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玲愤然离场。
邓祟最后深深看了许初弦一眼,也跟着离开。
许初弦被这莫名其妙的一眼看的有些不自在,蹙眉转身,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这场闹剧终于划上了终止的符号。
许初弦心中暗想,以后得避开这姓李的可能出没的所有场所。
她本就怕麻烦,吵架更是件耗费心神的事,如果天天碰见李佩玲,怕是要折寿。
此时教学楼处传来舒缓的女性声音。
听到这熟悉的上课铃声,许初弦和方思恩一惊,立刻和校长道了别往教学楼那里赶去。
“校长再见!”
与周泊聿擦肩而过时,许初弦悄悄抬眸,却不想正好对上了那双烟灰色的深邃眼眸,心猛地一跳,讪讪收回视线。
只是拉着方思恩脚步更加快了一些。
方思恩突然感觉速度加快,略有些疑惑,但因为怕时间来不及,没有出声。
校长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跑出了残影,对周泊聿尴尬的笑笑:“让您见笑了。”
周泊聿垂眸敛去眼底神色:“她们年纪还小,活泼点是好事。”
校长哽住,心道您年纪也没大到那个程度吧,怎么总给人一种暮色沉沉的感觉。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刚刚那场闹剧。
许初弦恐慌jpg:好紧张,偷看居然被发现了!
她的心脏跳的极快,一股劲就知道往班级的方向冲,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
整节课上,许初弦都没怎么仔细听,几乎全程神游天外。
起初她认为是因为李佩玲的缘故,可偏偏脑海中反复浮现的却是那双烟灰浅淡的眼眸。
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
饶是许初弦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呢?他们分明不认识,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下课铃响,许初弦正放松心神准备趴在桌子上休息,就被拍了一下肩膀。
是方思恩。
许初弦疑惑的与之面面相觑,在长久的沉默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许初弦叹了口气,简单阐述了一下与那位“李佩玲”的恩恩怨怨。
……
方思恩凑过耳朵听了半晌,神情逐渐从震惊转到麻木最后一言难尽。
她总结出一句,艺术不愧来自生活。
“等于说你爸婚内出轨,出轨的对象还是年轻时远走海外的初恋?现在……初恋带着前夫的女儿又嫁给了你爸。”
许初弦扯了扯嘴角:“……总结的不错。”
她趴在桌上用手指画圈圈,回忆起往事来:“我记得他们第一次吵架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后面几年爸爸就不爱回家了,直到我考上江城高中那年……”
许初弦话音一滞,突然感觉脑袋空空,胀疼起来。
那年是哪年呢,爸爸妈妈是高一还是高二离得婚,她居然记不太清了。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许初弦怔愣在原地。
见少女面露难色,蓝色的瞳孔黯淡了下来,方思恩关心道:“怎么了初弦,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许初弦回道,深吸一口气起身说:
“我去一趟厕所。”
厕所的角落没什么人。
许初弦用水冲洗面部,冰冷的触感让大脑变得清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神情恍惚迷离。
高一和高二中间,她的直觉告诉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可脑中这块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努力回想也没有任何痕迹。
许初弦吐了口气,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拭湿漉漉的脸颊,然后卷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就这样吧,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维持现状也不是不可以。
转眼间就到了下周末,许初弦刚放学就接到了李阿姨的电话,大致意思是等会儿司机来接她时不送她回家了,会直接送她去一个造型师那里做造型。
许初弦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走出校门就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司机。
坐上去后她多问了句:“那个造型师离宴会地点远吗?如果远的话其实家里也有礼服,没必要去那里。”
“不远,离目的地只有几百米,小姐。”司机回答,顿了顿又说:
“许总特地嘱咐小姐这次要打扮的好点,不要像之前那样随便穿一身就过去。”
许初弦没再问了,大约是知道这次肯定逃不过了,索性闭上眼靠在枕头上假寐。
直到前方司机说到了,她才悠悠转醒。
造型师领着许初弦上楼,打开衣橱,琳琅满目的礼服几乎让她花了眼。
造型师上下满意的打量了几眼少女精致秀丽的五官,询问:“有喜欢的风格吗,我能为你量身定做。”
许初弦回想以前的穿着:“……就一件素色的礼服,再盘个头发吧。”
造型师笑了笑:“这样啊……如果之前我可能就答应了,可这次许总发话,让我一定要把你打扮的靓丽点,简单的造型不太行哟。”
许初弦:……
有些意外,妈妈这次这么较真的吗?
