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米利从陈年旧箱里终于翻出了一只丑陋的怪娃娃,这才勉强哄住了吵闹不休的女童。
斯内普把怪娃娃一股脑的塞进女童怀里,又哄了几句立马带她找到老师,就急忙抱着她穿过火炉回到了霍格沃兹。
深夜十点多,已是临近孩子们的晚自习结束时间。
他不想路上被那些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围着追问孩子的来源,特意循着人少的地方绕道抵达新同事的办公室。
远远的,他就看到新同事的办公室大开着门,里面暗影飞闪,气氛不太对。
抱着孩子刚刚走到门口,斯内普就听一道熟悉的,沉冷的嗓音从里面如箭般的射了出来。
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变得如此慌乱而震怒,一字一语满是冰冷的威胁。
不知什么原因,屋里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股无形的,压顶的震慑力重重砸在了身上,萦绕在周围,顷刻间让他僵立在了门口,连动一下也做不到。
全然无知的他在门外都如此,更别提里面是直接承受怒火的可怜家伙们,吓得抖抖索索,疯狂战栗。
“找不到?为什么会找不到?找不到就继续找,把整座城堡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我只给最后半个小时,如果还没有一点消息,我就把你们全部连根拔除。”
“不要再抖了,我的耐心所剩不——感知到她了?在哪里——在外面?!”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刷的出现在了门口,黑发黑眸,神情急迫。
他一眼就看见了斯内普怀里的两岁女童,正歪着头专心致志的咬着布偶娃娃的长长耳朵,咬得湿哒哒的。
“小月亮!”随着他的怒火顿消,周围可怖的威压瞬间消失了。
像是看见了失而复得的宝物,西楼迅猛的冲上前,弯下腰不放心的反复摸她的小手小脚,确认她在消失期间没有伤着一丝一毫。
她当然没有受伤,相反她被照顾的好极了,在陌生人的怀里待着一点都不害怕,还笑嘻嘻的顶了顶他的手掌。
“老师,老师,你看娃娃!”她得意洋洋的举起刚得到的新娃娃炫耀着。
“好丑的怪娃娃,月亮喜欢,月亮给它取名字叫白白,嘿嘿。”
西楼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这个形状古怪,颜色深黑的布偶哪里能和白白两个字扯上关系。
但他无所谓这点小事,确保她是平平安安的回到身边就已是感恩戴德。
直到满心的惊慌与关切过后,他才有心思关心面前一直站着不言不语,有些窘迫的斯内普。
“多谢你把她找回来给我,教授。”他直起腰,如释重负的笑着说,“一回来发现她不见了,我真的快要急死了。”
“呃……不客气,是我不小心把她带去了蜘蛛巷,送回来也是应该的。”斯内普有些心虚有些尴尬,试探的问他。
“你真的是她的老师,不是她的教父?”
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当初邓布利多因此也持有这个怀疑,西楼苦笑着摇摇头,再次否认。
“我不是她的教父,只是养育她长大的老师。”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东方有个说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确实也算她的半个父亲。”
斯内普了然的哦了一声,点点头后,把怀里的孩子小心抱给了他。
女童到了老师的怀里笑得更开心,肚子早就饿的咕噜作响,就拽着他的衣袖开始撒娇。
“老师,月亮的肚子在生气,月亮要草莓蛋糕,还要喝牛奶吃布丁!”
“不行,我说过蛋糕不能当正餐,你必须要吃完全部的西蓝花,荷兰豆和萝卜炖肉,还有一碗米粥和手撕鸡肉。”
说着,西楼好脾气的和她商量着:“如果这些吃完还不够,我会考虑给你饭后甜点的。”
她的灵魄是他强行聚成,必须靠着他的灵力维持,一旦长时间离开自己太远就会变得虚弱,只能在事后用大量的食物进行补充。
对面的斯内普听得不免咋舌。
他虽然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一个两岁的幼儿能吃哪些东西,又该吃多少东西,但这些食物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足以媲美正常成年人的一顿午餐。
听完,怀里的小月亮扁扁嘴,捏着怪娃娃的耳朵甩来甩去,又被老师哄了好会儿,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面前的一对师徒说着话的气氛和睦又亲厚,唯独他一个局外人显得格格不入极了。
正当斯内普在考虑着自己该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离开时,西楼却敏锐察觉到他的尴尬,主动开口挽留他。
“教授,如果不介意我的办公室有点乱的话,要不要进来喝杯呢?”
东方人的笑容恰到好处,不冷不热,难以拒绝:“你喝茶还是咖啡?”
