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再把余怀舟弄疼,时离的手上的力度减轻更加温和,就连打结的动作也格外小心。
“这样可以吗?”
“嗯。”余怀舟心中衡量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师尊,以后我就躲在这行不行?”
“什么?”
“我的意思是就不换回来了,算了吧,就让我躲在这里。”
“躲着?”时离一愣,随后收了手,“你说什么呢。”
余怀舟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
乐间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实在是不敢去招惹,只能咽下这口气老实忍下。
余怀舟捂着脸,扯了一个谎,“弟子如今面目丑陋,还是不要吓着别人为好。”
“为师不嫌弃。”时离牵起他背后的斗篷盖上,“若你怕见人,那便时时穿着斗篷。”
余怀舟却直接拿开,“可这样下去终归会让别人看到,倒不如一开始就躲藏着。”
时离挠了挠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顾忌这个,明明只要过两天换回来就好了。
谁知余怀舟冒出来一句,“如果师尊不愿收留,那我就随便找个地方苟且偷生。”
时离只能拦着他,向他保证,“你不用着急这张脸,我会把你们两个换回来,我答应你七天,不,三天之内。”
余怀舟依旧不愿意。
时离看出来了他有所隐瞒,遂问道:“你在害怕?那个巫师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余怀舟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也挺好的。”
时离当即反绝,“好个屁,绝对不可以。”
余怀舟捂着胳膊站起身,“那弟子还是走吧。”
时离立即抓着他的手腕,“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如果你有什么顾忌我也可以帮你,可是你不说一直藏在心里不说也不是办法。”
余怀舟垂眸顾虑,“我只是害怕这张脸会被巫师认出来,他要是再把我抓了肯定就不能这么再轻易逃走。”
时离眉头一皱,他虽然不太喜欢哄人,但是现在不会哄着不行了,至少不能让余怀舟摆烂逃掉,那他的任务岂不是泡汤了?
时离一手握着不让他逃走,一手三指起誓,“我跟你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他抓走你。”
余怀舟嘴唇微动,似乎真相就在嘴边马上就要说出来了。
时离就一直等着他说出来。
但是最后余怀舟一声气息叹出,这话还是咽了下去。
时离很是无奈,“既然你有顾忌不肯说,我也不逼你,只是躲在这种地方怕是会被闷坏。”
“师尊下过严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所以此处还算安全。”
时离见他心意已决,只能先暂且答应,顺带补了一句,“暂时委屈你了。”
“师尊愿意帮弟子,弟子便不委屈。”
时离收起药瓶,走过去放在容知睡的软榻旁,这一个个的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砰!”
从门口跌进五个人,因为拥挤站不稳一个接一个摔在了地上。
“我都让你别挤了!”
“是是是!就你一个人看!”
是容决他们,五人都没站起来,趴在地上又开始吵闹。
时离环顾了一圈,因为浴池边没有随行侍奉的弟子,所以连人在外面偷听都不没有注意。
余怀舟心中一紧,躲藏不及连忙捂住脸,时离干脆大步走过去把他抱在怀中,让余怀舟能把脸埋进自己胸膛。
“起来。”时离眼神不悦扫过去,“你们五个在这里做什么?”
容决率先站起,行礼道:“仙君息怒。”
“容决担心小知,我们就溜进来了。”
刚刚还说其他人不会进来,很安全,结果说溜就溜。
时离能感觉到怀中的余怀舟深埋着脑袋不想让他们看到,时离便微微侧身,把余怀舟藏在身后。
“他是?”叶轩摸了摸下巴打量。
余怀舟浑身一颤,格外的紧张,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自己是余怀舟这件事。
叶轩一拍手掌恍然大悟,“仙君的新宠?”
余怀舟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没有听到重要的东西。
许长明依旧温文尔雅的解释,“那叫新欢。”
时离眉头越拧越紧,这群人总是没个正经样。
“是新弟子。”容决把他们的猜测矫正过来,又是一躬身,“仙君,弟子只是太过担心小知,仙君若是要责罚便责罚弟子一人。”
时离难得的语气愠怒,“本君没说要罚你们,出去。”
“这伤疤……”叶轩缓缓靠近。
余怀舟因为紧张捏紧了时离的腰际,用力狠狠一掐,让他赶紧想办法。
时离差点没被他掐死,只能咬牙切齿道:“再不出去,所有人给本君抄一百遍戒律。”
“是。”
容决临走前若有所思,说道:“如果这位师弟是因为面容残缺而困恼的话,我们倒是有好方法。”
话音刚落,余怀舟掐着他腹部的手终于松了一点。
这也给时离喘口气的机会。
“说来听听。”
容决将一人引了上来,“他叫年鹊,师从隐庸阁,是化面易容的熟手。”
四人把这个叫年鹊的少年推了上去。
年鹊恭敬行礼,“仙君。”
时离记得他,这年鹊是里面年纪最小的,也是难得安静的一个,但是很容易被他们惹得炸毛,打起架来贼狠,一般都是挥拳把他们打服。
时离开门见山问道:“你会易容术?”
“略知一二。”
叶轩挥了挥手,“谦虚,我们年鹊一出手,保准亲妈都认不出来。”
“那就有劳。”
时离想把余怀舟推过去,但怀中的余怀舟还是有些抗拒不肯撒手。
时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只要易容换个模样,就不用担心会被谁认出来了。”
余怀舟这才不情不愿的露出一个眼睛,依旧是趴在时离胸膛上。
年鹊上前一步,“请。”
时离微微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徒弟,“去吧。”
余怀舟本意只是躲着乐间,没有想过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但是见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余怀舟在椅子上坐下,年鹊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烧伤,手中幻出一罐膏体。
“可能会有些疼。”
年鹊在罐子里挖出许多均匀的涂抹在自己手掌,再一点一点抹在余怀舟脸上涂匀。
烧伤确实看起来好了不少,其他的地方年鹊就是正常涂抹,把他整张脸都用肤色膏体掩盖起来。
时离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方法十分不可靠。
什么易容,这不就是化妆嘛。
没想到下一刻余怀舟脸上的膏体仿佛活了过来,在脸上蠕动附容,像是吞噬一般完美的贴合了整张脸,竟真的换了一幅面孔。
叶轩鼓掌,“妙啊。”
年鹊递上随身带着的小铜镜。
铜镜中确实换的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面容平平无奇,但是这正是余怀舟想要的。
或许这样师尊就真的认不出他了,他也不必躲藏。
时离道:“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如往常一样生活。”
余怀舟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平时还是不能和师尊一同出入,免得惹人注意。”
时离忽然有一种要金屋藏娇的错觉,安慰道:“委屈你了。”
叶轩做作的叹了口气,“明明相知相识,却因世俗不容,只能偷藏委身外室,可悲可叹啊。”
时离一道冷冽目光扫过去。
“弟子告退!”叶轩拉着年鹊就跑。
容决很是担忧看着一直昏迷的容知。
时离说道:“不用担心容知,他一切还好。”
“弟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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