。
“许初弦?”
来人愣了一下后说道。
邓祟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顾家的宴会上碰到她。
许初弦疑惑抬头,发现是邓祟,神情骤变,换个方向就想走。
邓祟在=李佩玲也在
她不想好好的一个周末,毁在这个疯子身上。
见少女一副急于离开的模样,邓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抢先一步抓住她的胳膊,情急之下说道:
“等等……李佩玲没在我旁边。”
许初弦甩开他的手,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少女的眼神没有丝毫在意,与之相反是深深的烦躁,仿佛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邓祟抿唇,上前再次抓住许初弦的胳膊:“初弦,我有话对你说,我——”
许初弦感到无语,这次她使劲甩开,指甲甚至也用上了力,邓祟因为吃痛,条件反射的松了手。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冷漠:“注意距离,邓祟,我不想见到你,跟李佩玲没有任何关系,就当陌生人不行吗?而且我也不想被李佩玲那条疯狗盯上,想必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听见许初弦如此果决的话,邓祟终于维持不住神情,眼神迷茫中带着受伤,他喃喃:“陌生人……我们明明从小认识,怎么会是陌生人……”
“我们明明……”
这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
许初弦烦不胜烦,正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熟悉聒噪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邓祟,你在和谁说话?”
来者是李佩玲。
许初弦低骂一句,心道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李佩玲看到邓祟在和一个紫裙女生说话,先是警惕,但在看到是许初弦时,神经松懈下来。
她很清楚,邓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许初弦在一起。
本想像上次直接出言嘲讽,但想起母亲的嘱咐,忍了忍,李佩玲脸上绽放出得体的微笑:“真是巧了,没想到你也来参加顾家的晚宴。”
李佩玲摇晃着红酒杯,唇角微勾,暗红色的液体随着动作摇晃,仿若午夜编织的黑红梦境。
她斜了一眼邓祟,笑意不达眼底:“上次阿祟似乎没来得及和许小姐叙旧,是我考虑不周,不妨借这次机会好好聊聊?”
许初弦蹙眉:“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好歹是一块儿长大的情分,怎么会没什么好聊的,阿祟,你觉得呢?”李佩玲转向邓祟,嘴角的笑容淡了点。
邓祟觉得李佩玲的行为不可理喻,可思及旁边陆续投过来的视线,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站着。
如果不是为形象考虑,许初弦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她真心觉得这两位日后不去娱乐圈真是可惜了,无论是变脸速度还是狗血程度,准是天天挂热搜的极品。
许初弦不予理会,她头脑有点发晕,干脆掉了个头往另外的地方走去。
两人被无视了个彻彻底底。
李佩玲心中的火苗莫名被这个举动激了起来,母亲的话瞬间被抛之脑后,较劲似的想比出个高低:
“许初弦,你最好离邓祟远一点,不然真的会给我一种错觉……”
“曾经眼高于顶的沈小姐,连个像样的男朋友都没有,就喜欢捡别人的东西?”
捡…东西?
邓祟面色难堪,瞪向李佩玲的眼神阴戾狠毒,他想狠狠辱骂这个出言不逊的女人,但转念想到自家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私生子……便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很快的,等到他得到沈家的支持,再处理这个女人也不迟。
到时候……他再去找初弦。
邓祟注视着少女精致娇美的容颜,眼眸中透露着势在必得的神色。
李佩玲的动静不算小,引得同在角落休憩的人投来看戏的目光。
其实李佩玲说完这话也后悔了,这里不是上次那个没人的凉亭,是正儿八经的名流晚宴,若是她在这丢了脸,回去母亲肯定饶不了她。
可是……只要见了许初弦,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李佩玲咬了咬牙,她从十三岁那年第一眼看见许初弦,就很讨厌她。
犹记得那天女孩穿着白色纱裙,面上不谙世事,整个人和公主无异,李佩玲连看都不敢看她。
凭什么许初弦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这样的生活,而她却要付出百倍的努力,人生真是充满了不公!