怀里的女童也朝他眨了眨水润润的,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被这一大一小盯着的斯内普,原本想拒绝的话竟就鬼迷心窍的变成了答应。
她的脸庞轮廓有点像莉莉,向他眨眼睛的时候,仿佛是年幼版的小莉莉在朝他撒娇一样的错觉。
斯内普实在无法拒绝。
他僵硬着身体,拖着长长的黑浪披风走进了办公室。
进去后,他就看到了比下午更乱更拥挤更下不来腿的糟糕境况。
说是堪比大型灾害过后的现场也不为过。
人高腿长的西楼抱着女娃站在他身边,愧意的解释:“抱歉,我找她的时候太急了,没注意收拾。”
斯内普面无表情,干巴巴的说:“……没关系,我理解。”
追根究底,他这个快和人贩子挂钩的罪魁祸首当然不能对此多说什么。
他咳嗽两声,拿出魔杖朝空中一挥,释放咒语:“恢复如新!”
很快,混乱无比的办公室就有条不紊的自动回归原位。
为了弥补西楼,斯内普顺手帮他把办公室收拾了一番。
书籍放回书架,草药堆在柜子,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则是放在隔间按照大小排好。
把一切胡乱堆积的东西全被斯内普安排的明明白白,比起最初杂乱的环境着实要好太多。
西楼站在亮堂且整洁的办公室里,对他表示了诚挚的感谢后,亲自给他泡了一杯不加糖的红茶。
把尚热的茶杯递给他后,西楼来不及和他闲聊,拿出一个拨浪鼓递给沙发里的女娃让她自娱自乐。
安置好她和斯内普后,他就慌慌忙忙的到小隔间准备晚饭。
斯内普很少会在别人的办公室里常坐,尤其还是喝着新同事给的甜腻红茶和精致糕点,还有个小小的女童歪七八扭的倒在他的怀里。
她像是把斯内普当做了一个大型坐垫,整个人爬进他的怀里占地为王。
小小年纪就霸道又任性,可见是被某人惯的太厉害了。
她一边拿着拨浪鼓咚咚摇动,一边揪着他的衣摆使劲乱扯,压根不在乎斯内普的反应是怎样的。
清脆绵软的欢快笑声回荡在办公室的每处角落,连旁边的植物们都在欢快的摇着枝干。
斯内普就在这快活的笑声里如坐针毡,连动一动都不敢,乖乖当她的坐垫,茶不喝糕不吃,就怕会让她玩得不尽兴不开心。
实话实说,小家伙和莉莉完全不像,反而是那个男孩生了一双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翠色眼睛,像是一湾深谷里静静流淌的河流。
但是她的跟睛是那样天真,那样纯洁地望着这个世界,哪怕有什么肮脏的东西,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全方位的精心保护下,她一定也不曾看见。
她玻璃珠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
他第一次见到莉莉,向她展示魔法的时候,她的笑容就是这样的纯粹无暇。
西楼端着刚做好的晚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斯内普双膝合拢的坐在沙发里,正低着头深深的凝望怀里拿着拨浪鼓嬉笑敲打的小月亮的一幕。
透过年幼女童的小小身影,他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怀念,其中有落寞,有难过,还有后悔与愧疚。
他眼底深处的东西太多太复杂,最后全部汇聚在一起,沉淀成了不能述说的黑渊。
可当他看见西楼出现后,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又是平常那个不苟言笑,脸冷眼嗤的斯内普教授。
小月亮吃完饭就开始犯困,紧紧的抱着怪娃娃和拨浪鼓,在斯内普的怀里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斯内普安静的抱着她好久好久,才小心翼翼的把她从怀里抱了出来放进柔软的沙发里。
西楼笑着走上前给熟睡的小月亮盖上了温暖的毛毯。
趁着她睡觉期间,西楼亲自送‘辛苦’了一晚的斯内普走出办公室。
临走之前,斯内普站在门外想起了什么,从黑袍里拿出一条闪着星光的薄纱默默递给了他。
他没有问这个纱是什么东西,没有问小月亮是怎么跟着他离开,甚至没有问为什么西楼要一直竭力掩藏小月亮的存在。
他只是淡淡的,平静的对西楼说:“照顾好她,别再弄丢了,如果遇到危险,你来不及找到她并且保护她的。”
他说这话时,苍白的脸颊看起来忧郁且哀叹,淡然的语气里藏着无言的悔恨。
只是一瞬,西楼就明白了,这个人身上藏着的故事也只多不少。
他们都是做错过事的人哪。
但他没有多说一个字,仍是佯装无知,这是一种基本的尊重。
西楼接过纱,郑重而轻缓的答。
“我会的。”
斯内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长袍在他身后翻出黑色的浪花。
西楼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宽大而冷傲,却想起下午从校长办公室离开前,邓布利多对他再次提出的诚挚请求。
“为他,为西弗勒斯·斯内普做最后的一次预言。”
“这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是的。”
在他深邃探究的目光里,年迈,睿智的校长与他凝视许久,慈蔼的面容坚定而庄重。
他说:“西楼,我想知道他的未来,是否会和一个红发女孩走上相同的道路。”
“相同的道路?”
“他们都会为哈利波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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