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离尽量放轻动作把容知放在了浴池旁的榻上。
他确定容知万无一失的躺下之后才小心抽出了垫在他脑袋下的手,手中沾满了容知温热的鲜血。
时离握紧的拳掌不忍再看,容知气血不足,只能先帮他渡气暂时缓解一下,也幸好刚刚服下了救命的药,现在已经看起来没有那么伤势可怕了。
这座浴池的水是从寒天池施法引进的,治伤缓和效法颇佳,时离为容知渡完气之后将他抱进池中给他疗伤。
时离本想让容知先泡一泡减轻一下伤痛,但是容知现在昏迷不醒,身体无力虚弱一直软下去。
容知昏在浴池中呛了好几口水,根本无法自己泡在池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时离干脆跳下浴池,抱住他,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
落水那一刻尾巴霎时浮现,时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紧紧抱着容知不让他掉进水里。
就这么泡了许久。
温和的氤氲气息让容知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许,脸上痛苦的神情也消减了许多,面色逐渐平静的躺在时离怀中。
怀中容知被他飘在水面的发梢挠的痒痒,吸了吸鼻子睁开眼,虚弱的仰起头,“仙君?”
时离松了一口气,“终于醒了。”
说罢,时离将自己的头发往后捋去,容知摸摸鼻子终于不会痒痒。
容知脸色仍然苍白,但还是强撑着看了看四周,还有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
为了不让他往水中看到自己尾巴,时离先开口问道:“你还记得石头砸下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吗?”
“我……”
容知捂着脑袋想了想,脑中一阵疼痛。
时离轻柔地拿走他的手,不让他去触碰包扎的伤处,“小知你看到了谁?告诉我,我帮你做主。”
容知头疼欲裂,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时候他在被砸昏之前看向屋顶,隐隐约约看到的人好像是余师兄。
容知猛然喘气,再也撑不住倒在了时离肩头,又昏了过去。
时离紧紧抱着他,自己浑身也基本湿漉漉尾巴也若隐若现,但是没办法一旦松手容知就掉下去了。
忽然有一阵风掠过。
时离微微侧目,更加将容知抱紧。
这阵风过后就再也没有动静,时离看向屏风后面,再三考虑下还是将容知抱上了浴池,让他能半趴在浴池边,能稍微有些热气不至于冷到,也不会掉下池中。
时离将尾巴幻无,拢起刚刚脱下的外袍朝屏风后走去。
“何人?”
时离站在屏风前,若不是容知还受着伤在旁边,他早就施法不留情打过去了。
“再不出来,就休怪本君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屏风后有簌簌声传出,而后走来一人。
虽然带着斗篷遮住了脸,但是能看到半边脸,是烛天的身子。
“师尊。”他摘下斗篷,面容上已经被烧毁的惨不忍睹,血肉模糊。
时离愕然,“你?你逃出来了?”
换身体后,余怀舟似乎已经适应烛天的这幅躯壳,完全融入没有半点奇怪的破绽。
余怀舟有些笑意,“师尊似乎很失望。”
时离第一时间否认,“自然不是,就算你没有逃出来,我也准备去救你,我只是诧异那巫师费尽心思将你二人身体互换,居然就这么轻易把你放了。”
“因为他的目标是师尊。”余怀舟说道。
“我?”时离张开双臂,衣摆上还有水珠滴落,“我有什么东西是他可图的?”
余怀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这人占了他师尊的身子,以师尊那个脾气定是会要回来的,而且肯要闹得不解气不罢休,若这幅身子真的被师尊拿回去了,那他会去哪?死掉吗?还是灰飞烟灭?
“怀舟?”
一声温和的细语将余怀舟的思绪拉回。
“还没说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余怀舟释然道:“大巫师把我关了起来,我就趁他不在点燃蜡油烧了他的屋子,镇民们前来救火我趁乱逃出来的。”
时离突然眼前一红,大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臂,“手臂怎么也烧伤这么严重?”
余怀舟想了想,“可能是放火烧他屋子的时候不小心烧到了。”
“这么严重也叫不小心?”
当时余怀舟用手臂挡了塌下来的房梁,那房梁已经烧的熊熊大火,余怀舟手臂上也不可幸免的被烧伤。
余怀舟倒是无所谓,“反正是烛天的身子,烧就烧吧。”
时离担忧的帮他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可疼的是你,不是烛天。”
余怀舟垂眸看着担忧自己的师尊,缓缓道:“其实不是很疼。”
时离无奈叹气,“水云间最近闹血光之灾,最不缺的就是药,你坐下我帮你上药。”
时离记得刚刚容决送了一个箱子进来,里面都是一些治伤的良药。
“找到了。”时离在药箱中拿出几罐瓷罐,准备给余怀舟上药。
“这两天我算是当了一回大夫了,天天都在给别人上药。”
时离手中轻缓,他已经掌握了怎么不让患者疼的力度,但余怀舟手臂上的烧伤实在是狰狞,他连上药粉都变得小心翼翼。
余怀舟虽然嘴上说着不疼,但是药粉撒上去他还是咬了咬牙。
“忍着些。”
余怀舟看着时离细心给他上药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尊。”
余怀舟想告诉他,大巫师就是乐间仙君。
“嗯?”
余怀舟喉结微动,把原来想告诉他的真相咽了下去,“那个巫师应该来了玄宫城,他能轻易把弟子放出来那就说明他的目标不是弟子而是师尊,师尊一定要小心他。”
“他有什么可小心的,不过是个江湖骗子。”时离依旧在专心给他胳膊缠上纱布,“我会尽快将你和烛天二人换回来。”
“咳咳……”
在浴池的容知还是滑了下去呛了水,时离连忙松开余怀舟,快步走过去把容知扶起来了一些。
余怀舟侧头问道:“容知他怎么了?”
时离将容知抱到榻上,“被石头砸伤,伤势严重。”
“石头?”
时离语气平缓,“嗯,也不知真是他命不好,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
余怀舟眉头微皱,“这也太奇怪了。”
两人似乎不约而同把这件事往烛天身上想。
“师尊想到的也是他?”
时离继续帮余怀舟缠紧纱布,“若真是如此狠心,我定亲手将他处置。”
因为气愤,时离手中力度不免家中,余怀舟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我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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