这样想着,李佩玲笑容中带着恶意,继续发问:“许初弦,你是敢做不敢认吗?”
感觉到身上的目光越来越集中,许初弦咬唇,心跳逐渐加快,成为众矢之的感觉不好受,再加上她本来就极其讨厌在人多的地方受到关注。
恍惚间,许初弦觉得头有些晕,酒劲似乎上来了,一股热意从身体内部冲向头部,汇聚在大脑。
周边声音嘈杂不堪,很难受……
她眯着眼睛往旁边一瞥,突然瞥见那熟悉的一抹黑色。
再往上瞧,眉眼深邃俊美,烟灰色的眼眸似雾霭让人迷惘,温柔又包容。
这一刻,许初弦仿佛被诱惑了,不由自主的朝那个人的方向走了几步。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又或许是得到了什么勇气,上前抓住周泊聿的手,十指紧扣,对身后的李佩玲道:
“谁说我没有男朋友,我才看不上你那只软脚虾呢!”
现场霎时安静。
跟着周泊聿过来的顾越阡听见这话向其投去揶揄的眼神。
周泊聿低头看向女孩,只见她细腻的肌肤已通红一片,蓝色的眼眸蕴满水色,泛着惹人怜惜的涟漪。
重逢多日,这是周泊聿第一次离她这么近,他呼吸微颤,心中自我束缚的枷锁逐渐崩坏。
于是,宽大有力的手掌慢慢包裹住少女柔软小巧的手。
许初弦茫然的歪了歪头,酒精此时已完全侵占了她的大脑,视野所及是一片一片的眩晕。
她快要站不稳了。
周泊聿紧紧抓住少女随惯性挣脱的手,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盖在意识不清的许初弦身上,然后刻意遮住了脸蛋,打横抱起。
他无视旁人探寻的目光,朝顾越阡颔首:
“先失陪了。”
说罢,稳稳抱着少女离开。
顾越阡并不在意周泊聿的突然离场,只是略感惋惜没能看见少女的正脸。
能让这样寡言沉静的男人倾心,他属实好奇的很,不过……
直觉告诉他,那个女孩年纪很小的样子,周泊聿喜欢这种年纪小的?
顾越阡挑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另一侧的李佩玲唇瓣颤抖,状态有些奇怪,惧怕的看向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就在他抱着许初弦离开的那个瞬间,他投来的眼神似乎把危险二字化为实质。
上位者独有的轻蔑让她差点喘不过来气。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时间,李佩玲和邓祟脑海中同时浮现这句话。
……
抱着怀中少女离开后,周泊聿没急着送人回去,而是去到酒店后面的花园玻璃房,吩咐人煮一碗醒酒汤。
许初弦被一阵温暖包围,咋然吹到点冷风,条件反射的往周泊聿怀里缩,喃喃自语:
“冷……”
闻言,周泊聿加快了步伐,并且搂着少女腰的手更加紧了紧。
到了花房,少女的喃喃声小了些。
把许初弦小心放到柔软的沙发上,周泊聿终于有机会细细打量她的脸。
熟悉的日日描摹数夜的五官一点没变,只是脸颊瘦了许多,远不及在德国庄园时的圆润可人。
发现这点后,周泊聿的心像是被无名的大手攥紧一般,是一阵一阵的疼。
他眉头紧锁,恨不得捧着这朵他珍藏许久的花朵,带回那精心为其打造的温室,娇养起来。
他那时不该纵容她离开。
躺在沙发上的许初弦有规律的呼吸着,脸颊因酒精泛着浅浅的粉色,嘴唇湿润仿若刚采摘下来的樱桃,一切都看起来分外诱人。
周泊聿坐在沙发的一角,缓缓俯下身,理了理少女鬓边的碎发,那亲昵又自然的举动仿佛已经做了成百上千遍。
皎皎……
他已经蹲守在了名为忍耐的悬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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