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一童笑着摸了摸两小孩的脑袋,“玩去吧,注意别受伤。”
于景蓄点点头,看着他问:“阿兄,谁惹你生气了?”
窈一童神色一滞,只道:“大人的事,小孩少问。”
阿蓄总是比旁的孩子敏锐些。
于景蓄哦了声,想着等屠哥回来要告状。
“阿蓄呀!你看!它飞了!它飞起来了!”窈夭贝已经抓着纸鸢玩开了,他笑着,激动的冲于景蓄招手,“你快来呀!”
于景蓄抓着纸鸢跑过去,学着别人的模样将纸鸢放起来,两人比赛谁把纸鸢放的更好,于景蓄在最初的适应后,每次都能将纸鸢放的比窈夭贝高。
窈夭贝玩着玩着就较真了,于景蓄又把纸鸢收回来,让窈夭贝赢。
窈夭贝又激动起来,精致的小脸上绽放开绚烂的笑意,“快看呀阿蓄!”
于景蓄被他的笑意感染,脸上也难得露出孩童般的笑。
纸鸢在天上飞,窈夭贝的笑声悦耳,于景蓄心里头又涨又暖。
他自有记忆起,就从未这么轻松过。
他贪婪的想,如果能跟阿兄贝儿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就好了。
想的入神了,手上一轻,在窈夭贝的尖叫中,他才知自己的纸鸢断线飞了。
他只心疼买纸鸢的钱,倒不觉得遗憾。
窈夭贝大方的让出纸鸢,“阿蓄,我们一起玩呀。”
于景蓄更喜欢和窈夭贝一起玩纸鸢,因为窈夭贝为了放纸鸢会一直跟他粘在一起,不会跑着跑着就跑到其它小汉子身边。
“啊!”窈夭贝脚上拌到什么,身体失衡向前倾,于景蓄下意识的把自己垫在窈夭贝身下。
手心一空,纸鸢被抢走了。
于婶将纸鸢塞到于财宝手中,温声细语道,“宝宝,去玩吧。”
于景蓄瞳孔一缩,起身速度极快的将于财宝手中的纸鸢抢回来塞进窈夭贝手中,“这是贝儿的,不是我的。”
于财宝看着空荡荡的手,哇的一下哭出声。
于婶一边哄于财宝一边骂,“你个小贱种还会骗人了,我明明看到是你在放的。”
就算是窈夭贝的又怎么样,她硬说是于景蓄的,这俩小贱种也奈何不了她。
她上手就要抢纸鸢,于景蓄拉着窈夭贝往后一退。
于婶怒了,高高扬起手落下,眼见着这一巴掌要甩在于景蓄脸上,于景蓄往旁边一闪。
“啪!”于婶一巴掌打在了于财宝脑门上。
于财宝愣了下,更是哭的天崩地裂,惨绝人寰。
于婶心疼坏了,恶毒的咒骂于景蓄,“你个小贱胚子还敢躲?如果我家财宝出了什么差错,我定要弄死你!”
“你想弄死谁?”窈一童快步走来,抬手将于景蓄和窈夭贝挡在身后,冷冷的看着于婶,“怎么?你真想去牢里住上几年,让你家财宝当个没娘的娃?”
这话把于婶吓坏了,“我没打他!我没有!我还没打到他!”
“这次没打到,下次可就不一定了。”窈一童扔下这话,拉着俩小孩走远。
于婶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们的背影,注意到于景蓄脚步稳当后,眼眸一闪。
这几日于景蓄不在,家里的脏活累活全都要她来做。
现在既然于景蓄好了,那自然是要回来给她干活的。
毕竟于景蓄可是她儿子!
“站住!”她提高声调,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得见,“窈一童,你把我家阿蓄接过去给你们白干活这么多天,是时候要把我家阿蓄还回来了吧?”
她笑得不怀好意,“我家阿蓄跟你们再亲也不是你们家的,我是他娘,我接他回去天经地义,谁也拦不了。”
窈一童低垂的手猛地攥紧,他知道这样的一天早晚要来,但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围观的村里人议论纷纷。
“哎哟,这于氏真不是人啊,前几天差点把这小孩打死,是童哥儿心善,把人接回去又是请郎中又是照顾才把人养好,现在这于氏见小孩能干活了,又要把人要回去继续磋磨。”
“不是亲生的,当然不心疼啊。”
于婶听到议论声却不以为意,只仰着下巴得意的看着窈一童。
窈一童垂眸,“贝儿,捂住阿蓄的耳朵。”
窈夭贝纸鸢也扔了,两只手用力捂住于景蓄的耳朵。
耳廓传来的温度滚烫,强势又霸道的驱散于景蓄心口的不安,刺耳的声音远去,他直直看着眼前的人儿,紧攥的手缓缓松开。
窈一童转身看向于婶,“接回去可以,一百文医药费付一下。”
他也不怕被人听见,越说声音越大,“于景蓄是你的儿子没错,可你没道理让我花这个冤枉钱给你养儿子吧?”
“我呸!又不是我让你给他治的,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把他关柴房里活活饿死他!”于婶当场骂开了,“卖了这个死贱种都不值一百文钱!想要钱?你做梦去吧!”
窈一童脸色难看,“不出钱,那就别想要人!”
于婶气急败坏的跺脚,骂的更难听了。
窈一童不想听,领着两个小孩回去了。
院门一关,肮脏的声音远去,他们也清净了。
窈一童抱起于景蓄,轻拍他的后背,“把她的话忘掉,垃圾的话就要丢进垃圾桶里。”
于景蓄问:“垃圾桶是什么?”
窈一童:“……”
屠玟决回来时推开门,诱人肉香味传来,窈一童今天做了卤肉。
窈一童听到动静,回头看他,“回来了,先洗手吃饭。”
他朝里喊,“阿蓄,来帮你屠哥哥收拾东西。”
他看到屠玟决的板车上放着不少东西。
“好!”于景蓄啪嗒啪嗒的跑出来,不需要屠玟决说什么,就抱着板车上的东西跑进屋里,顺便把也想出来帮忙的窈夭贝拉回去,“你又没穿鞋!”
屋里头传来窈夭贝讨饶的声音,“下次下次!我下次一定穿!”
窈一童这些日子胖了些,但身影看上去还是很瘦,特别是那腰,细的仿佛一掐就断。
屠玟决从身后抱住窈一童,喉结滚动,似是在笑,“这么贤惠?”
窈一童嫌弃的推开他,“一身汗,去洗洗。”
屠玟决不放,反而将他抱的更紧,“掌柜订了一百折叠凳。”
舟记卖的折叠凳和其它店价格一样,都是二十文,质量却比其它店好。
渐渐的,人们都跑去舟记卖折叠凳,折叠凳供不应求,掌柜看到他像是看到救星。
但他知道,他不是救星,他的夫郎才是。
“我教你做另一种折叠凳。”窈一童转身看他,将他的脸往外推,“这是在外头,你知不知羞?”
屠玟决抱着他不撒手,“再抱一会。”
窈一童到底没舍得挣开他。
当晚,屠玟决睡的早也睡的沉,窈一童拉开他的衣裳,衣领下健壮的肩膀让他脸热,他的目光却落在背上那条浅淡的勒痕上。
昨个儿上了药,今天勒痕就快消失了。
果真如屠玟决所说,他皮糙肉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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