算了。
许初弦点点头,随便指了一套衣服。
“那就稍微简单一点,别太华丽,其他随意发挥吧。”
造型师闻言笑眯眯颔首:“许小姐外形条件极好,太过复杂的妆造确实会泯灭些许灵气。”
说罢,她从衣橱中挑了一件雪青色香云纱长裙,层层叠叠的香云纱衬得裙子周围似缭绕了一层云雾,仙气飘渺。
整个裙子只有边角绣了些兰花纹样,素雅的同时不失精巧,倒是很合许初弦眼缘。
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许初弦注视镜中少女。
少女一双天蓝色瞳孔分外吸睛,眼尾扫上浅粉色,衬的白皙的皮肤红润富有光泽,精致的五官画上淡妆后,将优势更加凸显了出来,称一句仙女也不为过。
造型师一边梳着少女柔软的乌发,一边感叹:“我也算给许多名人弄过造型了,许小姐的外在条件哪怕是一些明星都很难比过,完全可以出道了。”
犹豫了一会儿,或许是担心少女不喜欢和那些明星比较,说道:“不过以小姐的出身,当然不必做这些。”
许初弦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对这些完全提不起兴趣,想到等会儿要和那么多人呆在一块,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大致好了,许小姐可以到全身镜那看看。”
许初弦走到镜前。
只见镜中少女眉如黛,半束发,脑后用一根玉簪固定,雅致天成。一身香云纱更是增添了几分月出皎兮之色。
美人如花隔云端。
她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诗,不得不说这身装扮着实惊艳。
“听说顾二公子这次归国,顾家原本是想去满庭芳摆宴席的,但被顾二否决了。”
“是啊,说是觉得老旧死板,就学着西方那样办舞会,把顾老太太气的不轻,不过最后还是办了。”
“这顾二虽然不是原配生的孩子,生母出身也一般,但顾家上下无一不是宠溺有加,就由着他闹了……”
宴会办在了海城的藏龙国际酒店,包了最大的宴会厅,入眼满是奢华的景象。
许初弦提交完请帖后往周边休息区的沙发走去,刚走近就听到两个穿着礼裙举止雍容的贵夫人在谈着什么。
凑近一听,竟是宴会主办方的事情。
正想离开,又听到:
“我这边有个小道消息,据说这顾家想借着这次宴会给顾大公子挑未婚妻。”
“顾大……不是顾二吗?”
那个人嗤笑一声:“顾家算是海城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了,一向注重长幼尊卑,更何况顾二只是明面上受宠,所有人内里都门清呢,继承人只能是长子。”
“……原来如此,难怪各家小姐都来了。”
许初弦:……
啊这,原来是相亲局吗?
许初弦有些懵,然后心情很快平复下来,顾家在海城是犹如擎天柱一样的存在,哪怕是许家也是及不上的。
总而言之,跟她应该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许初弦放松了很多,伸手拿了块桌子上的糕点。
奶油不是很甜,并且糕体松软,真不愧是法国著名甜点师的手艺,顾家这次宴会,方方面面都办到了极致。
宴会的另一个角落,两个男人举杯畅谈,准确来说只有一个人在喋喋不休。
顾越阡觉得自己简直倒了血霉,明明这是他二弟的宴会,奶奶和族叔们却急着为他招揽婚事。
眼下他既和顾越霖关系僵了,又被父母掣肘,实在不痛快!
周泊聿抬手沏茶,动作行云流水,听见顾越阡的抱怨,回道:
“至少从这一点看出,顾家重视你。”
顾越阡翻了个白眼:“你是没看见我父亲宠那女人那个劲,家里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还重视……”
“自古一母同胞尚且会互相残杀,更何况异母。”
周泊聿将茶水放到顾越阡面前,撇向他,眼眸深不见底,毫无波澜。
“你不想赢,别人却想拿捏你的七寸,万事先想清楚吧。”
此话一出,顾越阡陷入沉思,眉头紧锁。
许久,他长叹一声:“我会从长计议的……”
他首先要保全自己,顾家的水太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来日。
不过——
“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顾越阡话风突转,看周泊聿的目光中带着好奇以及……隐隐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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