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成钰眼里闪过一抹算计，“阿娘，你许久没去看童哥儿了，不若你明日拿着些东西去看看他们吧？”
“还拿东西？我不要！万一那屠玟决发疯打我怎么办？窈万呈那死鬼可半点都不会护着我啊。”荻氏满脸抗拒。
“娘，在这酒楼做账房先生一个月也才三百文银钱，还不够我买个砚台，但我不日便要考试，这笔墨纸砚哪样不需要钱，家里头不是有吃不完的野菜吗？你拿些过去，看看他们过的如何，若是过的好，你开口好声好气的跟他们借些银两，想必他们看在我这个读书人的份上，会借的。”
窈成钰一顿，又道：“童哥儿是我的阿弟，若是他挣的钱足够多，供我读书也不无不可，左右我高中后都会记得他的恩。”
荻氏眼睛都亮了，“儿啊，你说的对，不过这恩就不必记了，他一个哥儿，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供你读书本就是他该做的！”
她急匆匆的往外头，“走，我们赶紧回去！若你说的是真的。这账房先生我们不干了。”
他们本来已经跟酒楼的掌柜谈好了，明日窈成钰就来上工。
但若是窈一童挣钱了，成钰何须来受这苦？
回村时，村里人瞧见他们买了驴车，忍不住凑上前。
“哟，这么快就买驴了？这驴看上去不错啊，得值不少银钱吧？”
“童哥儿，你这驴买的正是时候，明日我正想去县里，你这驴借我一天哈。”钱氏凑上来，笑得殷勤，一边说一边上手就要摸驴。
窈一童拍掉她的手，问：“婶子，你谁家的？”
钱氏笑容一僵，自我介绍说：“我是你阿婆的侄孙女啊，瞧瞧你这记性，怎么把我忘了？”
这村里头的人大多都沾亲带故，钱氏的祖母跟阿婆是表亲，但钱氏祖母死的早，到这一代，阿婆跟钱氏他们已经形同陌路了。
有次窈夭贝生生饿晕过去，阿婆就想去跟钱氏借些米，却被钱氏一通羞辱赶出家门。
当时钱氏骂说：“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也敢上门来借米？你还的起吗？滚滚滚！别将你那穷酸气过到我身上来！”
窈一童冷笑，“什么侄孙女，我们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吗？”
旁人听了嗤笑出声，钱氏脸都黑了，恼羞成怒的咒骂，话骂到一半，却见屠玟决扭头一声不吭的盯着她，她吓得脊背一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般，一声都吭不出来了。
待屠玟决走远后，钱氏才回过神，她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童哥儿！你既然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她快步往回走，路过封家时朝里头喊，“童哥儿不得了了，拉出去一车的折叠凳，换回来一头驴，那驴可壮实了，没有一两银子可买不下来。”
封家的院门开了，玉氏急匆匆的走出来，“你说的是真的？那折叠凳也这么好卖？”
她纳闷道，“奇怪了，县里头人人都在卖折叠凳，怎么就偏偏他们的东西卖的这么好？”
钱氏看似无意的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啊……他卖了那么多折叠凳，也不知是砍了多少公家树呢。”
玉氏眼睛一亮。
屠玟决跟他们不同，山上的树可是有他们的份额，屠玟决和窈一童都是外来户，山上的树他们砍不得，也没他们的份！
虽然以往也有外来户上山砍树，但他们能砍的树也就那么点，木材价贱，村里人也懒得较这个真。
但是屠玟决不同，他们砍的木头多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没有木头，屠玟决如何做的了木活。
若屠玟决做不了木活，封家无论是折叠凳还是折叠桌他们都做的了，这个钱也只有他们能挣！
她越想越兴奋，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钱氏哼笑一声，心情颇好的离开。
那屠玟决长的人高马大，逃荒来的人，也不知手头上有没有沾过人命，她才没那么傻，跟屠玟决正面对上。
回到家后，屠玟决将东西放好，窈一童准备晚食时，回头却见院子角落的木材所剩无几。
他们的木材消耗量太大了，若日日上山去砍树，又太耗费时间。
他皱着眉，想到屠玟决扛着木材回来时那汗如雨下的模样，更不愿屠玟决去受这苦。
外头闹哄哄的，似是有人在叫嚷着什么。
窈一童抬头看去，隔着低矮的栏栅，一群人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
里正走在最前头，眉头紧锁，似是有些不情愿。
屠玟决沉声道，“你带着孩子进去，我来处理。”
窈一童将两小孩叫进屋后，大跨步走到屠玟决身侧，“我是你的夫郎。”
屠玟决被这句话取悦，“好。”
打开院门，一群人鱼贯而入，封大站在里正身侧，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里正干咳一声，“屠玟决，今日我们来，是想问问你这木头是从哪里砍的？”
窈一童瞬间明了，封大迫不及待道，“还能哪里来的，定是公家山上砍来的？这么些时日过去，也不知他们这家小偷偷砍了多少木材？”
人群里，于掳举手喊道，“赔钱！赔钱！”
屋里头，于景蓄在门缝中看着外头喊的最大声的于掳，小手紧攥，用力到发颤。
于掳是他名义上的爹爹。
这事跟于掳没有多大关系，他此次来，定是因为他的存在对阿兄心生怨怼，故意为难阿兄他们。
窈夭贝轻轻包住于景蓄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于景蓄的后背，“不怕不怕，贝儿在呀，阿蓄不怕。”
于景蓄不是怕，但他看着面前的人儿，还是逐渐平静下来。
屋外头，越来越多的人被于掳煽动，叫嚷着让屠玟决赔钱。
屠玟决出声道，“在无主山砍的。”
封大不信，“你说在那边砍的就是在那边砍的？木头都长的一样，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于掳道：“无主山距离这边这么远！谁会疯了跑那么远去砍树？”
“我砍的树只有无主山才有。”屠玟决指着角落里剩下的木材。
他砍树时就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特意选了只有无主山才有的树砍。
村里人竟真的过去看，看完之后，相顾无言。
他们确实没在天合村的公家山里看到过这种树。
封大脸色有些难看，想着要咬死不认。
于掳也想要屠玟决赔钱。
里正面色微缓，想小事化了，开口道：“既然都是误会，那此事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那无主山日后也会是我们天合村的山！”于掳语气强硬。
不少人连连点头，他们来，就是想着要分钱。
屠家挣钱的事村里头谁人不知？谁人不眼红？
国庆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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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买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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